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竣宇胆囊炎过后,我们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他依旧高冷地做他的优等生,我依旧拼命地做一只先飞的笨鸟。
只不过那次过后,我就不太敢看他,尤其是他的眼睛,但是却时不时地注意他,在教室的时候注意他下课时时候在干什么,来教室的时候注意他在不在后面。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会很紧张,甚至有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奇怪的是,每次只要他在我后面,我都会觉得很安心,即使不和他说话。我那个时候,还不敢承认,其实我喜欢程竣宇。
秋末,校园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地,满地金黄,整个偌大的校园,这个时候都是满地的金黄色。每当晚自习做题做累了的时候,我透过窗户,往楼下看,总感觉是一片童话的世界。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那是青春里多美的光景。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上的是理科,明明物化生都不强,甚至有的时候勉强及格,却偏偏选择了理科。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人一辈子好像有时候选择的事情真的是奇奇怪怪毫无根据,莫名其妙地就那样过了大半辈子,只不过有些人找到了自己适合做的,有些人一直在寻找的路上。
学校对于高三的期中期末以及年后的一模二模都特别重视,组织全县抽考排名。
可是,我还是再一次的对自己失望了。
除了语文和英语以外,其他的成绩都平平。尤其是物理,考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分数42。
程竣宇和敏航依然遥遥领先,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三。成绩出来后,班主任开班会。上了高三,不像高一高二那样,班主任挨个找同学谈话,更多的是打心理战术,让我们在无声无响中给自己施压。班会的内容无非是说一下各科的排名情况,鼓励成绩靠后的同学不要放弃,一切皆有可能,而对于我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说,班主任几乎说不到我。
好多次我们都感觉到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感觉已经尽了全力,但依然结果没有让我们努力,这个时候我们会生气,会气馁,会灰心,会无力,甚至多少次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就是没有这根筋。可往往是这个时候,想过无数次的想放弃,但依然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不是因为胜利就在前方,而是因为,你放弃就一定没有希望。很多年后,我再回想,我曾经受过的那些挫折,那些失败,那些打击,确实曾经把我击溃得一败涂地,但是我依然选择坚持下来,后来我才发现“坚持才能胜利”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努力才能胜利”。
总有一些人,时光要对他多淬炼几次。
那个时候我心里其实最深的恐惧不是考试没考好,而是害怕一些少女的心思纷扰了我的思绪。
晚自习的时候,班里发物理卷子。我很害怕别人看到我的卷子后那种难言语的表情,那种瞧不起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表情。
是的,那个时候的我确实很自卑。
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学习成绩不好,我习惯了老师和班里的同学对我的那种区别于他人的态度。我到现在还清楚地急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学习基本上在班里倒数。有个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同学问我借橡皮,我当时没听清楚她是要橡皮还是铅笔,我就默问了一句:“铅笔还是橡皮?”那个老师看到我后,就让班长把我请出去,让我站在门口。过了一会,老师出来了,我以为她是要让我进去,还觉得一阵高兴。没想到,她拿了个拖把出来,把那些脏东西往外面扫。我就站在外面,笔笔直直地站在外面,然后那些扫的脏东西弄到了我的脚上,我不得不往后退。我还记得当时我穿的是一个舞蹈鞋,还有双很明显的红袜子。
中午回家,我就哭了,脱了红袜子,和爸爸说以后我再也不穿这个红袜子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穿过红袜子。虽然到现在,我依然无法评判那个老师做的是对是错,但是我却知道了一个不变的真理,就是这个世界永远尊重强者,你不强,就要靠坚持和努力慢慢变强。
人性永远是自私的,在强者面前尊重或敬畏,在弱者面前轻视或不屑。卢浩在发卷子的时候,向我这边走来,我头埋得很低,很紧张也很害怕。
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就在我接住我的卷子的时候,竣宇接住了我的卷子。
“太差了。”他摇头
“不用你管。”我忙抢过卷子塞到桌洞里。
老师匆匆赶来了,依然是语重心长地讲错题,然后引申到某某同学怎样怎样,进而引申到高考怎么样,最后是你再不好好学连“xx学院你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