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木槿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东方陌三两下就将身上的夜行衣扒下来,连衬里的上衣也脱了,只穿了个亵裤。
不等木槿回过神来,东方陌已经伸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木槿恼道。急忙伸手去阻止却没挡住。
“等你磨蹭完毕,门都被踹开了。”
东方陌一边说着,将木槿夜行衣剥下来,好在,他剥了夜行衣就没再动手,木槿松了口气,趁他去开门的瞬间,急忙跳到床上将被子盖好。她虽然不保守,但也没有穿个亵衣给男人看的习惯。
门一开,几个持刀的侍卫便将东方陌往边上一推,凶巴巴道:“干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我……我们……”东方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一阵羞赧之色。
突然有眼尖的官兵发现他身上有暧昧的红印,不由得朝其他人示意,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阵诡异的笑意,看看东方陌然后朝床上的木槿看去。
“该死的东方陌!”木槿看着东方陌身上莫名出现的红印,突然极度懊恼自己干什么好死不死偏要跑到他床上来。现在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个官兵虽然八卦,但为首的却不含糊。他仔细打量东方陌确定他薄薄的亵裤里藏不住东西,这才朝床边走去。
“起来起来,搜身!”
木槿慢慢坐起身,两个官兵用刀将床上的东西挑来挑去查了片刻,然后伸手便朝木槿身上搜来。
木槿闪到一边,怒道:“我自己来!”
说着将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两人见木槿身上只有一些零碎,又看看房间里根本藏不了什么,骂骂咧咧离去了。
“该死的贼,劫谁不好偏劫蒋家佣兵团,害得老子睡不成安稳觉!”
“走了走了,下一间。”
木槿趁东方陌关门的时候,急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件衣服穿好,抬头却见东方陌不知何时走到跟前来怪异的看着她。
木槿见他健硕的胸膛上,长着一簇浓密的胸毛,整个人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咦,小槿儿,你耳朵怎么红了?”东方陌的视线从她忽然多出来的衣服上,转到木槿的耳朵上。
木槿脸上涂了黄色的汁液,就算红也看不出来,耳朵就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东方陌又走进几步,低头看着她的耳朵,关切的问。
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木槿的耳朵更红了。
“走了!”
木槿狠狠瞪了他一眼,朝窗外一跃,片刻便失去了身影。
东方陌不解的看着木槿消失的方向,摇摇头,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害羞。片刻之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脸色那么黄,耳朵却又白又嫩,奇怪了。”
之后的几天,蒋家震怒,整个麟都哗然,佣兵团被劫,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连带着蒋家大少爷也受了伤,若不是蒋家供奉长老及时赶到,估计已被折磨致死。
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蒋家更是恨不得将劫贼抓住,抽筋扒皮!
那批货物原本是替蒋皇后去寻的,如今被人劫走,自然惊动了她。她藉此整顿佣兵工会,使得所有佣兵团怨声载道,蒋家向来一家独大,工会早就对其不满,如今更是仇怨加深。
就在蒋家满京城闹腾的时候,传来消息,十二皇子上官清要回京了。
上官清八年前离京拜师学艺,远离了一切是非,直到三前西南边关告急,才回京主动请战攻打西诏国。
尽管西诏国的国力在朱碧国之上,但在上官清的强势回击下,西诏国不仅没得到任何好处,还折损了许多兵力,半个月前,西诏国提出议和,麟皇考虑到国库空虚便同意了。
木槿这几日极为低调,一直关在房间里修炼,除了中间回了一次影。当木槿将前段时间的战利品拿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惊呆了,虽然木槿每次回来都会拿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东西,可这一次也实在太多了!
“哇,阿槿,原来前段时间抢劫蒋家的人是你啊,真是太解气了!”乘风笑眯眯道。
“阿槿,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叫上我,让我也去解解气!”夜澜遗憾的说。
木槿笑道:“这些都是小事,哪需要你们出场。”
“苏嬴那边情况有些异常。”清风忽然开口。
“什么异常?”木槿一直让他暗中盯着苏嬴的情况。
“有一个男子在秘密和他联系,被我无意中看到了,那男子灵术很高,我暗中跟去被他甩脱了,从外观来看,他应该不是本国人,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让我熟悉的味道。”
“他发现被人跟踪了?”
