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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3。6

“MerryChristmas!JeanJacque!”一个编着两根麻花辫的女生推开门,很自然地张开双手给尹伯文一个热情的拥抱。尹伯文轻轻地在女生脸颊两边各亲了一下。从他们拥抱的强度,手臂的位置以及时间来判断,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不是那种西方人所谓的亲密关系。而那两个吻更是蜻蜓点水,最平常的朋友间的问候。

奚涛还在隔壁做他的PPT,程弈田提前来帮忙准备。不带礼物,力还是要出,更何况可以趁机会偷师一番。

“Hey,Maggie,welcome!Nicehairbraids,haven‘tseenyoulikethisbefore!Iamgladyoucame,whereisMary?”尹伯文撕了张纸巾边擦干净手上的黄油面粉边问候麻花辫。

“ShewenttoFloridatoseeheraunt。Iamtheonlyonewhoisstayingintowninourlab。”

“Goodforher!Itmustbeveryniceovertherenow。”

“Sureitis。”麻花辫的英文非常溜,只有仔细听才能发现她说Sure的时候有些许中国大陆口音。JeanJacque,他的firstname,原来他更习惯大家叫他的法文名字。

“Taoisnothereyet?”麻花辫问道。

“没呢,在隔壁写论文呢。”就凭对口音的判断,程弈田直接用中文回了她。

“这么用功啊,这过节呢!”字正腔圆的,不像是中国南方人。“是程弈田吧?听JeanJacque提过。”麻花辫脱下仿苏联军装式驼色的羊绒大衣,随手放在沙发上,问那个不曾谋面的声音。

“是吗,不是听奚涛说的?”没有丝毫想从厨房出来的意思,程弈田继续低头按照尹伯文的吩咐把几根红色的西芹斜切成1英寸的段。

“他不太说,挺酷的,很Man。”麻花辫答。

“Hey,Yitian,Igottodomysecrettricknow,wouldyoumindcomingoutofthekitchen?AndIneedtolockyouout。”尹伯文跟麻花辫挤挤眼睛,对程弈田没有出来会客表示有点抱歉。

“Ok,Iamalmostdone,comingout。Butcan‘tyoushowmewhatyouaregoingtodo?Youinvitedme,remember,JeanJacque?”

“Yeah,Idid?IinvitedTao,ifIamnotwrong,andyou,arejusthisguest,mysecondaryguest?”

“Comeon,youaretrappingme,aren‘tyou?”一对一答,麻花辫没有插嘴的档口。

程弈田最擅长的耍赖在这里没有市场,她被非常友好地推了出来。“Yougirlschat!”弈田忙了两个小时了,做了些洗菜切菜的下手活,还没顾得上喝口水呢。出了厨房,径自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麻花辫去已经摆好刀叉盘子的餐桌上拿了两杯红酒,走向弈田。“吃法国菜,没有点葡萄酒可不行。”说着递给程弈田一杯。

“谢了,我酒精过敏,菜里边放点还行,单喝保准成龙虾。”程弈田抬起头,一饮而尽塑料杯里的纯净水。

“大家叫我Maggie,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程弈田握了握麻花辫伸出的右手,“不好意思,刚洗过手,有点凉。”

“没关系,我认识奚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麻花辫说着用手背蹭了蹭眼睛。要不是这个动作,程弈田还没有看出那长长的扑闪扑闪的睫毛下好像放了美瞳。新科技真是好,她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明亮深邃。要硬是挑缺点,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散光,让人有点琢磨不定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哦,你早就认识他了?没有听他说过的。”

“他没有告诉你?你说这人也真藏得住啊,我们可不是一般交情那么简单啊。也难怪,怕你误会嘛。”

程弈田怎么听出话里有话,“比我早认识他的人多着呢,这有什么可以误会的。”

麻花辫听出程弈田的心开始有点紧,自己也没有说比她早认识奚涛,怎么就假定了那个可能。“机械的?我生物系的。你7号楼吧,我8号楼。难怪见你面熟呢,说不定咱们东区澡堂见过。不知道那肥婆子还把门不。”

程弈田挺不习惯麻花辫这么叫售票的老太太,替她说话道,“她其实挺和气的。”

“那就是了。但对男生还真厉害得很。”

“女生澡堂,男生禁地!门牌上写着呢!”

