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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抉择

林沫坐在魂兽身上,随着一行人来到火海边上,一路上倒也接收了不少注目礼,魂兽本由魂晶幻化而成,吸收了炼狱的怨气,极具攻击性,原本他们认为驯服它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今日瞧见林沫,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魂兽身上,大家心思也活泛起来。

在众人鼓动之下,都主厚着脸皮蹭了过来。林沫很是诧异,当日他得知自己的身份之时,也没有今日的殷切,一路上嘘寒问暖,让她深切感受到掌握一项技能的重要性。她也明白,今日都主有求于她才如此对待她,可谁能料到下次不是自己央求他呢。这不就是别人拱手送上的情分吗?林沫耐心的向他解释,分享着自己的成果,一路畅谈,结束之后竟生出一丝心心相惜的感觉。她很高兴,自己研究的成果被众人重视,也很感激努力的自己,终于赢得了他人的尊重。

一路上,氛围也算是融洽,只有南俊城主黑着脸,望着众星拱月般的林沫,沉默不语。这时,南山凌从后面拍住了他的肩膀。他一看,脸上露出笑容,南山凌与他相视一笑,往事重重,烟消云散。两人一路交谈,南山凌不时望向身后的静怡,她的脸色还未好转,他有些害怕,万一一阵风把她吹走了怎么办。转念,笑叹痴儿。南俊城主见状,也不戳破,但笑不语。年轻真好,当年……

出了都城,便是一片虚无,凹凸不平,明暗交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暗红色的天,暗红色的地与血红的海水构造出奇异的美景。一路上欢声笑语,同人间没有差别。

享受着难得的静逸平和,都主止步,宣布:“现在只需等待宝物出世,到时你们想要的便去夺吧。其他的人,不妨与我们一道,看看热闹。”

都主哈哈一笑,望了望南都豪杰。人群分为几批,准备前往各自的据点,却听闻他又说道:“结束之后,大家各自离开就好。府中事务繁忙,我就不招待你们了,还望大家谅解。”

众人道谢,离去。林沫临走前被都主叫住,他皱眉,低头看了会脚下,说道:“你与南俊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我同他说过此事,只要你交出你手上的那两个人,这件事就算了了。你觉得如何?”

林沫皱着眉头,说道:“那二人原本是准备投奔我,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难道我要为了一己安危,就断送他们的生命吗?”

都主沉吟片刻,说道:“那这事恐怕难办了。我是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等荒诞的事情,百经游说,才说服了南俊。可你若是执意要保住那两人,那你便要替他们承受恶果。毕竟人家唯一的孙儿就死在了你们手上。”

“多谢都主为我求情,我能理解南俊城主的愤怒。可按道义来讲,我总不能把相信我的伙伴推入火坑吧?”林沫为难的皱着眉头说道。

都主笑着说道:“这事你自己做主,若是需要帮忙便直言,到时候,我可以撮合你二人和解。”他双手扣背,跺了几步,说道:“听闻这次你要夺宝,那你便可以着手准备了,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再会。”

林沫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沉闷。

“对了,此事还是尽快做决定。夺宝结束之后,我府中繁忙,各豪杰也会回到自己的封地,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林沫道谢,来到自己的据点。鼎邡的那一批人与自己在同一个据点,只见他们神情戒备,见自己向前一步,便一致后退一步,场面甚是滑稽,她不由噗嗤一笑。塞娜见她的到来,很是热情的缠了上来,诉说她这些日子的趣闻。塞巴看上去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把目光投向平静的海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沫闭上眼睛,耳边萦绕着塞娜温言软语,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倒是难得享受一份清闲。迷迷糊糊,仿佛回到了家中,温暖惬意。她与塞娜塞巴相处了有些日子,虽然话不投机,可塞娜十分懂事,一言一行都忖度考虑自己的感受,乖巧听话,善解人意。塞巴沉默寡言,也不知是什么经历形成了他沉闷的个性,自己与他倒是很少见面,只是当自己领悟剑法奥义之时,总会同他过几招。他招式毒辣,斧走偏锋,倒也吻合他那极端的性子。那城主的孙儿便是丧命于他的斧下。

行走在这炼狱之中,本来就是极具风险的,殒命在别人手下也是很常见的事。那南俊城主既然知道这风险,也应该能承受这恶果,怎么如今却这副态度?林沫皱眉思索,转念一想,也对,他能接受这事实,并不代表他就要妥协,塞娜塞巴必须承担当初因贪念带来的恶果,而自己,也需要承受城主的迁怒。也不算是迁怒吧,毕竟他的一个手下死在了自己的剑下。林沫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罢了,便随他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必浪费精力在这等琐事上。

旁人可没有林沫的闲情雅致,除了小心翼翼的魔都子弟,塞娜心中也有万番思量,在林沫来之前,魔都弟子便找上了自己,寻思联手夺了她的宝剑。塞巴那个不懂事的家伙,一听能痛快的干上一场,什么也不考虑的就点头了。这两方势力相斗,若是站对了队伍,可就飞黄腾达,可若是站错了呢?

