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我妈在厨房里给我做早饭,看到我起来了觉得很惊讶。
“苏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昨天晚上我记得你睡得挺晚的呀。”
“哦,我饿醒了。”
“饿了呀,这鸡蛋馒头干马上就好了啊,你先去洗漱。”
我昏昏沉沉地去洗漱,虽然睡不着了,但是眼皮还是挺沉。
餐桌上,我妈煎的金灿灿的馒头干透着香气,旁边还有我妈刚入秋时腌的辣椒咸菜,红辣辣的,一看就很能引起人的食欲,我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我妈在那个年代还是买了一个当时比较先进的豆浆机,专门为了早饭的时候给我和我爸打豆汁买的。
我吃着鸡蛋馒头干就着辣椒咸菜,睡意渐渐消散,只留下满口的香味和入口时的满足。
我装作不经意间说:“爸,妈,今天我去一趟我同学家里问几道题。”
我妈赶忙问:“你同学?哪个同学呀?怎么没听你说过几个?”
“呃……就是我们班里的,平时挨的很近的那个。”
“男的女的呀?”
我没敢看我妈,故作镇定地说:“肯定是女的呀,这有啥呀。”
“行,那你就快去快来,别在人家家里待太长时间给人家添麻烦。”
“嗯。”我看着我妈弱弱地点了一下头。
早餐过后,我爸和我妈陆续出门上班了。
大约快八点的时候,竣宇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哪哪等着我。
我妈把家里唯一的自行车骑走了,我只能步行前去,好在稻城就那么小,走着去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呃……那你早点过来啊,路上别磨蹭啊,敏航都来了,就等你了。”
“好,我尽快。”
因为毕竟在稻城生活了18年,我对稻城城里面的每个街道都还算熟悉,很快就到了竣宇家所在的小区。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灰色的裤子,就在小区门口的栅栏旁安静地站着,虽然外面的天气很冷,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暖。
我早早地就看到了我,跑过马路对面示意先别过马路。他很快就过来了,我抬头仰望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微笑,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一个星期?为什么我却觉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冷吗?”
我摇摇头,嘴角阻挡不住见他的兴奋,他看着我嘴角不住地流露笑意,也开心地笑了。
他一手牵着我,小心翼翼地过了马路,进了小区之后,也许久没有放开。我怕别人看到不好,于是拽拽了我的手,他很自然地就放下了。
上了楼之后,他的爷爷奶奶见了我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这就是你经常说的苏梦啊,果然是个好孩子呀,长得真的是很标致啊。”
“奶奶好。”
“爷爷好。”
“你好你好,你们年轻人有空就多见面交流下,这样互相吸取,互相进步是不是。”爷爷推着老花镜慈祥地和我说。
我看到敏航出来了,穿着拖鞋,还有一个灰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很阳光。
“好了好了,爷爷奶奶不说了,我先带她上去了,我们要去做功课了。”竣宇在后面推着我往前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爷爷奶奶示意再见。
“你来了呀?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快半个小时了。”敏航打趣。
“拜托,我走你要多快呀。”
“你走着来的呀,早知道让竣宇去接你啊。”敏航坏坏地朝竣宇使眼色。
竣宇没理他,我们上了二楼,他家是复式的那种楼层,家具的材质大多都是那种木头的,楼梯也是木头的,整个看上去特别复古。我一进竣宇的卧室,就感觉惊呆了,他的卧室有三个我的卧室那么大,里面陈列着床、书桌、书橱,还有一台钢琴。
是那种演出用的三角钢琴,我诧异竣宇竟然还会弹钢琴。
“你会弹钢琴?”