“你不知道,要不是那把门的,奚涛还真差点要误闯禁地!当时我刚洗完出来,帮他圆了场。”麻花辫忍不住弯腰大声笑出来,“后来发现我们在一起上新东方的GRE课,你看多巧!”

“那是他大三暑假,你也大三?不用去实习吗?”

麻花辫不以为然,“实习,不就是那么回事,要真心躲,还能躲不掉?暑假上GRE课时间充裕。”程弈田也不欣赏这样的巧儿,没有接话。“后来,我打听到他来BU,我就据了斯坦福跟过来了。要知道,BU跟斯坦福还是差个档次的。这里的老板刚开始还没有给我奖学金,我跟我爸斗争了俩月,他才同意出钱让我来这里的。这冰天雪地的,还有你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天晓得!”

“Girlsarenaturallysocialanimals,Ican‘tagreemore。Lookatyoutwo,youtalkasifyou‘veknowneachotherforyears!Alright,mytrickisdone,gogetTao。”尹伯文得意地托出一盘饮料出来,那就是他的Boiredelajournée(drinkoftheday)。

程弈田正要出门去叫奚涛,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麻花辫已经拨通了奚涛的电话,“喂,奚涛啊,食堂开饭啦,9食堂见啊,哈哈哈。”程弈田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回音,麻花辫就收了电话。这不是在程弈田或者奚涛的家,但即便不是,你麻花辫还真不分个亲疏,不分个先来后到。程弈田在餐桌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门铃声一响,早就在门内头徘徊的麻花辫一伸手,拉开门,“我说大忙人,今天过节呢,还不快来陪陪你娇小柔弱的女朋友,一个人窝着太TM浪费了。”

“你才娇小柔弱呢,比起你,那是温婉秀气!”程弈田心里已经不太喜欢这个说话行事都大大咧咧的女生了,要是放在其他的场合,也许弈田还能欣赏她的几分爽快。不过那句话也只是内心活动,不想说出来破坏了这过节的气氛。“人家让你去9食堂吃饭呢,怎么到这里了?”程弈田一直认为自己是秀气而不失大气的女子,没想到说出的话却黛玉了极点。没有宝玉那抹了蜜还能张得开的嘴,奚涛嘿嘿坐下。

“Tao,cometrythis,Iamsureyouwilllikeit。”尹伯文没有先从女士下手来推销他的得意作品,而是直接转向奚涛,“Let‘splayagame。Ok?”他给奚涛一根吸管,然后递过去一瓶三色饮料。最上层酒红色,中间橘红色,最下层是绿色,三层各自的高度由上而下逐次递增。

“WhatshouldIdo?”奚涛不敢随意把吸管插进去玻璃瓶,这大概是尹伯文从奚涛开始这个游戏最大的原因。要是程弈田,她会直接去每层吸上一口,看看这些缤纷颜色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要是麻花辫,弈田猜,她肯定能直接倾杯倒进嘴,管它是什么,管它是否混合相互影响了味道,喝了再说。

“First,guesswhattheyarebycolor;second,tryeachlayerandtellmewhattheyare;third,tellushowyoupreferdrinkingthem。”尹伯文说完转向程弈田,“Andthen,YitianandMaggie,yougettheburdentoguesshowthiswasmade!”好得意,尹伯文讲完游戏规则之后,拿来了相机,对着色彩纷呈的饮料喀嚓了起来。完了,退后几步,顺带记录了麻花辫的泼辣,程弈田的精灵,和奚涛的憨厚。

“It‘sgrapejuice!”麻花辫第一个给出答案并补充道,“Iamprettysureit‘sgrape,ifit‘snotwine,itshouldbeg****juice。”程弈田认为她是对的,没有跟那个颜色更像的了。不过也可以是红布朗,这个冰天雪地的,StarMarket里一般也不卖。葡萄是美国人常年都备着的,猜葡萄是没有错。

