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晋中官道上都是逃难的流民,有向南有向北,因为南北方都在打仗。
饥饿,疾病,死亡,成了流民的日常状态。一个个皮包着骨,佝偻着身子漫无目的的行进。道路两旁时不时就会看到遗弃的尸体,和成千上万的苍蝇。尖叫着的秃鹫在头顶不住的盘旋,寻找下一个目标。
山西,古今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加的凄楚,川康十万个后悔渡过黄河来到这个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就为了看一看传说中的杏花村。
阿柿的嘴唇已经干裂到脱皮,剩的最后一些水,谁都舍不得喝,要留给孩子。
一群人在道路旁边的树影下休息,这是一颗杏树,这时刚刚是五月初,杏子还没有成熟却已经被流民把叶子也快吃光。官道附近的财主们都布置了家兵,只要流民敢靠近他们的农田就一箭射死。
原来生命有如此无奈的时候!阿柿扶着虚弱的川康坐到了人群的后面。
“老丈,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流民?”川康问到。
“唉!你不知道,现在山西军阀混战的厉害。晋中的修士会起义军与中土佛道联军打的热火朝天。晋南的蒲英雄与晋北的拔拔也不时就插一杠子。郑国也伺机想进入山西,晋西还有回回联盟。”一个流民稀里糊涂的回答。
“拔拔?拔拔怎么在山西?”川康好奇的问道。
“长江提督川元支持乞颜拔拔回到乞颜部落夺得了乞颜部落的可汗大位,如今说完打遍山西,直抵郑国。”流民又回答。
“到底是谁和谁打?”川康晕头转向了。
流民大哥思考了一下说:“晋西是隐修士起义军、中土佛道联盟分别与回回联盟打。
晋南是隐修士起义军、与蒲英雄打。晋中是隐修士义军与佛道联盟打。晋北是佛道联盟与拔拔打。”
川康越听越乱问:“这隐修士起义军是怎么回事??”
流民哭丧着脸说:“有个去过什么西方的人回来后,自称见过什么上帝,让他担任主教来拯救中土的百姓。推行一套经文,组建了一支佩戴十字架的军队。说佛道都是邪教,是压迫百姓的工具!建立上帝的土壤!很多百姓都加入了,现在很多领主也加入了隐修士会,势力遍布整个黄河以北。他们的主教叫武修!”
川康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武修和米脂心楠,心里不觉感到诧异。
“佛道两教自然不满意,声称为了维护华夏传统文化,召集江南佛教盛行之地的和尚道士等等修成了四百八十寺军和三清联军与隐修士军对抗。他们的头领是江南的一个和尚叫宇文杉和一个道士伊政忠。
现在的山西其实是三方混战,撒哈拉的回回联盟,宇文杉的佛道联盟,武修的隐修士会。拔拔协助隐修士会,蒲英雄与郑国帮助佛道联盟。”一个比较明白的说道。
这西方修士会,川康以前也了解一些,无非是讲些忏悔,赎罪,戒欲。回回教的基本教义也基本相似。佛道也大同小异。只因为一点点细枝末节的不同就被一些野心家利用,天天大打出手,致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川康不禁感叹,百姓就是这世界上的蜉蝣,根本经不住命运的踩踏。只是别人实现抱负就必然会被碾碎的基础。
这时候突然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晕倒在地上一直叫喊着:“水水!”
阿柿听着实在不忍心就将唯一剩下的水递给了小女孩的母亲。小女孩的母亲自然千恩万谢。
川康在身后只是苦笑,这个时候武修和米脂心楠走了过来。
“武主教,这样做值得吗?”川康指了指流民对武修说。
武修先是怔了怔,然后说:“值得,前人开路,后人坐轿。百姓的血不会白流。我活了快一千年了,这个世界我哪里也去过,最俨然有序的就是西方!缩小世俗领主的权利,扩大宗教道德的制约是百姓昌盛的必然之路。
负责百姓心里只有利,官吏心中只有利。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川康听了又叹了口气道:“无论要兴要亡,百姓是最大的承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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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地方好气派!”阿柿不住的感叹。
川康抬头看了看,这是一座石砌的建筑。足足有十几丈高。下方有棱有角,上面是三座细长的尖顶直插云霄。
整个建筑让人感觉严肃,冰冷。
“这时我们修士会的礼拜堂!”武修介绍道。
这里的每一个人见了武修都毕恭毕敬的见礼,在他们心中武修仿佛就是神。
“哐哐”从不远处传来让人肃然起敬的脚步声。川康不禁回头一看,只见迎面走来一队士兵,全身装备的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
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步履出奇的一致,川康见过的军队也无数了,有这样整齐步伐的还是第一次见。
再往远处看是一个方阵士兵在演练,长强兵,弓兵,轻骑兵,重骑兵配合井然有序。让人不禁惊叹。
这时候从远处走过来一个白人,长的和波斯,白突厥人更不相同。要更白一些,长得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
“这是我从西方主教国请来的军事教头,他还带来一支骑士团。这里所有军队的训练都由他负责,他叫方济格。”武修介绍道。
川康连忙向那个方济格拱手致意。方济格却看也不看川康一眼,直接用一种语言跟武修说了几句话。武修点了点头,方济格就走了,从前到后也没有正眼看过川康,甚至是武修后面的将领们一眼。
武修后面的副将法心不由的怒道:“这洋鬼子就是狂妄!”
武修回头瞪了法心一眼,法心也再不敢言语。
武修又道:“西洋人虽然狂傲,但敢于杀伐,只重规矩不重人情。练出来的兵都战斗力十足,能够以一当十。
用西洋人的方阵、练兵战术配合我们古代孙子,司马兵法可达到天下独步!”
川康也不禁叹服,不过又疑虑道:“以天朝之人情第一的风俗,怕这些西洋人不受待见!”
武修低声道:“不必让他们受欢迎!如果他们受欢迎,必然更加蛮横狂妄,久之必成祸乱。所以我只用其所长!让他们乖乖为我所用!”
川康这才感觉到武修的老谋深算,又问道:“如此骄横的西洋人,是怎样被你驯服?”
武修笑了笑道:“西洋人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你只要比他强,他自然服你!十几年前,我刚刚加入修士会便参加了他们对回回教的征伐!我运用孙子兵法,带他们打了好几个胜仗。教会皇帝还特意为此建立了孙子骑士团。他们从那时候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