“一直学着,去年才停下。”
“程竣宇钢琴十级呢。”敏航在我耳边对我说。
“你这么厉害,你能不能弹一小段。”我很痴迷地看着他。
竣宇很优雅地走到钢琴前,坐下。他伸出手指的那一刻简直惊到我了,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温暖冷峻的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优雅绅士。他弹了一首听起来特别舒服有旋律的曲子,轻快得像有阵阵涟漪漂来的那种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克莱德曼的爱的纪念。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他娴熟的手法还有他的那种专注的状态以及美妙的曲子里。
我在他的书橱前停留,看着书橱里面有各色的书,有我们熟悉的中外名著比如说苏梦知道的《三国演义》《孙子兵法》《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小王子》《百年孤独》《基督山伯爵》《福尔摩斯探案集》等等,还有苏梦没有听说过的《挪威的森林》《白夜行》《红字》《复活》《肖申克的救赎》等等。
“在看什么呢,傻站着。”他起身过来。
“这些你都看过吗?”
“嗯……大部分吧,有些也就翻了几页。”
“哎,怪不得人家程竣宇那么优秀,原来是博览群书啊。”敏航在一旁挑逗。
“说的好像你不是是的。”竣宇轻轻地打了一下敏航。
“好了,快坐下,咱们要学习了。”他拉着我到他旁边的座位上。敏航也坐下了,我拿出了化学辅导书还有笔记本还有老师发的卷子。
我们仿佛又像回到学校自习室那样,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还是我首先打破了宁静。
“程竣宇,你看这道题怎么做啊?”
“哪个?我看看。”
我用大拇指指了指第八题,我看到程竣宇拿起卷子,眉头紧缩了几秒,随机就在草稿纸上谢了几笔,我看他的一系列动作看得很出神,敏航拍了拍我:“哎,看傻了呀,整天看还看不够啊。”竣宇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继续在纸上写,我被敏航说的不敢再去看他了,随即想继续做题。
“这道题其实很简单。”
我探过头去听他讲。
“首先你要判断它是不是氧化还原反应,复分解反应不是氧化还原反应,置换反应一定是氧化还原反应,然后你根据化合价的变化,推测Z可能是Na,然后可知A为Cl,最后就可以推断出C为H。”
“等等,竣宇,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遍啊,我还是不太懂,特别是氧化还原那,感觉高一的时候就没学好。”
程竣宇严肃地对我说:“你把课本拿出来。”
尽管过去了好多年,那些曾经在中学时候学到的知识都忘了,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那天程竣宇给我讲了氧化还原反应,我学的很认真,他说什么,我就在笔记本上记什么。
“这些我给你的那个笔记本上不都有吗?”他问。
“有吗?我再记一遍嘛。”他那我没办法,一直在等我记好之后再开始讲下一个知识点。
我一直很感激我生命中遇到那么一个特别有耐心又特别善良的男生,我一直很笨,而且不会变通,不够灵活,做题总是一副死脑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用恶语相加过,也从来没有说一些很不堪的话语让我难过。我想,这样的好人,一辈子遇到一个也是上辈子积了许多福吧。
感觉不知不觉中,就已近晌午,我对竣宇和敏航说我要赶紧回家了,不然我妈肯定又要担心我了。
“你不在我家吃饭吗?”
“对啊对啊,留下来,在竣宇家吃午饭吧,这样下午我们就又可以一起学习了。”
我想我一个女孩子在竣宇家吃饭怎么也不合适,而且回家我妈也肯定会问,所以不假思索地说:“不行,我要先回了,我妈在家还等我呢。”
“那我送你吧。”
“我们俩一起送她吧。”敏航对竣宇说。
“有你什么事,你现在家吃饭。”
“嗨——你。”
我和竣宇出门,向他爷爷奶奶告别,奶奶很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你以后一定要再来啊,再来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谢谢奶奶。”
“好了,奶奶,我先去送她了。”
“哎,好,一定要把人家姑娘送到家。”
竣宇从楼下推出了他的单车。
“上来吧。”
“啊?哦。”
我就这样第一次坐在程竣宇的身后,感受着他的温暖,中午阳光也出来了,感觉脸庞格外的暖和。
“抓紧了。”
我本来轻轻地抓住他的衣服,但是他一起速,我就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腰。
那个中午,如今想起了,也是格外的美好。
我没有让他把我送到我们家的小区,我怕我妈看到然后误会,误会?误会什么呢?也许根本没有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