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欢喜冤家
如果曾经的相遇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离别，那么宁愿从未碰头，如果要那么痛苦地去思念一个人，还不如用时间来洗涮自己的记忆。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但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午休时间，莫纤涵抱着一摞书走在教室的走廊里，沐芷风出其不意的拦住了她，“喂，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来吗？”
“你自己不是说你的生日早过了吗？”她仰起头莫名地看着他，“那是我心情不好时瞎说的，你说你要欠我一个人情的”
“我不是帮你补习功课了吗？”
“那是我在不自愿下同意的，这个不算数。”沐芷风开始耍赖，“哪有这样强迫中奖的啊？”莫纤涵不满的嘟起了嘴
“生日的时候寿星最大，我说了算，喂，那天你到底来不来？又不会让你少块肉，还是你觉得我们攀不上你？”要是她敢说是，这小妮子就死定了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莫纤涵连连摆手
“那就表示同意咯，星期五晚上香山酒吧不见不散，还有礼物不要送的太寒酸，我还有事先走了”沐芷风挥挥手，很快跑了没踪影，莫纤涵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无声的叹息，“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我又没有说我不去，真是的。”莫纤涵摇摇头往前走去。
一眨眼到了星期五，沐芷风的兄弟们张罗着为他庆生，可是本人却心不在焉的频频往窗外看，“我说老大啊，今天晚上你已经第十次看着外面了，你交代我们的事情我们也给你办好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等谁
“我担心她不来。”
“女人总要化妆，打扮一下的嘛。”
“你以为是你的女人啊？有胸没智商！”他斜睨弟兄一眼，额，老大的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毒了。看着时间，离生日宴开始还有十分钟，沐芷风终于按捺不住，拿起衣服准备出门去找她，突然，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向来者招招手
“纤涵，这里！”兄弟们转过头看着老大多云转晴的面孔，再看看得体大方的莫纤涵，一群兄弟了然于心了
“喂，怎么这么晚，哼……是不是不愿来啊！”
“我还不是给大爷您买礼物去了吗？”
“哦，那礼物呢？”沐芷风厚脸皮的伸出了手
“喏，拿去。”他接过一个紫色的包装盒，细细琢磨之后淡淡讽刺，“哼，你一个千金大小姐，送东西送的那么寒酸，一个手指都能包的住。”沐芷风用眼斜看她
“小怎么了，心意到就好了，拆拆看喜不喜欢啊。”莫纤涵难得心情好的没和他抬杠。
“本大爷现在先去切蛋糕，等会儿再来垂青你这小小的礼物，兄弟们走。”他像个王者一般地带领大部队走去，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他的脸好像红了？真是超别扭的家伙，莫纤涵也没有揭穿他开心地走上前和他们一起庆生
老大，许愿切蛋糕这个规定是不能免俗的，来吧，开始许三个愿望吧。”大家都很兴奋地看着他，“你们散开点，聚在一起不热吗？”沐芷风有些紧张
“老大，你是在害羞吗，还是有美女在你怕出丑。”
“管你屁事，给我滚一边去。”如果仔细去看，他的耳侧爬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快点，快点，老大快许愿。”他双手合拢很虔诚的默默许愿，并吹灭了蜡烛。
“老大，许了什么愿啊？”成浅好奇的问
“第一，我要和你们这帮兄弟不离不弃。”
“老大，你说的太感性了，我想哭了。”成浅假装抹眼泪的说道
“哼哼，平时怎么没看见你这么感动啊，小子！”他敲了他头一下，呜呜，老大真是野蛮，好歹还有女生在场呢
“那第二呢？”有人继续问道
“我们还是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切。”有兄弟抗议了，“老大，你太没创意了，颠来倒去不都是相同的一个愿望，你能不能有其他的啊？”
“谁说生日的时候不能许两个相同的愿望，你管我，今天我是寿星我说了算。”
“是是，那第三个呢？”沐芷风看着十几张期盼的脸，笑眯眯地吐出了两个字：秘密。兄弟们听他说完，全体三条黑线
“老大啊，你什么时候也相信迷信这个东西了啊？”
“给我闪一边去，走，拆礼物去。”沐芷风拆开了那个紫色包装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大家都发出了一声惊叹：哇，是swatch限量手表，好赞啊，老大你真是太幸福了。
“还好啦。”沐芷风面无表情的戴上了那只手表，“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礼物啊。”喜欢就直说嘛，她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都弯成45度了。
在成浅的安排下，整场生日宴会都很热闹，一点都没有冷场，看着大家灿烂的笑容，莫纤涵落寞地垂下眼眸，走出酒吧，一个人抱着膝坐在了台阶上。游戏做到一半时，有人发现莫纤涵不见了
“咦，刚刚还看见她的，人怎么不见了？”
“我出去看看，你们玩吧。”沐芷风撇下好友们，走了出去。
“从来没有看见老大邀请女生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你说这次老大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莫纤涵？”甲悄悄的说
“有可能啊，你看老大那么紧张的样子。”乙点点头