“IguesstheorangecolorisCarrot。”这个弈田也给奚涛打过汁的,健康味道好,最主要是对常年熬夜的奚涛眼睛好。

“Can‘tyoupretendyoudon‘tknow,oh,mygosh,yougirls!”要是MSN上互发消息的话,这句话的后面一定会加上一串单眼吐舌头笑的表情。“OK,giveTaoachance。Hey,dude,younowonlygettoguesswhatthegreenoneis。”

奚涛有点想说是菠菜汁,再仔细看看,还不做声,颜色是像,但是杯子里的好像更粘稠一些。再说,程弈田做的那个东西最是难吃,涩涩的,每回都是一横心喝下,然后赶紧补上胡萝卜汁的,尹伯文的宴请应该不会不顾口感的。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Iamsorry,Iwasabouttosayspinach,butIguessit‘snot。Anyidea,MaggieandChengyitian?”

程弈田在脑子里使劲回忆在theCoop里看的食谱,有一种可能,“Avocadoblend”。

“Yes,yougotit!Congratulations,Yitian!“尹伯文给个大大的咧嘴笑脸,两排牙整齐洁净。

程弈田大声回应道,“Iknewit!Yes!”得意地作出highfive,要跟奚涛庆祝。

“要我说啊,这个牛油果太绵,太腻,猜不到也没什么的。”麻花辫对着奚涛说,“还avocado呢,不就是牛油果嘛。”

“你还叫Maggie呢,好好中文名字不叫。你知道Maggie的意思吗?”看来奚涛没有让他认识的两个女人早些接触是多么英明伟大正确!

“我也不冲什么意思,我叫梅依林,叫Maggie好记。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怎么就猜不到Avocado?”

“程弈田,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回去说。”奚涛及时制止了程弈田的反击。

麻花辫看有奚涛帮自己,便更不能停:“知道个牛油果,就入乡随俗了?我怕你水土不服,还想待在这儿不成?”Maggie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吧,他的文章前天被Science收了,你知道的吧。他正准备毕业论文,你知道的吧。他马上就要回国了,你也知道的吧?浙大的傅教授,还有复旦的金院长,都给他发offer了。都是我帮着联系的。他急着回去呢!我也日夜向往学成归国,国内有人当然回国了,咱这条件不回去的都是冤大头。我当然没有他快,一年后,最多两年,我定步他后尘,你就留在这里吃牛油果吧!”

尹伯文不是很清楚他们heateddiscussion的主要议题是什么,轻推一下奚涛,“Whatarethegirlstalkingabout,theydon‘tseemtobehappy。”

“Ifigured。”奚涛很抱歉,虽然他不承认这两个女人在为自己在较劲,但这个场面还是越快结束越好。“Sorry,伯文,IguessyitianandIneedtotalk,wegottogo。”

“程弈田,我们回去说,先去我家。”奚涛非常确定地跟弈田说。“Thankyou伯文fortheinvitation,Iamafraidthatwewillneedtoclarifysomethingsfirstathome。”

“But,Tao,youhaven‘tevenhadthedrink。”尹伯文见奚涛站在门口再三挥手让程弈田跟他走,就没有再劝他们留下,“Iwillkeepthedrinksforyou。Justknockatthedoorwheneveryoufeellikeit。”

“程弈田,我跟Maggie什么也没有。”奚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开误会,索性直接来这句最重要的。

“我是不高兴的。”程弈田不爱花心思伪装自己的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是相信你,可是你也看到她了,一副要把我推开好领你走的架势。你没有来的时候,她就一再强调你们认识很久了,渊源不浅。”

“嗯。”奚涛知道程弈田一定有很多疑问,有Maggie在的地方,疑问从来就没有少过。

“她居然说她是一路奔着你来BU的,那么好的阳光沙滩,那么高级的斯坦福都给据了!我看她极为不顺眼。”程弈田生气的时候体温也跟着升高,右手做蒲扇状不停地扇。“你倒是表个态,你是想怎样?”

