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桑走出警察局,站在警局门口,心里面被周航之的推阻搞的很是挫败,不甘心地朝着周航之办公室的方向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才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拿出手机给杜云晓打电话:“晓晓,帮我查一件事情。”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杜云晓讲了一遍,危桑还是觉得不能甘心,发动车子,完全将周航之的警告抛到脑后,危桑飞快地将车子开到市三中。正是课间的时间,危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梁多的班级,却被告知梁多从昨天下午离开学校以后就没有回来过。
虽然是课间休息,学生们大多在教室里看书做题,危桑站在门口,教室的角落里,那一张没有书本摆在上面的桌子,大概就是梁多的位置了。另一张没有书本的桌子上,在教室的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似乎在告诉她,桌子的主人曾经是个多么受到老师喜爱的学生。桌子上面摆满了一束一束的白色小花,是同学们对亡人的悼念。相比较而言,梁多的位置,则透露出更多的来自同窗的怨念。
“你找梁多?你是她什么人?”有女生回到教室,看到危桑,疑惑地问。
危桑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女生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地瞪着她,好像,她来找梁多,就是与她一样的十恶不赦的人。
“你是危桑?”女生看清楚危桑的脸,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惊呼。
“是,我是危桑。”危桑点头,毫不掩饰地承认。
“你怎么会……怎么会……认识梁多?啊……不对,是梁多怎么会认识你?”女生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逗笑了危桑,刚刚还对她怒视,现在却是又惊又喜,又好奇又疑惑地看着她,好像将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看个透彻,就能理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不算认识。”危桑中肯地说。“你能和我说说她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女生脸色一变,似乎并不想提到梁多,那神情中的厌恶,让危桑看了都觉心寒。“梁多害死了林娇,但是警察没有抓她,连新闻上也没有报道过这件事情。不知道梁多是什么来头,有人说她无父无母,可是林娇出事了以后,我们都看到了,她有豪车来接送她上下学,老师也不许我们议论,就只能让林娇死的不明不白。”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是梁多害死林娇的?即使警察没有定论,新闻也没有报道?”危桑不是很能理解,女生对梁多的恨意从哪里来,即便死者是她的同学,那梁多也是她的同学啊,所谓的同学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偏差。
“我们就是知道,有人亲眼看到的,林娇跑出马路被出租车撞,梁多就在路口。”这话说得有多任性,有多不负责任。就是知道,多么带有主观情绪的话语。危桑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事实上,这个女生,或者连同她的同学,他们都知道,最终造成林娇死亡的是那辆出租车。可是,他们仍然执拗地将过错怪罪在梁多的头上,这是为什么?以她对梁多的观察和了解,她是个那样怯懦的女孩儿,显然不能够与同学们很好地相处,可是,这也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讨厌她啊。
上课铃声响起,女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看了一眼危桑,就跑进了教室。危桑不便多做停留,往梁多的位置瞟了一眼,便往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走去。
危桑运气不错,梁多的班主任这节课没有课,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知道危桑的来意,圆滑地打着官腔,对梁多的事情并不做任何评判,甚至连危桑问起梁多的性格,都仅仅用了“很文静,不多话”这样无关紧要的词语来形容。
危桑无功而返,想要探究真相的心情却更加的高涨。周航之和校方到底在隐瞒什么?梁多,到底在这个案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从学校出来,危桑一时间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关口。坐进车里,想要继续关注帖子的动向,才发现自己的平板电脑落在了警察局里。
危桑气馁地伏在方向盘上,她今天,并不想再去见周航之了。
可是,她的平板电脑……
手机响起,危桑坐直身子,拿起来一看,是杜云晓:“宝贝儿,你怎么搅和进这件事情的啊?姚头儿说是上面的人将消息封锁的,不然车祸发生当时就会被爆出来。你没看到,不止我们报社,就连网上都没有流出视频或者照片吗?”
危桑奇怪,只是一起车祸,为什么会这样神秘?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探寻不到。
挂了电话,危桑打开手机网页,输入关键字,还真的是,除了早上丛莱发来的帖子,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那场车祸的消息。
上面的人?是谁?梁多,又是什么来头?
正想得出神,有人过来敲危桑的车窗。
危桑转过头看过去,换下警察制服的周航之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卷到小臂上,身姿笔挺地站在她的车旁。
外面太阳炽热,周航之一身黑色的装扮竟然散发出清凉的气息。
危桑摇下车窗,下巴昂起,说:“周警官,这算是怠职吗?我还不知道警察也会翘班呢。”
周航之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将手上的平板电脑递进来,说:“危小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了?”
危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冷哼一声,作势要摇起车窗。
“看来危小姐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周航之俯身下来,双手撑在车窗边缘,明明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语,却叫危桑听出了一身冷意。
“我可没有打扰梁多。”就算是想,但是梁多不在学校,她没见到,那就不算打扰。
危桑在心里诡辩,更何况,她并没有获得什么关键信息。
这样想着,危桑便觉自己没错,气势理所当然地硬气起来,挺直脊背,说:“难道周警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规定我可以和不可以出现的地方?”
危桑说着,下巴扬的更高,小巧的鼻子几乎要扬到天上去,娇俏的小脸儿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没错,如果你觉得我错了,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周航之失笑,刁蛮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是,像她这样,明明一股子尽是歪理的劲儿,却让他不想要反驳的,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