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金陵城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只有进了城才知道。
远处的金陵城临山带水,一曲蜿蜒的城墙,在山与水之曲盘旅。这是金陵城特有的情况,依水而建,不像北方城池那样的规整。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哭声,甚是凄惨,川元听得奇怪,便顺着声音来到了森林深处,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年,足足一丈的身高,长得极其磊落,竟爬在两冢坟茔边嚎啕大哭,哭声甚是凄惨。
听见有人过来,那个少年边回头看了看。川元心想,“这孩子长得这么丑,五官长得这么不协调,嘴歪眼斜,八字阔眉,整个就是天生的丑怜。
见有人过来,挥了挥手说:”走开,走开,“说着话嘴巴还一扭一扭。
川元看着想笑,心想“这孩子智商有问题,明明是个傻子。”
孩子又回头看了看川元说:“走开,不走开揍你”说着话便龇了下嘴。
川元被逗得笑了笑,勒转马头,就要离开。顺便看了一眼坟茔立的墓碑,却征在那里,却见头一个写着“先父长江提督川真之墓”后一个写着“先兄长江提督世子川元之墓”。
川元忙又把马头勒回来,问:“川真是你什么人?”
孩子说:“他是我爹”
川元就奇怪了,问:“我只听说川真有一个儿子叫川元,你又是哪个?”
那孩子道:“我娘说了川真是我爹,川元是我哥,让我一辈子都保护他们,我娘刚死,我爹也死了,他们说哥哥也跳江死了。”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多大,哪里人?”川元又问
“我是金陵人,十三岁,关你甚事。我叫川号子”
川元这才想起来,十三年前,扬子江边父亲教自己游泳,遇到一个女子带着儿子轻生跳江,父亲便救了起来,才知道原来女子生出个孩子是傻子,被夫婿赶了出来,情急之下就选择了轻生。
父亲见那妇人长得有些姿色,就买了处院子将她们母子养了起来。没想到这孩子真把川真当成了亲生老子。
川元便道:“你不用哭了,我就是长江川元,”
川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撇着嘴说:“你说你是,你就是呀!”
川元一听,心想“你不傻呀!”想着便纵马把川元的墓碑踏倒。
这可惹恼了川号子,走上前来,用手一挥,竟一拳将马推翻在地,幸好川元眼疾,才不至于压在马下。稳住身子不住心想“这小号子有两下子,”忙说:“我真是川元,不信你跟我走”
川号子怒吼道:“骗子,还弄倒我哥的墓碑,看我弄不死你,”说着抱起一根木棍就打了过来,但凡这傻子不能顺着来,就得激他一激。川元便道:“你是不敢跟我走,怕定丰臣不是?”
川号子停下手来,挥了挥手中的木棍,道:“怕个鸟蛋,老子正准备去杀了那孙子。”
川元激道:“那你是怕我,不敢跟我回金陵,”
川号子大叫道:“我怕你干什么,有本事咱们走,你瑞若不是我哥,我一棍子打死你。”
就说两人拌着嘴就到了金陵边,由于金陵城与石堡城正处于对峙状态,所以城门紧闭,城上士兵远远就看见两人,雄赳赳走了过来。
两人到了城下,城上的军士却不认识川元,也因川元多年在雪斋读书,一年都不曾南归几次,便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川号子听了,拿起木棍就要打,川元赶忙道:“枉你叫一声川元哥,你连他在外读书练武都不知道,这城上的人怎么会认识我!”
川元便朝楼上道:“我是世子川元,快叫寻权相,长江万年滚出来!”
上面的人一听都吓了一跳,都不置可否,只道:“容我们去通报一声,”不一会城头上便出现个将领,一身铠甲装扮,细细打量了几眼,突然喜上眉梢,道:“快开门,快开门”
等川元,号子两人到了门口,那将军已迎了出来,川元才认出,是跟自己从小玩大的吴郡世家陆逊三十二世孙,陆元衡。两人见了面,第一唏嘘异常,陆元衡竟泪水打转道:“公子,可回来了,现在金陵城都乱的不成样子了。公子回来就好了。”川元拍拍元衡的肩膀说:“放心,寻权相与长江万年在何处?”元衡叹口气说:“自从先公离世,定丰臣时围时走,寻权相与长江万年不想着迎回公子,击退敌人,整日里争权夺利,我们这些人跟着也是苦不堪言。他们现在应该在议事厅,争吵不休吧!”
两人径直到了议事厅,川元远远就听见吵吵嚷嚷一片,大致是些或战或和的议题。等川元一进厅堂,立即鸦雀无声,大家都诧异长江川元竟站立在面前。
川元远远看见寻权相竟坐在父亲旧日坐着的那把椅子上,一股火就窜了上来,就要拔剑,被陆元衡在后面一把按住。川元才发觉,寻权相身边有十几个战将,都随身带着兵刃。其中也不乏一些名镇江东的厉害角色。再看看长江万年,坐在左边的椅子上,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他弟弟长江万代站在旁边,正与寻权相激辩。两人见川元进来,都不禁站直身子。众人也一并站了起来。只有寻权相,仍坐在原处,笑了笑道:“是川公子来了,欢迎,欢迎”
川元看了看,这议事厅里,已尽是寻权相和长江万年的亲信将领,可见父亲死后,权力斗争有多么激烈。
众人也都各各敷衍了几句,却都绝口不提让川元继承家主之事。
川号子这才确定此人就是川元,便愣声叫道:“我哥哥回来了,你那厮还不把头把交椅让出来!”
寻权相并未出声,其身边将领便大骂道:“厅堂之上,岂容你这傻子开口”
川号子便要发作,却被几个人上来拦腰抱住扯了下去。
川元回头看看陆元衡,发现陆元衡对自己使眼色,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我连日赶路,又中了箭伤,先回提督府休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陆元衡也从后面跟着,出了大厅,见几十个人正与川号子在下面撕扯,川元上去喝道:“大胆,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为首的小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敢得罪寻提督,就得教训教训。”
川元一听心想“你什么东西,也来跟我叫板,”说着便飞身一脚,将那人踢了几丈远,顿时就口吐鲜血。后面人见了马上就冲了上来,川元正与动手,却是寻权相听了动静,也出来厅堂,喝了一声:“住手”
川元早气的面红耳赤,一把就夺过陆元衡手里的偃月刀,一个空翻,就跳了回去。寻权相身边两员大将,举起两把兵刃就把川元压住,川元大刀一闪,卖了个破绽,两人向前便倒了过来。川元回手将刀一横,两人顿时就被劈成两断,几十员战将见了,都惊了一跳,忙掏出兵器将川元围住。
这边打的正酣,那边号子和陆元衡也夺了兵器,将身边的十几个士兵扫倒。眼看从台阶下又冲上来百十个健士,陆元衡不由得面有惧色。号子从脚下捡起自己的木棍,对着寻权相一声“着”。
就听见“啪”一声,寻权相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打的粉碎,那十几员战将,见了都停下手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长江万年,万代,见了这种情况,忙单膝跪地,拜道:“末将,恭请世子登任提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