“程弈田,我跟Maggie什么也没有。”奚涛相信重复就是力量。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有关系啊!为什么她知道你想什么,知道你做什么,还知道怎么能帮你。而我,知道的仅仅是你一天三餐吃的是什么!”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奚涛想极力转换话题,“但是.”

“是啊,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程弈田,你听我说。”奚涛越说也越无奈,没有想到他的程弈田也会矫情地拽着在他看来最无关紧要的话题不放。

“没有什么可听的。我看出来了,她就是追着你来的,而你也非常需要她的帮助。”程弈田真地生气了,“我和她在你的生活中明显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她好像生活在你的精神世界中,我程弈田就只能围着你最最低级的需求打转。”说着说着,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水滴终于掉了下来,程弈田一沉,坐在了奚涛的单人床上。

“不是的。”奚涛从来没有见过程弈田失落的样子,从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不是兴高采烈地跟他唠叨的程弈田。这个感情的生手深吸一口气,愣愣地站在程弈田身边,试着最准确地表达:“我喜欢你,程弈田。在thePru,我第一次告诉你,今天我再次告诉你。这一个月来,我很痛苦,我一直就十分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理想可以让我们一起走过一段,但是我们各自的理想也会让我们各奔前程。”理想,多么光冕堂皇!

程弈田抽泣着,多么希望奚涛可以抱着她,哪怕是说一些继续让她失望的话。

也只能是希望。透过她模糊的视线,奚涛直挺挺地对着电脑桌后的那面墙,努力地,一组一组地挤出刚才那些话。

奚涛感觉到程弈田要起身,怕没有机会说完,转身过来,仍不看她:“程弈田,你,你让我说完。程弈田,我一直这么叫你,我怕,我怕叫你弈田太亲密,我怕叫你弈田让我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问题。我不敢往前一步,我怕,我怕毁了我们最纯真的感情。”

程弈田终于听不下去了:“这就是喜欢?怕亲密,怕往前走就是喜欢?你的理想是什么?为什么跟我的理想就那么冲突?什么叫你的使命?自己给自己拼命附加上去的吧!你的问题,为什么我从来就不知道是什么?你告诉过我吗?”

“程弈田,我希望能够解释清楚,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我妈每天都盼望我学成归国;我也喜欢中国,虽然那里空气并不那么清洁,但是呼吸着有人气;我喜欢爱中国,我希望我以后的研究成果不会归属于BU,不会归属于美国,这个没有生我养我的地方!”

“是,是,那里是有你的家人,有你的祖国,有你的事业,可是这里有我!有我们的未来!”程弈田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激烈争论后是一片寂静。

争论的焦点,本就不在梅依林,确也不在她。

程弈田伤心的是梅依林在奚涛设计未来蓝图中扮演了在她看来很重的角色,又是联系学校,又是争取项目,可自己却在完全不同的道路上走着。不是梅依林在硬生生地抢夺奚涛,而是程弈田除了“程弈田在这里”之外没有更强的理由让奚涛留在美国,跟自己去探索西岸。是,他是可以让奚涛妈妈来看奚涛,他们也可以经常回国看看他爸爸;是,他们是可以去西部,那里有众多的年轻的中国移民,隔壁邻居都是华人的情况屡见不鲜。可是,她了解美国高校的机制,他说得是对的:在这里的所有研究成果都是属于美国的。而他又是那么希望他的研究成果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低价使用,而不是要付高额的美国知识产权的费用。说到底,他从来没有放弃在家乡做一棵大树的念头。

奚涛,还是那个奚涛,那个从17岁就习惯默默在不远不近处关注程弈田的那个他,那个在整个大学时期都为靠近程弈田内心挣扎着努力的他,那个为了程弈田的学费连轴转去酒吧唱歌赚钱的他。终于,他进入了和程弈田相当的大学,他获得了和程弈田同一个城市的机会,他得以揽着程弈田的一掌蛮腰鸟瞰波士顿。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光明。但是,突然地,他退缩了。他退缩得毫无征兆,毫无道理,他退缩得那么坚决,他退缩得连自己都在回避。真的,他没有办法去揭开那个堂皇的理由之后更彻底,更无奈的原因。

