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家中的家奴都感觉到了家中主人的突然变化,而雪湖的冰雪瞬间消融让家奴更加的畏惧,几个看见以菱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家奴本来是要出门报官的,可是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怎么也出不了门了;张伯看见疯狂的以菱就想起自己的妻子还有年幼的孩子,讨要说法的意愿已经不敢再有,只想快一点平安的离开,可是到了家门口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怎么也出不了门了,所以府中所有的活人都聚集在门口,等待的就是能够平安的离开,可是呆的时间越久,他们就越加感觉到希望的渺茫。
他们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外面也是一派人间炼狱的模样,那些沾染过幽冥血海之水的人把那瘟疫一般的病症带到了岸边,岸边的人又带给了城里的人。首先人们的肌肤开始腐烂,但是人的知觉却是存在,万蛊灼心的感觉的确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一些忍耐力好的人想要早一点赶回家中通知自己的亲人快一点离开这个赤峰城,可是他们不知道随着他们的移动,那血海之毒已经逐渐开始蔓延到全城之中。就是官府也已经放弃了这些百姓,开始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准备逃离。
以堂下山游历,可是最想见到的还是那个自己唯一的师妹,虽然她的离开是有帝君的恩准,翠微山的弟子是不得去追回,但是眼看翠微城就在眼前以堂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以菱,他进城就看见四处逃散的人群,还有莫名全身腐烂的尸体,最初以堂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一路行来才知道是雪湖出现问题,急忙奔到湖边,全湖一片血色全城哀鸿遍野,湖水就如同一只倾斜的杯子直接的往湖边最低处灌去,而很明显那湖边一处有个红色阁楼的地方应该是最遭殃的地方,以堂发现异常又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那个地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住的地方,血海不普通,以堂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轻易从上面飘过,所以只有寻求别的路径,而自己运用灵虚在空中看了一圈才知道整个以菱的家全部被一股魔气所罩,应该是有人在这设下了结界,而结界唯一的生门就是那以菱家的大门,闭目感应靠近哪里的人也应最多,以堂睁眼即可直奔到那大门而去。
“何方向妖孽在作祟。”以堂站立于门外冲着门内大喊道,那堵在门口的家奴们听见外面的叫嚣倒是底气十足,顿时自己也有了一些底气,于是集体不停的敲着大门,那用的力气很大,要是换成平日里面肯定木门早已经被掀翻在地。
“你们一心想要出去?”苟勋缓步移动到外院,看着那些想要逃生的人十分的不屑:“很快整个赤峰城都会被血水淹没,赤峰城很快就没有活物了,你们还要离开?”
那些家奴不认识苟勋自然一副木讷的表情看着这个人,不知道是相信他的话还是不该相信他的话,张伯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看着苟勋的表情是五味杂陈:“小姐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不是我,这一切都是你家小姐从翠微山上捡回来的那个傻子招来的。”苟勋根本不看张伯,而是径直往门口走。
“我求求你放过孩子。”现在去争论谁是谁非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张伯只是不想看见那些稚嫩的生命消逝在这里,如果注定要死那么还是希望留下一点希望。其中人群之中有几个孩子的大人都给苟勋跪下,额头触碰地面发出最大的声响来显示自己的诚意。
“你们要是想要离开,谁都可以走,不用求谁。”以菱站立于内院与外院之隔的回廊下面,一袭白衣就如同给如盛夫妻穿的丧服一般,整个人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如火焰的嘴唇倒是看起来像是刚饮完人血一般,让人看见不寒而栗,以菱长袖一挥,那府苑的大门瞬间就开了。轰隆的声响把还没有准备好了家奴们吓了一跳,大家都齐齐望向那充满希望的地方,只是稍稍停留数秒那些人就如同大梦初醒,什么的都不管不顾的向着门外冲去,那种想要活下去的动力、那种对待死亡的恐惧都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了,平日里面的恭敬谦让全然已经不记得,大有要挤破那门房的意味。张伯被人群挤在中央,甚至连给以菱扔下一个恨意的眼神机会都没有。
门外清冷的少年一直站立于门口,看见那些拥挤出来的人心中升起几分怜悯,有几个小孩子被人群挤着刚好跌倒在他的脚下,以堂躬身扶起,正准备拍去孩子身上的泥土可是那些孩子的大人已经上前一把拽过孩子,看来是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了。
“快走!”那些慌乱的人群没有感谢之类的话,反而是拽着孩子不管不顾的说着这句话,话说的好像是给孩子听的但是更像是给以堂听的。
“想不到我首先迎来的是翠微山的喽啰,以堂你还是回去通知你的师祖来,这里的事情你解决不了。”苟勋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以菱,你到底怎么了,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为何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以堂看向内院的目光直接越过苟勋看向还在屋檐下的哪个女子,那个孤孤单单闯翠微的女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女子无论品行还是外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还是走吧!”以菱说完这句话就再次挥手准备关上大门然后转身回去,那红漆木门现在映在上面的红色更像是一面血墙,刺的人的眼睛发酸。
以堂却是运用自己所有的真元死死的抵住那道门,让那门根本无法再动分毫,以菱站立于屋檐之下眼神犀利,最终不知道是不是念及到往日的交情还是顾及到自己的修为,以菱最终还是首先放手了,雪白的长袖一挥藏于自己的背后,带着几分藐视天下的霸气说道:“苟勋送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以堂自然不会让以菱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抬脚就准备跟进,而苟勋依旧站立于那道府门之后,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