仙人的世界未必就是仙,因为这世界上本没有仙。
似是净土、似是芳香、似是极乐。
没有袅袅香音,只有一个全身笼罩着光的和尚。
和尚肥头大耳,半敞胸怀,像极了佛教中的弥勒尊者。
黄衫半敞、抚着布袋、手执着念珠。
口里念诵着那永恒不变的“阿弥陀佛”。
这里是座山,整天被云雾缭绕。
和尚的身影半虚半实。
虚实交映隐隐间有一条扭曲的线。
光环下四瓣洁白的白莲花。
这就是随缘和尚。
随缘和尚不远处只有一个黑点与白点,宛若太极,虚实交映。
白者下寸寸莲花,时虚时实,黑着下一串串水纹。
莲花衬托水纹,水纹培育莲花。
渐渐的白莲花与水纹渐渐的成为了一条半虚半实的线,已无人分得清,成了一条线,汇聚成一道身影,那就是道师佛的身影。
道师佛的脸孔时便时幻,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最后汇聚成一张古井不波,头发半黑半白,身形虚实交映的身影。
左手白光,右手黑光,渐渐的黑白消失成为了一团莫名其妙、无法言表的形体。
渐渐的又开始改变似是一粒微尘,又一片普通的树叶。
一尘一沙洲、一花一世界。
若是有人在此,会发现道师佛却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
而待到走近道师佛却是一个苍老的老者。
在男女之间,甚至于连道师佛已是分不清。
在遇、欲、玉欲间道师佛却是近乎永恒。
渐渐的又蜕变成一名苍老的老者。
定格、刹那、永恒。
衣衫上披着一个黄布衫,足下却是破底靴、腰间缠丝带。
头发尽是苍白。
白眉白发,那一刻药师佛似乎已苍老许多。
空气汇聚,如同一个座椅,笼罩在半空。
道师佛缓缓的直起身,身浮半空,每坐一分气息变浓一分。
渐渐的浓到压抑。
最后却是风轻云淡。
缓缓的道师佛道:“徒儿,如今二百余春秋已过,你可悟到了些许什么?”
随缘和尚道:“弟子仅仅悟到了随缘。”
道师佛道:“所以你尚未圆满,莲花只开了四瓣。”
又道:“你无崖子师兄,武道了六分,所以隐修八百余年。”
随缘和尚道:“弟子这辈子随缘就好。”
道师佛道:“随缘、随念,你又仅仅做到了一半,你倒是个不称格的和尚。”
随缘和尚道:“师傅之意是?”
道师佛道:“随缘便好。”
随缘和尚道:“碧云师侄之徒儿造杀孽太多,日后十年后必有一劫,不知师傅之意是?”
道师佛道:“人间自是繁华,我村野自是不及,但是牵绊亦也太多,怎及我田野,日后只需如此如此,事可大乘。”
随缘和尚道:“呵呵,师傅的长生道可成了?”
道师佛道:“寿不过千余年。”
随缘大师面含热泪,与此同时无名山内想起悦耳的钟声。
三道光线闪耀升空。
交融到一起。
就像当初一般,什么也没有发生。
遇欲当玉欲。
三位散去后,莫名的奇门道术尽数失传。
高手瞬间变得庸碌。
那纸人燃起了一团火,酒葫芦却是变得空虚。
源兴和尚似是明悟了什么,微微一笑,盘起膝,默念几声弥陀却是坐化。
碧云道人却是瞬间呆然,胸口多了一阵岔气。
气死而去。
余留下一个七八岁小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白发婆婆静静的看着不远前方的鹰王,发觉他似乎变了什么。
静静的握起刀,啪的折断。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了一个幼稚并正确的事实,他本不需要刀。
静静的他的手指甲变长三分,手臂不在粗壮反而修长、极长,伸缩自如。
身材消瘦,七尺变成了七尺半。
淡淡的看着那留下的六招,他的目光如同鹰隼,变得锋利不在可以掩饰。
锋利中带着怜悯。
这才是高手。
他的遇,成了欲,成为了玉欲。
而他需要面对的事实是不是去杀十三个小丑,而是像十三个高手的萧十三。
而想要找到萧十三唯有接触他十三年前用过的那柄剑。
而那时他才十三。
遥遥的他想起了十三年前的往事,悄悄的落泪。
不是为自己的懦弱而落泪,而是因为那刻的他竟然连一个差距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这才是对于一个曾经叱诧,如今已是高手的他,最大的讽刺。
他与萧十三的差距。
亦或是越来越远、亦或是越来越近。
而他日后组建的黑手团,这个念头,从此时此刻开始。
世间本没有仙,心酸的泪水洗涤了他。
而他似乎从那时起会渐渐的把泪渐渐的掩藏。
像一只别离的笙箫,亦或是一只萧。
而他再也不是一只受控制的萧,反而成为执萧人。
轻轻的迈动三步,一步过去、一步现在、一步未来。
路还长。
他却根本没有动。
仙人的世界也象极了江湖。
只不过仙却根本不存在,纵使存在,也只有大乘、寂灭。
不过千余年。
而如今亦不过过了三天。
静静的来、悄悄的走。
而锋利并怜悯的那一阵注定要伴随着十三个人的死亡。
唯有了结了一桩心愿,才会有令一桩心愿。
在心愿与现实交融那一天,只能是遇、欲、玉欲。
不外如是。
而在江湖中并不仅仅只有龙门十三标,还有很多、很多。
十七年一战,千余人。
微弱。
萧十三败北。
反倒坐在鹰长啸身旁,道:“或许你更懂我手的剑。”
鹰长啸笑道:“呵呵,我的绰号就叫做萧十三。”
本书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