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运龙与梁昌田走了之后,有名的脸一下子不好看起来,虽然杨运龙两个人没有说出一些什么话来,但是两个人的来意很明显的是要求他让出这个指标来,只是自己先提出来了,人家才没有说而忆。
“有军,我们活着就要争气,不论什么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们不要,我们还年轻,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创造,辛苦一点不怕,只要脚踏实地的走下去,最多就是多吃一些苦,那么多苦我们都过来了,现在日子比以前要好得多,我们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有名对弟弟说完这些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两年就是再累,我都要完成四秀妈妈讲的目标任务。”
“嗯,当时人家都说我们修不起房子,我们不是也修起了吗?我们能行的,哥。”有军说了这个话,不禁回想起父母刚去世的那几年的事情,当时有军12岁,有名14岁,父母去世的时候留下一间10多平米的房子,还有一间杂屋间,父母在世的时间有名两兄弟睡的是杂屋间,厨房是放在堂屋里的。那个时候两兄弟走出去,看到的只是怜悯与可惜的眼光,村里人虽然在他们面前没有说什么,但是在背后都在议论,说什么可惜了两个孩子,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没有父母的孩子哪里能兴家创业。两兄弟大一些的时候,村里有人去海南搞建筑,有军就争着去了,当时四娘他们的建议是让有军出去,有名大一些,在家里把田种好,如果有名出去,有军在家,干农活不会干,到外面打工没有赚到钱的话,那两边都失去了。有军也是争气得很,在外面打工几年,寄了一万多元钱,有名在家里自己烧了一窑手工砖,把旧房拆了,其实旧房不拆也不行,当时四爷建新房的时候,把他们住的那一对屋拆了,剩下一个堂屋,见有名两兄弟还在里面烧火才没有拆的,不然按照有名奶奶分家的时候明确的,这个堂屋,有名两兄弟只占到一半。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有名问“在厂里生活不习惯辞工了?”这才进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军就走了回来,有名难免会这样想,而且进厂之后有军也没有说过要回家里来。
“这一次是张厂长安排我回来的,要不然我哪里有钱回来,今年又没有赚到钱,厂里要做满两个月才发工资呢。在厂里做是做一个月押一个月的工资,平常很多人没有钱的时候就到厂里去借,在发工资的时候再把借过的钱扣回去。”有军解释着“厂里工资不高,还没有我们在工地上的多,工地上只要每天有活干,比在厂里工资要高,而且很少加班,在厂里面做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没有晒到太阳。”有军不像其他的男孩子,脑子里想的只是短期内能挣到钱才是真的,如果是有其他的机会出去,他还真不想在厂里面耗日子,每个月才要加班才四百来元钱,一年能存下来的,还不到3000元钱,有军把这个账算得清清楚楚的。
“他要你回来做什么?是瓷泥的事情?你才到厂里面几天的时间,这种事情要你回来?”有名还是不太相信有军的话。
“嗯,其实在进厂的第一天,张大春就想过要让我回来的,只是我不懂瓷泥,才把我分到打浆组去做事的,就是为了认识瓷泥。上次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我要回来的事情,电话费贵,又不敢去花钱买卡,怕万一身上需要钱的时候,也好留下一点钱。”有军就把这一次回来没有提前打招呼的事情同有名解释了一下。
“他要你怎么做,在家里你又不认识其他的人?这事情你做得来?”有名问。
“应该今天二矮子会打电话来告诉里三爷,在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了,我只是回来看着挑些好瓷泥,只要不掺肥土就行。张大春会同里三爷说让他去同洋三坪的人说,厂里还有一个龙田毛就是洋三坪的。”在张大春安排有军回来的时候,有军就说自己回去也没有用,一不认识人,二不会谈生意,自己回去一点用也没有。张大春就告诉他,这些事情不用他操心,让里三爷帮着处理,里三爷那边他会去打招呼。
有名听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要没有辞工就好,现在自己虽然在打豆腐,但是也就是在当着搞搞副业而已,主要的农活还是不能丢掉,就象村里的一些泥水工和木工他们,在外面有工做的时候会做些工,但是家里农忙的时候谁也不会出去帮别人做事。因小失大的事情谁也不会干,不过如果自己的豆腐坊做大了,两兄弟在家里一样的可以做出事情赚到钱。“要不你现在去里三爷家里看看,二矮子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这里的事情我一个人能做得了。”
“不用去了,明天再说吧,先把这些事干完早点睡觉。”讲起睡觉有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
“算啦,你去洗澡睡觉吧,这里快弄完了,帮我也烧一盆水。”有名见有军确实有些累了,劝着有军先去睡觉。
......