或者,他更勇敢了。

奚涛走近程弈田,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说着,奚涛拉开左手边的房门。

“不!也许,自己可以再一次随他去了?那儿也有自己的家人,那儿也是自己的祖国,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跟休养生息相关的重大研究成果,我也许可以带回去我那些许的书本知识?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这就回去,去我家,我一个人的家,冷静思考。会有办法的,不可能就是这样的。”立刻,所有的血液都涌入了程弈田的大脑,翻腾。脑子,为什么仍旧一片空白?

“好的。奚涛,你等着我。”程弈田下意识地抓起背包,起身。可能是因为四肢内的血管缺氧严重,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程弈田重重地摔向了打开着的房门。缺了氧的神经,也不觉得痛。程弈田狼狈地爬起来,迅速地带上了门,倚靠在门外框上,用力地深呼吸。

3。7

“HeyYitian,youdon‘tlookquiteyourself。Everythingalright?”刚出门,就碰到隔壁掏钥匙开门的尹伯文。

“No,Idon‘tthinkso。”程弈田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摇摇头。

“Youwannadrinksome?”尹伯文伸手扶住弈田的肩,弯下腰,想要看清楚低着头的弈田的表情。“Comeon,comeonin。Gogetyourselfstuffed,Iguessyouhaven‘thadanythingthiseveningyet。”说着接下程弈田的背包,拍拍他的肩请她进门。

“IjustsentMaggieouttoherapartment。Shehadsomerubycrustypie。Sherefusedtotrythestewedchestnutandpheasant-shesaidthepheasant’seyeswerestaringather,andshewasreallyuncomfortableaboutit。Itactuallytasteswellthough,Ihadsome,it‘sallyoursnow,letmeknowhowcanmakethisdishbetter!”尹伯文试着谈一些他猜程弈田喜欢的话题。见弈田还是呆坐着,尹伯文拿起餐桌一边原先就铺好丝毫没动的刀叉给弈田:“Hmm~,smellit。Youcanimagineyouareinthewoods。”尹伯文叉了一块野鸡胸脯肉在弈田鼻子前晃了晃,“hmm~,tasteit。It‘ssoft,flavorfulandmeltinginyourmouth!”尹伯文猫着腰,张大嘴,装作要把那鸡块放进嘴里嚼。见弈田似乎有点要破涕为笑的样子,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叉子塞给弈田,然后装哭,“Mummy,mummy,theprettylittlegirlstolemypheasant,andsheisgoingtostealmychestnutstoo。Mummy,mummy,help!”

“讨厌!”程弈田一口吞掉那鸡块,转向餐桌,拿起叉子就着盛栗子鸡的白瓷大碗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啊呀呀,Lookatyou,it‘sallyours,slowly。”坐在一边的尹伯文汲了口红酒,“Hey,youdon‘thavegoodtablemanner,doyou?”好似一个说学逗唱的滑稽戏演员,尹伯文低下头,像是要往桌上吐骨头的样子,“Don‘tyoudothesamethinglikeotherChinese,spitouttheboneonthetable?”

“谁像你啊,那么没水准。”生气的时候,程弈田也忘了跟这个国际友人说英语。“你的野鸡炖得骨头都酥了,还用吐吗?”望着尹伯文困惑的样子,弈田摇摇头:“真笨,有个中国妈还听不懂中国话!Well,Iwassayingthepheasantwasperfectandthebonesweresosoft,andIswalloweditall!”

“笨,你笨!”懂,还是不懂,程弈田犯难了,他好像是个复杂电路上的二极管灯,弈田不知道什么样的输入会让这个灯亮,还是灭。

失恋的女人的胃是个无底洞。一会儿功夫,那大半碗鸡块就灰飞烟灭了,这会儿,程弈田已经转而进攻红芹菜饼。看程弈田心情开始有点平复,尹伯文问“So,whathappened?IthoughtTaowa***tremelynicetoyou!”

