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余元风离开客栈根本没有去往公堂,而是直接奔向了牢房,因为他有心事想要快一点告诉余梦归,走到门口看见里面有人在洒扫地面,而地上面还洒满了石灰,一早就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余元风的心不自觉的就抽搐一下,他抓住一个还在打扫并且脸上还带着用药香浸染过的娟帕的妇人就问。
“里面出现瘟疫了,一连死了几个人,所以现在这里的囚犯都要隔离。”妇人没有摘下那遮面用的娟帕,隔着那层布含糊的说道。
有死人,余元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他不管不顾直接向着前面冲去,有几个正在看管这里的衙役,一下看见这样的余元风自然知道他要想干什么,于是急忙阻挡余元风,余元风不管不顾拼死往里面冲,那些衙役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手上在阻拦可是嘴上也询问原因,知道张伯是来找今早应该被提审的犯人的时候,于是急忙说:“这里死的人已经连夜送出城进行焚烧了。”
这句话很管用,余元风果然没有那么冲动,他整个人颤颤巍巍起来,那衙役看见这样的余元风很能同情他于是又补充一句:“在城西的荒地之中。”
余元风很快镇定不少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他果然向着衙役指引的方向而去,只是走路不再神采奕奕而是像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一般,他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青螺跟在余元风的后面看着这样的余元风顿时想起犀牛香来,心道:要是自己身边也有犀牛香,那么自己现在一定要看看牵引余元风的东西是不是余梦归的鬼魂。
街上的行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一些勤劳的商铺已经开了门,正在往外面支着招牌或者和自己熟悉的邻居打招呼,余元风走到一个铁匠铺的前面突然停了下来,那里面的铁匠正在往外面挂着自己的招牌,而他后面的铺子里面还堆放着一些他自己打好的铁器,见余元风突然进了自己的店铺,于是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来招呼,向着余元风一一介绍自己的手艺有多好,而余元风却在一把锄头前面停住了,一般的铁匠铺都是只卖着锄刃,但是这一家的锄头却有几个已经弄好了锄柄,这样只要拿起来就可以用,余元风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又看那已经有锄柄的锄头,那铁匠看见余元风中意这一把锄头,于是又在嘴上不停的夸耀这些锄头有好厉害,有多特别。
也不知道余元风有没有听见,反正他拎着锄头付了钱就离开,他付的钱应该有多,那铁匠站在门口拿着钱不停的呼喊,可是余元风根本没有回头。
青螺一直跟在后面看着余元风拿着那锄头奔着西门而去就想起他会不会要用锄头去报仇,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不能让余元风干了傻事,可是她自己也分不清余元风杀了柳萱算不算傻事,所以一直在脑中掂量着事情的分量,可是就凭她的智商又怎么能够想明白呢?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青螺都只是一个余元风所有事情的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城西真的很荒凉,这里应该是最最穷的人最集中的地方,如果有一点钱财可能大家都想要离开这里,这里的每一条路上全是一些人类和动物的污秽之物,走在路上那些尿的臊味夹着屎的臭味让人实在是想要作呕的很,而那些稀稀落落的房子全是一些低矮的草屋,那房梁上的草都已经被风吹的剩不了多少了。泥巴砌成的屋墙已经是七零八落了,看来应该连基本的避风都办不到。
这样荒郊这样的野外像衙役所说的荒地应该也不少,可是余元风依旧很准确的找到了,青螺心想余元风之前采药会卖到城里来,他那么穷应该是在这一带休息过的,毕竟这里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他可能在就知道这些地方大概是干什么用的。
那新遮盖的土在眼前,那新土的周围有一些焚烧过的痕迹,就连那脑袋上面的树枝也被熏坏了一大片,青螺抬头看着那些已经被熏黑的树叶才大概的明白为什么余元风可以找到这里了。
余元风站在那片新土上沉思一会像是在告诉下面的人自己来了一般,然后举起锄头就挥动起来,动作是越来越快可见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青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到了余元风的面前,她很想说:“你不要难过了!”可是却只听见自己说:“我来帮你!”
余元风看见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有几分震惊,问:“你一直跟着我!”
“嗯!”青螺睁着眼睛看着余元风的眼睛很郑重的点头,余元风此时的眼睛已经很浑浊了,可是他却看明白了青螺的那一份坚持,于是他没有拒绝当然也并没有把自己的工具给青螺。
青螺没有工具她也毫不在意,依旧用自己的小手刨着那些松软的泥土,那些做事的衙役应该也很着急回家,所以他们并没有把这个埋人的土坑挖得有多深,在余元风发疯似的挖掘之中很快就看见了一只漆黑烧焦应该是手的东西,接着那里面的情况就全部呈现在面前。
那里面的尸体都已经不知道具体的人数,因为只叠加在一起焚烧的所以所有的尸体已经全部聚合在一起了,连人数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分辨出那一个是余梦归呢?青螺看着余元风希望余元风能够分辨出来,可是看余元风的表情除了痛苦就是无助,看来他也应该分不出了。
青螺想要安慰可是突然那一叠黑色的东西之中突然生出一道黄色的光点,本来现在已经是艳阳高挂了,可是那黄色的光点却一点都没有减弱,余元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变,顿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嘴上颤颤巍巍的发出:“你是梦归吗?”
那黄色光点自然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缓慢的升起奔着青螺而去,青螺害怕不断的往后退最后站立不稳也跌坐在地,可是自己的鱼渊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反应,具体什么反应青螺说不上来但是那黄点靠近青螺以后那鱼渊就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蛇一般,只要猎物靠近就瞬间把猎物卷入其中。
余元风看清楚那黄色光点消失的轨迹,又害怕又震惊的问道:“你对她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