里三爷在喊有军的时候,有军还没醒过来,有名是已经在同艳玲他们正准备分头去卖菜了。有名起来的时候有军还是迷迷糊糊的知道的,但是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好的有军,见也没有紧要的事情,也就是睡了一下懒觉。
“三爷,这么早就起来了?”有军从里屋跑出来问。
“还不是你们厂里的事情,我又不是你们厂里面的人,你们张厂长倒好,把我也算计上去了,这一次做好能给我们多少钱啊?”里三爷问。
“我不知道,张大春只是说回到家要我同你一起去洋三坪看瓷泥就是,说如果买好了瓷泥让你同我一起去一趟深圳。”张大春确实没有同有军讲如何给里三爷报酬的事情,但是张大春却是会哄人的得很,昨天在给里三爷电话的时候对里三爷说,如果这一次买好瓷泥的话,给里三爷一天算三天的工钱,而且去运瓷泥到厂里也会算工资给里三爷的,也就是说有军在家里呆几天,里三爷就能拿多少天的三倍工钱,而且去厂里面还会给里三爷报销车费,来回的日子都会算工钱给他,这样里三爷才答应去帮忙,要是白帮的话,里三爷肯定是不肯的。
两个人到了洋三坪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坐车只能坐到临门坳,从临门坳到洋三坪还有十来里路,只能是靠走的,两个人都是农村人,没有那么娇贵,但是进山的路与在外面的路还是有些差距的,有军是第一次到洋三坪来,觉得这个洋三坪很远,而里三爷就不同,他在之前修大坝的时候,在这里修水渠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工,对这里的路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洋三坪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有张大春在电话里讲的地址,加上里三爷对这里本来就是不陌生,两个人到了洋三坪后很容易地找到了村长李三强的家,显然昨天毛伢子也打了电话回来的,李三强在家里等着他们。
只是到了李三强家是在的时候,里三爷却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认识,都快二十年没有来这里,李三强家里坐满了人,却是一个也不认识。里三爷只好问“这是李村长的家吗?”虽然是知道这里自己应该不会走错,但是里三爷还是试探性的问。
“你们是来要瓷泥的吧。”一个同里三爷年龄差不多的人问。
“嗯,是的。”里三爷回答道。
“李村长,厂里要瓷泥的人来了。”向里三爷问话的人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朝屋里喊了起来。
李三强走了出来之后,看到里三爷有同有军,摸出一包古湘烟,抽出两支递了过去,里三爷接过之后,看了李三强一眼,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你是李永华的儿子?”里三爷问。
李三强明显的被里三爷的问话愣了一下“是啊,你是?”