“Youaregossipy!”一张嘴,一片红芹菜从弈田满是酥酥的油饼沫的嘴里掉出来,

“Youaresomessy!Iwouldn‘tbeabletotellthat!”一伯文连忙捡起掉在地毯上的红芹菜,捏在手里,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Youlookcute。”尹伯文忍不住冒出一句。

“YouactuallymeanIlookmiserable。”

“No,Imeancutecute,notmiserablecute。”

程弈田摆摆手,眼眶里的泪水都随鸡块菜饼下了肚,原本那个活泼有点小坏的程弈田在食物的boost下,又恢复了神气:“Yeah,Ilookmessycute!”说完,拿来最后一块饼,趁他不注意塞进尹伯文嘴里,“Youlookmessymessy!”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尹伯文欣然接受,张开嘴,“Ilookmessyhungry!”

尹伯文抹了抹刚咽下那块饼的嘴巴,眼神认真起来,“Ok,yitian,Iwantallmyfriendstobehappy。Tellme,whathappened?IsthereanythingthatIcanhelptoo?“

“It‘saboutdreamandreality。”原本望着尹伯文的程弈田盯着手中的那个已经被她用吸管搅得分不清颜色辩不明味道的drinkoftheday,说:“IwanttograduatewithaMastersDegreeandmovetoCaliforniaandstartworking,buthewantstogobacktoChinarightafterhisPhD。”

“Thatwasit?IthoughtitwasaboutMaggie。Iknowher,sheisjustadramaqueen。Youdon‘thavetotakeherseriously。”确定了不是因为另一个女生;或者是其他更基本的要求,比如像他的前女友,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他去赚钱,如果去不了华尔街去个Mckinsey或者BCG什么的都可以赚个每小时500块钱,尹伯文反而觉得事情好办了:“Thisisnotafundamentaldifferencebetweenyoutwo,youandTaocancontinuetalkingaboutitandgetthrough。Iamsureyoucanreachanagreementandlivehappilyeveraftersoon。”

程弈田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男生简单善良的内心,可是他不了解奚涛,也不了解弈田。程弈田一再追问奚涛对自己的爱有多少,可是就在刚才奚涛无情地跟弈田说明原委的一瞬间,她也开始怀疑自己对奚涛的了解和对他的爱。

刚才尹伯文做滑稽戏逗自己破涕为笑的场景,程弈田一遍又一遍地在这7年的记忆里搜寻,没有,一点也没有!奚涛虽然总不自觉地左右着程弈田的喜怒哀乐,但是弈田竟回想不起哪怕一次奚涛为了弈田做个笨笨的动作,逗她笑;即便是一个鬼脸都没有!奚涛,小溪里没有波涛,他注定是波澜不惊的。程弈田,习惯了在平静如水的生活里观看自导自演的小心动,现在连这种平静也渐行渐远。程弈田累了,累得忘了是为什么喜欢他。

16岁到23岁,也是7年的时间。高三的春天,程弈田收到清华录取通知书的同时,爸爸也递给她一个已经开封的贺年卡,笑着说,这小子没什么出息啊,名字都不敢署。教导主任爸爸应该已经对了笔迹。程弈田开心地亲亲爸爸,奖励这个还算开明的老子,“嘘,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曾经,双双远渡重洋,程弈田无限憧憬着相濡以沫的生活;终究,他们的关系也都没有比收到贺年卡有更实质性的进步。7年,这7年算什么?肌肤相亲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真的已经升华成了亲情?或者,连亲情也没有。

程弈田不得不思考自己内心真正所求。这个思考的过程也许会像3年前决定是否去日本一样短暂,抑或,会像没有GPS开车在一弯连着一弯的山路上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层峦叠嶂。

尹伯文看时间不早了,开始围着餐桌收拾起来。注意到他忙碌地进出厨房,程弈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要求来帮忙。“It‘sok,youaretheguest,it‘smypleasurethatyouarehere。”尹伯文很自然地推辞了,让她好好休息,人不愉快的时候身体自然也不会舒服。程弈田没有推辞,在沙发上坐下来,发着呆。