“是的。不过他并没有攻击,直接消失了。”
木槿沉思,脸上渐渐露出沉重之色。
“记住,下次再见到此人,远远避开不许再去跟踪,你们只需探出这名男子多久来找苏嬴一次就行。”木槿很想知道苏嬴的事情,但她更不希望清风他们有事。
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苏嬴身上有许多秘密,很是神秘,府里经常有夫人莫名消失,木槿猜测,她们都是与林一茹一样,窥破了某种秘密惨遭杀害。
木槿有预感,苏嬴身上有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绝不仅仅是和蒋皇后合作那么简单,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动他的原因。
上官清回京那日,整个京城的人都出来迎接,欢迎上官清归来。
昔日羸弱的少年,如今一身戎装,头戴盔甲坐在独角兽上,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到了麟都,却迟迟不肯进城。
看着城门口大大的麟都二字,上官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路上,心里仿佛有什么牵引着他,京城麟都装载了他太多的心事和牵挂,让他迫不及待想回去,可是真到了城门口,心里突然变得空空的,他忽然有些胆怯,不敢进城。
那让他牵肠挂肚的,不过是个回忆,一个让他回不去又忘不掉的回忆,回忆中承载了太多他的弱小与遗憾,让他不敢触碰,却又不愿忘记。
街道两旁站满了欢呼的人,许多人都是为了来敬仰朱碧国的战神的,朱碧国和西诏国实力上的悬殊,所有人都清楚,能让实力强大的西诏国最终低头议和,上官清无愧这战神的称号。
独角兽上的少年面无表情,并没因为别人的敬仰而得意。薄唇紧抿俊逸的脸上,一条淡淡的粉色疤痕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耳根,给他原本柔和的形象添了许多刚阳之气。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上官清的队伍遇到了前来迎接的仪仗队,带队之人正是当今太子上官瑛。
上官瑛远远便下了轿撵站在那里,上官清到了跟前急忙跳下独角兽朝上官瑛行礼。
“太子哥哥。”
上官瑛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两年不见他又长高长结实了不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概,当即拉着上官清上下打量看了半天。
“这两年让你受苦了。”他声音温和,并没有端着太子的架势。
上官清心中也是极为感概,小时候,他觉得这个哥哥心思太深,不愿和他多接近,喜欢和大大咧咧,性格直爽的八皇子在一起。可最后才发现,所谓的性格直爽,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所谓的心思深沉,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关键时刻不计前嫌救自己的,还不是这个一奶同胞的哥哥。
“我没事,就是有些想母妃。”
“母妃也很想念你,一早便在宫中等着,早差人看了几回。”
上官瑛看着上官清清冷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自己这个弟弟打小就爱玩爱闹,只是从那件事之后,整个人性情都变了。
兄弟两正在说话,上官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木槿,木槿等等我,我在这里!”他心里一突,急忙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少年正拍着另一个少年的肩膀说话:“阿槿,你不是说要来瞻仰十二皇子吗,怎么突然又要走了?”
上官瑛也望了过去,发现正是那日拿了隐阁帖子入了紫金堡的两个少年,事后他曾派人去查两个人的底细,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上官清面上失落闪过,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心里一阵晦涩,刚刚是他听错了,这个世上哪里还有叫木槿的姑娘呢。
上官瑛自然明白上官清的心思,心里又是一阵叹息,别人不过是叫阿槿罢了,也能让他如此紧张,木槿表妹到底在他心里扎根有多深?
这头的木槿狠狠瞪了东方陌一眼,快步走出人群,钻入一条小胡同里。上官清他终于变得强大了,木槿心中有了一丝安慰。可是不知为何,远远看着上官清清冷的模样及脸上淡淡的伤疤,她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酸。
东方陌不知木槿为何心情就变差了,见她只一杯一杯喝着酒,也安静的坐一旁,陪着她喝。
木槿宿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想不到竟睡了一整日, 虽然是傍晚,大街上依旧很热闹,临近比赛,很多少年慕名前来,麟都城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木槿漫无目的走着,渐渐的路人散去,店铺也一家家打烊。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清王府”的匾额上。上官清昨日回朝见了麟皇,当场便被封为清王,而这清王府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修建好了。
木槿在清王府门前站了片刻,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院子里,上官清独自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粒已经磨出岁月痕迹的棋子,石桌上放着一副五子棋,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份了,上官清拿着手中的棋子,好像握着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
身着白色锦衣的他,如何也难以让人和昨日威风凛凛的将军联想在一起,整个人慵懒而冷清,像极了平日那些无所事事的懵懂少年。左侧额边,一缕黑发落下,遮住了粉色疤痕,显得他整个人俊逸不凡,有一种女性优柔的美。
躲在暗处的木槿,偷偷叹了口气,眼前的少年已然陌生,无论如何,他已不是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小男孩,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时时罩着他的小女孩。他们怀念的都不过是那些已经逝去的回忆罢了。
木槿忽然觉得自己的偷窥行为有些可笑,随即掩住呼吸,小心翼翼离去。
夜空下,木槿独自坐在屋顶心中怅然。她想到了很多往事。
许久之后,木槿从怀中拿出一个幸运符,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