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桓住的陶乐宫里面现在正是另一幅景象,馍馍的面色已经恢复许多,关于昨夜城北的怪事他自然也有一些耳闻,今天看见裘氏兄弟俩过来自然是要问个明白,而裘勋显然很喜欢这样的问答所以也就兴致勃勃的讲得相当的精彩,那手舞足蹈的模样让没有在场的馍馍也感觉是亲临了一般。
侍女小瑞正和陶乐宫里面的其他侍女在一边准备点心,一碟常见的干果裘勋的习惯偏偏是只吃里面的一点果肉,要是带着一点皮和核便绝对不会沾染半分,所以小瑞就在一边精心打理,而其他的侍女看着倒是在和小瑞一起打理其实目光却时不时的就喜欢瞟向在里面说笑的三个人,而最为明显的就是目光始终随着裘勋的位置变换而变换,相比之下那小瑞就认真淡定多了,可能是因为每天都呆在裘勋身边的缘故所以就对于裘氏兄弟产生了抗体,也或者是因为自己容貌残疾所以对于这些没有的东西也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那妇人后来怎么样?”白之桓半躺着,身体斜靠在软塌上,头顶的白色纱帐把他的病容映衬得惨白一些。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倒是的确越来越好了。
“后来我们听说那妇人还真的生下了一个男孩,现在一家人应该都还在喜悦之中呢!”闲在一边的裘萧淡淡的说道,裘勋很明显不认同裘萧的这句话,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想来那男子以后看见自己家的儿子再想到当初那样恶心的场面可能也喜悦不起来吧!”
“怎么会不高兴的,这样反而更加铭记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裘萧倒是有自己更加独特的见解。
“是更加铭记诗爷吧!”裘勋低声嘟囔了一句,说完这句话又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急忙偷偷的去瞄裘萧的神情,裘萧目光正对上白之桓的面容,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之桓身上,看似应该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裘勋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也不知道青螺现在怎么样了?”白之桓的目光抬起看向窗边透过来的天空一角。
“当雪附子送过去的时候,诗爷就立刻给她服下了,亦奢居的条件那么好,她在哪里静养应该是最为恰当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倒是养好你自己的身体。”
“亦奢居是修养的绝佳地点加上还有诗爷的帮助,说不准你养好伤的时候那傻姑娘的修为比你还高呢!”裘萧见到白之桓并没有因为裘勋的话而减少担忧于是又调笑着加了一句话。
“这伤还没有好,就想着修为的事情啦?”一个女子清丽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惊的屋里的人都有一些不适应,小瑞第一个起身走到门口,紧接着那屋子里面的侍女也都急忙迎接在门口,白之桓本来半躺着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打直了一点,裘萧和裘勋兄弟倒是双双的把目光迎接到到外间的门口。
苟卉一身颜色明朗的孔雀罗衫首先出现在陶乐宫门口,看见满屋肃立恭敬的人,她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那鸦睫下面的明珠也瞬间增色不少。
“你最怕的人还是出现了!”裘勋站立的位置挨着白之桓最近,于是嘴角幅度不变的从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小站在很远的苟卉应该是没有听见,但是站在裘勋身边的裘萧是听得极其清楚,眼睛冷不丁的就看向裘勋,眼神之中全是“多话”的斥责。难得见到自己兄长的严肃,裘勋急忙收拾好自己的不羁表情。裘萧倒是没有功夫搭理裘勋,迈开步子就向着外面而去,可是刚走到一半,那苟卉身边才又出现了一个妇人,妇人一身珠光宝气,但是面容却是保养的极好,要不是故意选择较为深沉的颜色装扮自己,那么她和苟卉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双生的姐妹花。
“姨母,表姐!”裘萧本来还算保持优雅的缓步从容的走向苟卉,但是白凝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呦!这下稀罕了,还齐了!”裘勋看着外面出现的人带着几分冷笑的看了一下白之桓,然后自己也急忙小跑着出去了!
“你看,这两个小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也不常回来看看你姨母!”说话的正是苟勋的生母妖王白博涛的亲妹妹白凝。
“可不是!”苟卉回望一眼自己的母亲的时候裘萧已经走近,倒是那裘勋本来是站立较远的位置但是见到这些亲人以后因为又是小跑着所以到白凝身边的时候倒是的确比裘萧快很多。
“这两个孩子长成这种模样,就算想把他们丢在那俗人堆里都难!”苟卉和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裘氏兄弟在九如城之中的影响倒是也听闻不少。
“这不是已经祸害到我们这里来了吗?”白凝嘴角带笑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年轻的侄儿那是打心底的喜欢的不得了。
“就是!以后就把他俩捆在大殿门口,让那些想一睹风采的人随便给几个碎银子我们都可以享用一生!”苟勋娇嗔的看着面前两个玉人。
裘氏兄弟相互看一眼脑海之中不由的想象着苟卉说的画面,不由苦笑着附和一下。
白凝走到白之桓的床边很是心疼的看了一下白之桓今天的气色,白之桓把自己的身体想要再一次的直立起来,嘴里也一声:“姑姑,姐姐!”的叫着。
“之桓呀!以后可不能这样冒冒失失的了,你说你父亲那是废了多大的劲才找到你的,你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这样我们都会心疼的!”对于这个半路被带回来的孩子,白凝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愿意接受的,因为毕竟这不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在心中还是不自觉对待白之桓和对待白露与白之玗不一样,就拿这一件事情来说,要是白之玗敢为了一个女儿跑到志和山去,那么自己见到白之玗现在躺在床上,那么自己口中绝对没有这么和善的言语,必定会是一阵痛打好好收拾一顿,可是白之桓不一样,所以白凝除了好言劝导也不能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正是这样的反差会让旁边看的人多少觉得白凝有一点虚情假意的味道。
“娘!你也不要担心,这男孩子谁不是磕磕绊绊的长大,你看泽儿不也是这样长大吗?再说我们天生血统高贵担负着要保护妖族的责任,我们家的男儿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苟卉说的泽儿就是她与沈天磊的儿子,今年也就只有两岁,但是调皮的不得了,用沈天磊的话说就是别人家看孩子只需要几个女人就可以了,但是他们家看孩子得需要一个卫队。
白凝看着苟卉嘴角抽动几下也没有说什么来。
侍女们已经涌上来给屋里有添置了几张座椅,还很精心铺上了柔软的锦缎垫子,一些干果也端着上来了。
恰好小瑞看见自己剥弄的那一叠果肉也差不多了,所以也端到了裘勋的面前。因为那一叠果肉的特殊,苟卉很快发现了于是带着几分欣喜与探究的目光看向小瑞,只看见是一个遮面的丫头,而且那面纱没有完全遮住的脸颊边上隐约还有大块伤疤的痕迹,于是又带着几分探究的看向裘氏兄弟,而此时的他们正在听着自己母亲和白之桓的对话,倒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苟卉的神情变化,苟卉于是着重看了一下裘勋的侧颜然后才把自己的目光收回去看向躺在床上的白之桓。
“我看你虽然每天都在床上静养,但是这心思是一刻也静不下来于是就从家里给你带来了一些寒凝香。这种香最有凝神养人的功效。”白凝侧目不等白之桓的回答或者感谢就命人为白之桓点上,而她说的这种寒凝香从名字之中就知道和她有很大的关系,自从白凝出嫁以后那空闲时间就多了很多,在闲暇时间白凝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各种香料,所以她送来的寒凝香是很独有的。
关于白凝在九如城之中制香的能力白之桓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本来以为能安神的香料也一定会是带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可是丫头把寒凝香点燃之后很长的时间屋里的人都没有一点察觉到有味道的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