“老大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我们继续玩我们的。”成浅打断了他们的猜疑，像赶鸭子般地把他们赶了进去，他在临走时看了他们一眼，黑瞳里覆盖住了锐利的视线。
“在想什么呢”沐芷风坐在了她的身边，抬眸看着她
“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兄弟给你庆生，可是我爸整天忙着做生意，每次的生日都是我一个人过的。”她落寞地低喃
“这有什么难的，如果你以后要过生日，告诉我，我和兄弟们都会陪你过的。”“真的吗？”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眉眼间都透着笑意
“傻丫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开心成这样。”他敲了她额头一记
“呵呵，有人帮我过生日，我能不开心吗？”她纯真娇憨的模样突然让沐芷风的心漏跳了几拍
“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沐芷风掩饰着尴尬准备站起来，但是脚一歪扑在了她的身上，两人的嘴唇就如地球吸引力般的碰在了一起，很快两人像弹簧般的跳开了
“纯属意外，纯属意外。”沐芷风喃喃自语
“你不要打我啊，我可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才亲你的。”
“我知道。”莫纤涵羞窘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也不要吵着要我负责啊，我也只是个纯情少男啊。”
“纯情少男？”莫纤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咽到
“干嘛这样看我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沐芷风一脸很欠扁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要再吻的话，我牺牲一下吧。”不要把她说的像色女一样好不好，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沐芷风，你够了啊，谁说想吻你啊，是你不小心吻我的？”
“但是你看我的眼神很饥渴啊。”
“是吗，那么我等一会儿就让你见识到饥渴两个字怎么写？”
“啊，莫纤涵，你这个野蛮女人。”
“是你说我眼神饥渴的啊，如果我不身体力行的话，真是太对不起你给我用的这个词了。”看着外面打地难分难舍的少男少女，有些兄弟担心的说：“成浅，老大没事吗，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帮他啊？”看不出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老大的耳朵都捏红了，真惨啊
“不用去管他们，他们结束了自己会进来的。”成浅看着打闹的两个人，第一次在沐芷风的眼中看到快乐，或许这个女孩真的会给他带来幸福也说不定啊。两个人终于打累了，走进了酒吧的阳台上。
“虽然你的嘴巴很坏，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声生日快乐。”莫纤涵站在他身边说道，他微愕地看着她
“小沐沐，你不要这样看人家嘛，我会害羞的。”她把他先前说的那句话还给他
额，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绰号啊，“哎哟，本大爷看上你了，是你的福气，来，给大爷我亲个。”沐芷风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上她
莫纤涵慌忙地跳开了，“喂，沐芷风，不带这样耍人的！”
“想不到你的反应真快，和你玩玩呢，你这种姿色我还看不上呢。”
“哈，那小女子真庆幸能免遭你的毒害。”她挑挑眉转身进屋
“笨蛋。”身后的沐芷风长叹一声，抚触着刚才留有余热的吻，将心中的惆怅和落寞压回心底最深处。
成绩一向吊车尾的沐芷风，在莫纤涵连番轰炸地恶补下，终于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排名向前艰难地移了几位。树荫底下，莫纤涵看着他的所有考卷，对那个正悠悠地躺在草地上的人投了无数个白眼，沐芷风被她瞧得不耐烦了，刚想发作，莫纤涵就先开口了，“为什么你的数学卷子上有一版都是空白的？你不要和我说你不会做，你前面不是做的很好吗？”
“哼，本大爷是不屑做！”
“你既然会做，为什么不把它做完呢，是不是其他的考卷也是这样的？”
“你是我的谁啊，干嘛要管我那么多事啊？”沐芷风呛她，“是，虽然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你明明有实力可以考的更好，但是你为什么就不努力去学呢？你如果再努力一把，就可以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啊，难道你就只想靠拳头来解决问题吗？你根本就是个野蛮人”
“哼，我野蛮，你很高尚啊，从此以后就不要来管我，现在马上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沐芷风，你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了，那么没有自尊，你就一直想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吗？”
“自尊，哼，这能值几个钱，能填饱肚子，还是能变成钱？”他凉凉地嘲讽她，“沐芷风，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你去自生自灭吧。”莫纤涵生气地把卷子扔在他的身上，扭头走出了草丛。
“啧啧，老大，这样可不行啊，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啊？”闭着眼睛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不要来烦我，”