她默默的比较着两方势力的悬殊,林沫背后有战神殿撑腰,他们背后是魔都。战神殿胜过魔都,可林沫与战神殿的关系不明,又与静怡闹翻,恐怕依仗不了战神殿的势力。塞娜很为难,这个,就当是平局吧。

林沫为人宽厚仁慈,对自己和塞巴很宽容,只要不犯大错,倒也是不闻不问,也曾数次救了自己的命。可自己也是因为她才会差点没命的,这就算是不欠她的了。在她身边虽然安心,但难以有所作为,如今看来是讨不了什么好处,并且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难以琢磨。若顺从魔都,虽是与虎谋皮,却是各有所需,事情一了,便可以分道扬镳,从此逍遥快活。可若是所得不多,怕还是不如林沫的庇佑来得牢靠,这个还要暂待斟酌。

塞娜望着休憩的林沫,叹了一口气,少年不识愁滋味啊!倒让自己为难一番。

平静的海面,隐约传来人们嬉笑声,林沫放空的意识向周遭延伸,她仿佛感受到这天际盘桓的怨气,忿恨与不甘,又触及这崎岖不平的地,听到它诉说着千古的悲伤与凄怆。那无形的意识飘着,又渗入海底,瞧上去这般温暖的海,里面居然如此阴冷。林沫的意识有些倦乏,不喜欢这寒气逼人的海底,正欲离去,却听到微弱的鼾声。什么东西?林沫很好奇,她朝着响声走去,准备一探究竟。只见那只巨兽头部似蛇首,耳际的鳞片硕大,如同轻小的翅膀。大抵是因为那么小的翅膀不足以支撑它庞大的身躯,意识顺着头部向尾部游走,却见光滑的蛇身中间长着一对翅膀,与蝙蝠的翅膀很像。林沫忽然想起了那句,螣蛇游雾龙乘云。这便是传说当中的螣蛇吧?

林沫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却不知只是因为她太过疲倦,灵魂束缚不了意识,让它独自跑了出来。意识原为一魄,脆弱却十分重要,灵魂巩固的人是不会出现魂魄分散的情况,也不知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一个身怀浑厚魂力的灵魂居然囚禁不了一个小小的魄体。当然,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脸色有些发白,正在休息罢了。

“啊啾!”螣蛇打了个喷嚏,摆了摆脑袋,身体蜷缩着,紧紧卷了卷。

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此刻它的身体里裹着一枚蛋。原来龙是卵生动物,不知为何,林沫突然浮现出木子舢从壳里钻出来的画面,十分滑稽,便笑了笑。不料,微弱的波动却引起了螣蛇的警惕,它立起身子,蜷住龙蛋,四周游走张望,突然,它那双碧绿的眸子紧紧锁定了林沫。

寒意渐盛,林沫感受到它充满杀意的眼神。它张开口,锋利的獠牙暴露出来。林沫闪躲着,躲避它的一次次扑杀。遇到蛇了,就应该跑,它移动缓慢,跑不过你。林沫这般想到,也幸好水中阻力较大,螣蛇扑扇不了翅膀,只是借助着水的推动,迅速的游了起来。对了!这是在水中,林沫感叹命途多舛,竟让她遇到了螣蛇,她拼力准备使用魂力,不想,一运行便醒了过来。

魂魄归位,林沫身体一颤,一阵心悸。此时,海面波涛汹涌,倒像是那条暴走的螣蛇所为。难道自己真的去了海底?林沫十分诧异。

螣蛇十分郁闷,正当自己就要杀了那缕残魂之时,她却不知为何突然消失。难道她受到本体的召唤不成?奇了怪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密术能让人魂魄自如分离。

不管了,感受到强烈的威胁的螣蛇冲出海面。今日,便灭了你们一群宵小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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