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渭阳山寨,远远看去,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寨中上下,从白天找到晚上,不仅是这寨子,只怕连整座渭阳山也是给翻了个遍。
“茵茵,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若是因这么个家伙,再耽误下去,只怕会违背庄主指令,误了归期。”刘琰看着在屋中来回踱步的常茵道。
“不行,一定要找到他。我爹那我担着。”常茵不容知否的口气,顿了片刻,补充道,“什么‘这么个家伙’,任孟身怀惊雷剑灵,万万不可被他人夺了去。”
“可是,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从那师兄妹二人离去,已有整整两日,天剑派的人随时都会寻到此处来。”刘琰说着,又面露狠色道,“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留他。”
“说什么呢!”常茵锤了刘琰一下,有些生气。随即皱起眉头道,“天剑派……哎。好吧,你我再最后找上一番。若仍然寻是不得,那我们便启程回庄。”
说罢,常茵推门而去。
还是那道巨大的石缝,又来到了后寨的的小屋。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拂着那张草席,这大半天里,明明已来过这里无数次了;明明知道,那家伙早就不在这里了。偏偏这最后一次来寻,还是走向了这里。
门吱呀推响的一瞬间,还幻想着如同第一次进入这里一样,一个破旧衣衫的少年躺在这张草席上假装睡着。
“任孟啊,说好的再见面呢。不过半日,你却已是踪迹全无,生死未卜。”常茵嘟着嘴不满道。
“啊!真是的!不管啦不管啦!”常茵在屋内徘徊了一会,突然赌气的一脚踢出,正是踢到了那口水缸上。
本来这撒完气就准备离去的常茵,却是明显察觉到了刚才那一脚的异样,将注意力集中到这水缸上来……
……
这是一方石室,桌椅台柜,具备齐全。
桌上烛火不时闪动。
室中有一蒲团,此刻盘膝坐于其上,且双掌不断比划印法的人,赫然是躲入地道的渭阳山贼首,刘巴。
其呼吸吐纳,气息流转,周身散发的红色气纹,忽升忽落,脸上豆大的汗珠断断续续的滑落,俨然是在修炼哪家高深的功法。
突然,刘巴嘴角一抽,即刻收身平气,看着左手上不断滴落的血,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是迸裂而开。
“不愧是天下至刚至烈的功法,以我六阶龙诀的根基,竟还需忍受这气血翻腾乱走的磨练。”刘巴看着面前铺开的衣袍,上面密密麻麻的血字,竟与当日山洞中,韩洪给他展示的真炎诀并无二般,“如此,也不枉费我皮肉之苦,将其记下了。”
说着,刘巴兴奋的眼神忽的一变,飞身而起,将衣袍穿好,直直盯着一侧入口处。
这石室有两个出入口,皆是由地道通来,从室内看去,只能看见墙壁,而地道中左右来人皆是不得见。
刘巴缓步靠近一边入口处,刚才察觉到那入口处一闪而过的人影,着实让刘巴惊出一身汗来。
就在刘巴暗暗运功时,一个人影猛然冲出,手中黑色断剑直刺而来。
这近在咫尺的全力一刺,刘巴那浑圆的身躯,却是灵巧的侧身避开。
看着用力过猛,一下踉跄跌倒在室中的任孟。刘巴先是一惊,待看清来者后,又是冷冷的哼笑着逼上前,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渭阳镇那个臭小子嘛,你为何会在此处?”
“你就是这渭阳山寨的老大?”任孟坐在地上,看着着步步逼近的刘巴,又看看跌落在一旁的断剑,手脚并用,不断后退着。
“不错,我就是这渭阳山寨刘巴,方圆百里之内,我就是天!”刘巴细小的鼠眼此刻如同老鹰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任孟,“再问你一遍,你如何到这地道来的,是谁指引?”
“我自己误触机关,落入此处。”任孟不断后退挪动的手,终是触到了靠着室壁的柜台,无处再躲闪。
“哈哈哈哈。”刘巴大笑起来,“本以为再无机会见到你。这真是苍天有眼,让我能为我惨死的兄弟报仇。不管你是如何到的此处,但是现在,你已是插翅难逃!”
“正好试试我新练的功法,受死吧,臭小子!”
随着一声怒喝。刘巴真炎诀内力运转,双拳笼着两道淡红色气纹直袭而来。
任孟来不及迟疑,就地一个翻滚,将将擦着拳风闪到一边。
刘巴一看,却是又眯起那双小眼奸笑起来,原来任孟这下虽躲开了刘巴招式,却是一下滚到了墙角去。
“哈哈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
刘巴甩了甩适才又是迸裂流血的左手伤口,右手变拳为爪,直取任孟。
得意之际,刘巴突然留意到任孟神色有些异样。
正略有疑惑,突然猛觉左后方暗器袭来。躲闪已是不及,只好挥起受伤的左手抵挡。
“嘭!”的一声闷响,飞来的瓷瓶被击碎,里面白色的粉末确是借着这股力一下炸开。
刘巴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经验老道,见此情景,便猜到这粉末多半是有毒,顾不上左手突然出奇的疼痛,即刻以内力化作劲风,将粉末吹开。
“刘胖子,你还敢运功?你可知道这是何物么?”
刘巴咬着牙看去,正是一直未曾现身的郭小武。
再看向自己击打瓷瓶的左手,原本流血的伤口,加上瓷瓶碰碎的伤口,此刻白色烟气升腾,剧痛异常。
“难道!”刘巴猛然一惊,忍住剧痛,立刻封住左臂经脉。不多时,刘巴从左手到整个左臂,便是在一片白色烟气中,变得毫无生气,干枯灰暗。一碰,便是化作烟灰飞散。
逃过一劫的任孟,跑到小武身边有些生气道:“小武!我不是让你别出来么!这样不是就……”
“怎么?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哈哈。”小武一击得手,心情正好,也是调侃着打断了任孟的话,“今日在此咱们就为这渭阳山除去一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