尹伯文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洗碗时戴的橡胶手套,从冰箱取来一盘切成块状泥土颜色的东西。“Trythis,Ievenforgottointroducethistoyou。”看程弈田要发问,尹伯文又咧开了嘴,“No,no,Iwon‘ttellyouwhatthisis,youtellme!”他又走向靠在窗边的电脑桌,“Letmeplayyousomemusic,whileyouareenjoyingthisdelicacy,Iamdoingthedishes。”望着屏幕,他似乎在自然自语,又似乎在问程弈田“Shoot,IdidnotknowIlostmostofmyalbums,stupidcrash。”蹲下在抽屉里翻了一下,“Good,IstillhavethisCD!Michaellearnstorock,youlikeit?Ican‘tbelieveIstillhavethisone,it‘ssoold。”看见程弈田在点头,尹伯文满意的将CD放进player,“Ilikepaintmylove”一个“enjoy”之后,尹伯文又戴上手套拐进厨房。

“Frommyyoungestyears,”随着平缓得跟Michaellearnstorock的乐队名字非常不相称的歌词,程弈田的眼睛模糊了,她不敢眨眼睛,不想让那些不争气的咸水滴滚下弄脏了人家的沙发。用纸巾吸干眼角的泪,捡了一块那黑黄黑黄的东西放进嘴,程弈田试着躺下放松,想暂时把涌进脑海里关于7年的青春的疑问放一放。

尹伯文的墙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挂图,任何修饰,一概雪白,唯一略显不同的是程弈田躺着的这个双人沙发。布制的沙发套上是一片片新英格兰野外随处可见的兰花草。早春时候,这种兰花草会抽出穗,很快,一串串白色的铃铛会出现在穗的周围。程弈田头下枕着的靠枕套上印着放大了的兰铃,靠枕散落在哪里,那花儿就开在了那里。清晨的雾霭中,羞涩的兰铃会娇滴滴地沐浴着露水;一阵风吹过,仔细听,那是露珠伴随着白铃的摆动缤纷落下的声音。

迷糊当中,程弈田听到一声门铃响过之后有人在轻声对话,掀开不知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羽绒被,双手撑着坐起来,向说话声那边看。“程弈田!你在这儿?整晚都在这儿?”门缝外那人眼睛很尖。程弈田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再仔细看看着周遭,天哪,怎么在尹伯文的沙发上睡着了?双人沙发这么短,扶手又那么高,难怪浑身酸痛,颈子也难受得紧。尹伯文开门进来,在沙发角落找到一个粉红色的钱包,又走了出去。“Shestayedherewholenightlastnight?”那人显然对昨晚程弈田在哪儿过的夜更感兴趣。

尹伯文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礼貌地跟她说了再见就回屋关上门,对弈田说“Morning,IhopeyousleptOK。IdidnotwanttowakeyouupwhenIfinishedthedisheslastnight。Theloveseatisreallytoosmall,butIhopeyousleptOK。”

程弈田理了理乱乱的头发,把它们嵌入耳后,微笑着说“Itwasok,thankyou。IguessIwouldnotevenbeabletofallasleepifIwenthomelastnight。”弈田又坐下,抱起兰铃靠枕,“Theylookbeautiful。Neat。”

“Youlikethem?ItookthepictureandhavethemcustomizedinGalleria。”尹伯文很骄傲地去拿他的相册给弈田看,“IonlyprintoutpictureswhenIreallythinkIgotaniceone。Ilovethenature,doyoulikethisone?TheWhale!It‘sjumpingoutofthewater!Howpowerful,can‘tyouimagine?Theycansupportthemselves,tonsinweight,andjumpsohighupinthesky!Remember,theydon‘thaveanyhardgroundtobouncefrom!Amazing,Itellyou,thismothernatureisgreat!”啧啧,他完全沉浸在对自然的膜拜中,也全然陶醉在跟程弈田介绍他的摄影作品中。

“干嘛不信我,她昨晚都在JeanJacque这里睡的!你自己去看看,这会儿还在!刚吵了一架就跟人跑了!”对话断断续续的。“怎么跟我没关系?没有她,你就是我的!”之后是一阵隔壁的敲门声,“那傅教授,金院长都是我爸清华的同班同学,你要回去还不是一句话!你可想好了。”听那屋里没有回信,那声音继续在楼道里嚷着:“给个千人计划不错了,你就一篇Science,就想那个百人计划?告诉你奚涛,别不知足!”梅依林!她的声音那么刺耳,话语那么难听,最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些跟奚涛有关的事,奚涛从来没有跟程弈田提起过!