“老大，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也会做错，这可不像你啊！”成浅率性地躺在他的旁边
“你不用读书吗，还是学校要倒闭了，整天没事的在我这里瞎转悠，给我滚一边去。”
“老大，我难得来看你，就这样打击我幼小的心灵。”
“真恶心。”沐芷风很嫌弃地踹了他一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额，老大这记无影脚还踹的真够狠
“老大，我知道你是故意把题目做错的”
“知道又怎么样，在她心中她一直认为我只是个靠拳头生活的野蛮人，就算我为了她不去打架又有什么用！”他苦笑了一下
“老大我会让她改变对你的想法的”成浅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嘴角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自从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莫纤涵再也没有在教室里看到他，看着空荡荡的位子，她的心里感觉一丝的惆怅。其实他没有什么不好，平时还帮她做值日生，出黑板报，还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他完全是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的，或许那天她说话是有点重了。临走前，她怎么也忘不掉他受伤的眼神，满满的愧疚取代了惆怅，她要找到他，和他说句对不起。可是她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莫纤涵这时才发现他们相处的那么久了，就连最基本的电话都没有，她挫败地蹲在校园的一角哭泣着，“嗨，美女！”莫纤涵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来人
哇，哭的好惨啊，眼睛肿得像颗核桃，成浅心想
“是你。”
“Hi，我是成浅。”她认出了在生日聚会上和他一起的朋友
“其实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说些老大的事的，老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颓废，他很聪明，当初考进这个学校也是因为他的恩人。”
“这些事和我没关系。”纤涵淡漠地说。
“可是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吗？”成浅明显看到她犹豫了。
“那他的恩人呢？”莫纤涵问道。
“死了。”成浅扶她起来继续说。
“对不起。”莫纤涵道歉
“这没什么的，我们混这条道上的，本来就想的很开，生死由命，我们兄弟和老大都是孤儿院出来的，以前我们经常被其他的小孩子欺负，多亏了老大保护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经常打架，经常用拳头来解决事情，后来有次老大被人暗算昏倒在一个大叔家的门口，大叔救了他，并把他收为义子，教他读书写字，可是好景不长他的恩人出了车祸，临死之前让他好好做人，把学业念完，他先解决了那些人之后，老大开始发奋读书，考上了高中，虽然有时候你看见他满脸是伤，其实那是他为了保护弱小者才这么做的，他不是一个靠武力来解决事情的人。”她曾经还说他是野蛮人，现在只剩下浓浓的愧疚，原来他有这么坎坷的一段过去，难怪当时她说没赚过钱，怎么知道赚钱辛苦时他一脸的沉默，其实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吃了很多的苦，她却还要挖苦他
“这些年过来，老大真的很不容易啊。”想起第一次见到老大的情形，成浅就非常感慨
“哭什么哭，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他们打你，你不会还手啊？白痴”那个时候的他鼻青眼肿地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小男孩
“要想打败他们，就要比他们更强，听懂没？”他抹掉眼泪拼命点头，有时候孤儿院小朋友为了抢食物，你争我夺的，他因为个子瘦小常常拿不到，还不时地被人欺负，就在他准备又要饿肚子时，一只馒头伸到了他前面，“给，快吃吧。”他抬起头又看到那个比他只高半个头的男孩
“笨蛋，连抢个馒头都不会，怪不得你老要饿肚子。”后来他知道跟着沐芷风，就不会被别的小孩欺负，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你会看不起我们这类人吗？”成浅问道
“你们有多出一个手还是一个脚啊？”这句话真够绝的
“只要不杀人，抢劫放火我都觉得是好人。”额，定义的也太随便了吧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吗？”看来这个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香山酒吧，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
“老大喜欢你。”莫纤涵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直直地看着他，让他感觉心里发毛。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去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她静静的看着成浅，晶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
“好吧，下午放学我就过去，我先去上课了。”成浅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莫纤涵你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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