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就着那个姿势停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阿狸的回答,还是稍微有些失望。
便又不服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站起身。
有些干巴巴的,“……你不用紧张,我,我去睡书房。”
阿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在司马煜起身将走时,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探出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然后便手忙脚乱的松开手,腾挪着退了一下。
司马煜眉眼就这么弯了起来,那双凤眸潋滟着,波光晴柔。
见阿狸似有躲避了,才又挺了挺胸膛。声调轻柔的,道:“是我顾虑不周了……新婚夜里把你一个人丢下,是有些不像话。”
他瞟见她眸中混乱的水光,终于不再是看一片舒卷着远去的白云的目光了。心里那几乎就要熄灭的希望,再一次茂密繁芜的生长起来。
两个人和衣躺下。
新婚夜里不做事,也就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司马煜便说,“你叫阿狸,是哪两个字?”
阿狸说,“是狸猫的狸。”
司马煜便说,“正好,我叫阿尨,就是‘无使尨也吠’的尨。跟你刚好凑一对。”
片刻后又说,“呃,我,我没有轻薄的意思。”
——他引的句子,好巧不巧正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的********之作。
他拘谨成这个样子,阿狸忍不住便笑了出来。一时便松懈下来。
司马煜却没有笑。
他只悄悄的望着阿狸的侧颜。清透的烛火隔了一道绣屏落在她脸上,映得那清秀的面容越发柔美了。她似乎也想望他,却克制着,不知在顾虑些什么。
这个人是他的新婚妻子。
他手上虚握了握,终于还是悄悄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手。她没有躲闪,他便大胆的握住了。
那手那么柔软,握住了便让人心中一荡。
他不松手,她僵硬了片刻,便也回握住了他。
两个人便这么手拉着手,像孩子一样,安稳的睡了过去。
梁燕衔泥新筑巢,来日方长。那个时候,司马煜是如此的相信着。
这一回,两家的大人们得到的消息还是——小夫妻俩和衣而眠了。
但彼此间的感受,跟一周目里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皇后跟皇帝太明白他们儿子了。他都一本正经的伪造请帖,巴巴的跑到王坦府上给人家挑女婿凑数了,那十有八九就错不了了。
——他看上了人家闺女,正在以一种虽然不靠谱,但很诚挚很努力的方式,追求人家。
作为一个太子,这实在是太掉价了。你说你手上的特权干嘛用的啊?你还跟人公平竞争,不知道人家是世交吗世交!熟的只怕连护院的狗见了都不会叫,那叫一个近水楼台,触手可及。天生就跟你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你看上了就赶紧下手,先据为己有再说啊!这才是帝王的公平明不明白!
当然,皇后跟皇帝也不能直接就这么跟太子说。
因为他们对于司马煜和谢涟、王琰、卫琅的私交还是很欣慰的。对太子对待世家的方式,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这个朝代就是这样的。你要记得自己生在帝王家,但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君主。否则有你被人打脸围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