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幕,亭子里的茶盏也已经凉了又添如此反复好几回。
亭子台阶下的垂丝海棠依旧摇曳,却没了阳光明媚时的那种精神。
子衿打了个哈欠,轻轻的笑了笑,眯着眼睛显得十分慵懒。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困得很。”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书香,面带歉意的开口:“皇嫂,子衿便回去休息了。”
书香微笑,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只是看着子衿,眼角含着笑,觉得她此刻是真的放下爱恨,展现出少女还有的情态来。
她也很在乎子衿,特意去调查了卫国摄政王的为人处世。身家清白,一心专于卫国政事,至今还没有娶妻。
书香想着,这样的人陪着子衿,她很放心。
“去吧。”她轻轻的开口,“什么时候去卫国记得和我说一声,若有时间倒可以陪着你一起。”
子衿听了哈哈的掩面笑了起来,怪嗔的说:“若皇嫂真是陪了我去,皇兄非得整死我。”
依程子姜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书香离开他的视线呢?
不愧是子衿的贴身侍女,小雪此刻刚好让宫人抬了轿撵来,子衿在她的搀扶下踩着精致的凳子坐上去。
轻纱漂浮,书香起身,站在亭子里看着子衿慵懒的用手撑着额头边,是真的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书香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一块。
她似乎听子姜同她提起过,四年前子衿被伤的面目全非的回来,御医没有办法让子衿完全恢复,于是出了一个主意,送子衿拜在琉璃宗宗主名下,习得剑术。
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另一方面宗主不可能会看着自己的徒儿毁了容还不想办法救一救。
子衿成年之后回宫,仍旧和宗主沟通着。但是一个月前,听程子姜说,子衿似乎收到了宗主的来信。
说是最近要小心,若是受了任何伤,之前的伤疤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同时子衿最近困得很,自然也有当年用药的副作用。
书香皱了眉头,心里却是越来越来心疼起子衿来。
……
程子姜在书房里批改奏折,父皇最近心思散漫,已经有意退位让太子登基,以便悠闲的过完。
所以朝堂上呈上来的奏折通通都送来了东宫里,由程子姜代为批改着。
书香站在书房门口,身后是一树树的海棠花,一阵晚风吹过,花雨落下摇曳不止。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或许可以晚一点进去说一说,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她愿意分享给他听,因为这偌大的宫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倾诉的。
书香想了想他此刻在忙,便转身想用膳的时候在同他聊一聊。
却没想到刚走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宫人像书香谦逊的行了一个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温声开口对她说道:“太子妃,太子有请。”
书香怔了怔,走进去绕过帘子,看见程子姜坐在书案前,拿着狼毫坐的笔直的批改奏折,那个样子很认真。
“站在门口那么久,怎么不想进来陪陪我?”程子姜放下笔,将奏折慢条斯理的放好,这才抬起头看着书香。
眼睛里是暖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