“你是强伢者了,哈哈,没想到,现在都当上村长了,你父亲呢?怎么没有在家里。他住老屋?”里三爷说。
“你怎么会认识我父亲的,他已经过世几年了。”李三强问。
“怎么认识你父亲的,我同他在大坝上做工,两个睡一张床好几年,你们以前是住在院子里的一个老房子,我到你家里的时候,你才10来岁。”里三爷说。
“你是张运里?”刚才叫李三强的那个人问。
里三爷回头看了一下,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我是李会良,也一起在大坝上做过工的,只是我们不是一个班。”李会良说。
“李会良,我记起来了,你也是住在李三强的老屋下面的房子里的吧。”里三爷终于记起这个李会良来,这一次进来,能看到熟人,里三爷还是比较欣喜的,俗话话,熟人好办事嘛。
“别在外面着了,我们进去吧,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李会良略有感触地说。大坝建成后,除了少数非常机灵一点的人在大坝管理区混一个职工后,基本上全部遣返回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这些来自于各地的人,除了里三爷一个老同有联系外,其他的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联系,大家都是农村人,都要在家里的地里干活,哪里还能去拉什么关系,走走的,又不是很亲的亲戚。
“李村长,今天你家做喜事?怎么这么多的人在你家里面?”里三爷想,今天来得不凑巧?里三爷家里有喜事,但是看着这个样子又不像,如果家里真有喜事的话,肯定会借几个桌子在家里摆好,难道是在开会。
“哪里有什么喜事,叔叔,你到里面坐,昨天毛伢者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你们会过来,听说你们要很多的泥土,我这不是在开会吗。”昨天毛伢者打电话回来,说厂里面会来人要村里的瓷泥,可能要的数量比较多,让李三强准备一下。实际上张大春是要毛伢者打电话给李三强,是好让李三强在家里等里三爷他们,说是要比较大的量,是想让李三强重视这个事呢来。
“哦,那你们开会,我们到外面去坐会就可以。”里三爷听李三强这么一说,也不知道他是在开什么话,自己在这里不太方便,不如让他们先开完会,去同李三强谈要瓷泥的事情。
李三强告诉里三爷,今天这个会就是关于瓷泥的,刚才还在等着里三爷他们,现在有瓷泥的地方也就是上次二矮子他们来过的那一段才有,其他地方有没有李三强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如果厂里面要的数量不多的话,李三强想让这一家人的田作为公田,这个利益要村里分摊才行,而这一家人却反对说,这个田已经由他承包了,而且他也不想卖这个瓷泥,挖了瓷泥没有回填好的话,只能作水塘,现在洋三坪村别的东西不多,但是小池塘却是整个乡里最多的一个地方。这一家人还提出了,如果是真想卖瓷泥,也只能是由他来卖,自己的责任田里的东西为什么还让队里面得利益。
里三爷也是听到一阵头痛,这个就像自己村里出租茅坪里的荒山一样,只要每人有利益,少数自然也是要服从多数的,便把自己组里怎么租山的事情同李三强讲了一下,让他自己去安排,并告诉李三强,要看看这个田里的瓷泥是不是连片的,先把他规划出来,别到时候还是要一家一家的去做工作,并告诉李三强,这一次可能要两大卡车瓷泥,要挖好几天的呢。里三爷并把这一次的瓷泥收购价格讲了一下,说可以出到200元一吨。当时里三爷听到这个200元一吨的时候也是比较惊讶,200元一吨,都相当于一吨煤了,现在临江县运到家里的煤也就是200多元一吨的样子,而且煤还是送到家门口的,而张大春在电话中说,这个瓷泥挖着上车的时候是这个价,而且他们挖的人还另外给工钱,里三爷当里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心里直骂这个张大春是一个败家子。
李三强把里三爷的话转述了一遍,其实根本就不用他转述,两个人在谈话的时候村里的人也坐在堂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下面了遍议论声,如果真像这样给工钱又能卖出这样的价格来的话,一年如果要个1000来吨的话,哪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有钱了,而这个时候,大家想起这个瓷泥的这一家人还在不想骂,几乎是每个人都看了一眼那丘田的主人。这田的主人,听到里三爷说是200元一吨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自己这一块地保不住了,果然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眼光就可以看到,如果自己想独吞这个利益,基本上不可能的,说不定在村里每一家人都不会搭理他“既然这个泥能卖钱,我也让出来算了,不过村里要补我一块好地,不能是干旱田,要水田。”
李三强本来就是打算采取里三爷的方案的,见田的主人没有异议,就说“肯定不会给你水田的,每一家就是兑也要给你兑一丘好田出来。”李三强是想,先解决这一件事情后,其他地方看看没有更好一点点的瓷泥,说不定,这个瓷泥也象是临江县的煤一样,有好坏之分。而村里的其他人则是催着李三强弄一个方案出来,怎么分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