程弈田要冲出去问奚涛,尹伯文拦住了她:“Don‘tgooutnow,sheiscrazy。Shehasalwaysbeen。IfIwereyouIwouldwaituntilshe‘sdoneandgoaskTao。”是,梅依林是讨厌,连干净开朗的尹伯文都说不值得跟她打交道。弈田压住心中的火,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等着这个泼妇离开。早晨六点,按照这个宿舍的规定,还是安静时间,受不了连续10分钟的咚咚的敲门声,邻居们纷纷出来抗议。梅依林看奚涛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重重踢了一下门,悻悻地走开。

尹伯文在梅依林走后敲开了奚涛的门,程弈田跑过去抱着奚涛,紧紧地抱着,生怕他会真的就不要自己了,“奚涛,她说的不是全部,我跟尹伯文没有任何问题。”奚涛没有任何回应,呆呆地站着。“是,我昨天是在他那里睡着了,我.”程弈田不能停住自己的解释:“不要不相信我。不可以的!好不好?.”

奚涛用暗劲挣脱了程弈田的拥抱,掐断了程弈田的哀求,“伯文不错,是个很好的选择。”冷,那7年弈田最迷恋的温和的眼神里如今只剩下冷。

“奚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程弈田赶上去再次抱紧奚涛,踮起脚,将挂满泪水的脸凑近他的脸。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这么讨厌的三个字。

“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的某些东西,才不要我的吗?难道不是我改了,你就会喜欢了吗?”程弈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次次在他的屋子的角落里,追上他,一次次说是自己不好,一定改好,一定会让奚涛还会喜欢自己。“你说啊,奚涛,你要我怎样改?奚涛?”

“不知道。”奚涛厌恶地一次次摆脱程弈田。就一夜之间,奚涛对程弈田的爱,好像都消失得不像有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了丝毫回转的余地。

“It‘sNOTFAIR!”一夜的不解,一夜的不甘,一夜的泪花,此时都喷井似迸发了出来。在门外守候的尹伯文透过掩着的门听到弈田大哭着冲出门来的声音急步上前,一把抱住她,搂得紧紧的,抚摸着她的发,“It‘sok,it‘sgonnabeok。Yitian,it‘sok。”

“It‘snottrue,it‘snotfair,it‘snottrue。”程弈田坐在餐桌边捧着一杯尹伯文递给她的温水,像一个孩子弄丢了她最心爱的娃娃,不停地否认那个娃娃已经丢的了现实。

“Listen,yitian,lifeisnotfair。Itcan‘tbefair,ever,period。That‘swhylavieestbelle!(lifeisbeautiful!)。”尹伯文没有再继续安慰弈田,已经到了要面对现实的时候。“Hewasonlypartofyourlife,youarestillyourself,youarehealthyandlovely。Theremustbealotmore,lotsofit,that‘smeaningfultoyou!”尹伯文走去洗手间取了一张湿纸巾给弈田,“Cleanitup,let‘sgoout。Youneedtostepoutofyourfantasyworld,cometotherealone!”如果是个孩子,可能还会耍脾气,抓过纸巾给扔了继续哭。程弈田擦了擦脸,疑惑地望着已经取了羽绒服在门口等着她的尹伯文。“Onedoorisclosed,youwillfindlotsofothersareopentoyounow。”Harald教授在跟最近没有通过博士资格认证的Matt也这么说过。“Comeout,gotoseewhatmightbeinotherdoorsandthendecideifyouevenwanttoknockattheclosedone。Alright,let‘sgotoSalem。Youwillbeamaz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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