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前一天,危桑和丛莱特意去看靳北。定了角色以后,丛莱为靳北安排了一系列造势活动,让靳北空降到大众的视线中,剧未播,人先火。
当然,与对靳北的好奇相伴而来的,是观众对靳北的猜测。没有人知道靳北是从何而来,突然就可以出演危桑的剧,光是这一点都已经足够神秘。
“怎么样?剧本熟悉的差不多了吧?”危桑翻看着靳北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非常多的笔记,这让危桑很是意外,没有想到靳北竟然会这样认真。
“差不多。”靳北回答,有些不好意思让危桑看到自己的笔记。
靳北按照自己的理解在剧本上标注下说某段台词时候应该有的表情和动作,揣摩人物当时的心理状态,虽然有些与危桑当初下笔的时候有些出入,却意外地打开了危桑的新思路。
危桑指着一处,对靳北说:“靳北,你是怎么理解这一幕的?”
靳北看过去,那是男主在知道女主所背负的压力时,产生出既心疼又矛盾的情感,一面想要将女主保护起来,一面,却因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而退缩,迟迟不能动作。这样的情感折磨着男主,让男主什么都无法表示出来,只能够独自承担自己内心的煎熬。
靳北的标注是,男主冷漠地旁观着女主的红着眼眶的笑容,面无表情,任由女主与他告别,却不挽留。
“男主极其克制自己的情感,所有的伤痛都隐藏在表情以下。”靳北说。
“可是,”危桑从剧本中抬起头来,看向靳北:“如果是这样,那么,怎样才能表现出男主内心的痛苦?这一段戏,男主的痛苦比女主只多不少,如果只是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太平淡了?”
“如果表现的太明显,不会太浮夸吗?”靳北反问。“这段戏,男主的情绪全部都在心里,如果表现出来,那么剧本上要求的男主的隐忍就不合理了。”
“所以,靳北,这段戏里,最重要的就是眼神,要怎么通过眼神来表现出这个矛盾而复杂的心情,是你要着重去考虑的。”危桑说。
“嗯。”靳北点头,拿过笔,在剧本上标注下“眼神”。
危桑很满意地笑起来,原本以为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没想到做起事情来会这样认真,确实出乎了危桑的意料。
“明天开机仪式,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辛苦了,加油。”危桑拍了拍靳北的肩膀,作为鼓励。
“好好享受最后的这点自由的时间吧,剧播出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就再也没有自由可言了。”丛莱补充。
她们对靳北抱有极大的信心,坚信他可以成为新一代当红小生。到时候戏约不断,通告不断,恐怕就连她和危桑都难得才能够见上他一面。
从靳北那里出来,危桑松了口气,对未来开始的拍摄充满信心。只不过,危桑还是隐隐担忧,周航之卧底剧组,到时候如果真的查出来什么,这个剧还能不能够继续拍下去,都是个问题了。
“丛丛,你说,我们的拍摄会顺利吗?”危桑仰望着天,问。
“怎么了?”丛莱停住脚步,转身过来看向危桑,这样失神,实在太不像她了。
“周航之要到剧组来。”危桑说。“不知道会查出些什么,这个剧能不能拍摄完毕我都没有把握。”
“什么?”丛莱一惊,重复了一遍:“等等,你什么意思?周航之到剧组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在查什么,但是,绝对不是简单的案件。”危桑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也不要问,丛丛,你只要记得,周航之会作为路遥的台词老师进入到剧组,我与他不熟,你见到他的时候,也要装作不认识他,明白吗?”
“好吧。”丛莱皱了皱眉,虽然对这一切很是不解,却还是点头答应。
“听天由命吧。”危桑低下头,喃喃道。
开机仪式。
各位主演第一次正式在媒体面前亮相,祭拜天地,敬香,讨个好彩头。危桑站在导演身旁,很满意媒体对几位主演的反应,尤其是靳北,闪光灯几乎一直在对着他,想必各大媒体的头条都会是靳北。
“危小姐,咱们这部剧一定能火。”导演在旁边小声和危桑说,危桑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当然了,她危桑的剧,怎么可能会不火?就算启用的全部都是新人,但是,谁会不卖她危桑的面子?
笑着退到一旁去了危桑掏出手机给周航之发短信:“明天下午是路遥的第一场戏,我会在现场看着,到时候指出路遥台词上的弱点,周老师就可以上线啦。”
末了还加了个调皮的表情。
危桑其实有些忐忑,虽然小说里写过很多次卧底的场景,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却还是有些不安。要怎么样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周航之过来,又要怎么样配合才能够瞒天过海?她其实很担心路遥的台词功底不错,那她挑毛病请老师过来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不过,不管怎样,她相信周航之已经做了一个B计划,她这条路行不通,那么总会有别的办法。
“收到。”周航之很快回复过来,却只有两个字。危桑撇撇嘴,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想到他可能正在忙,就豁然开朗了。他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形式上的东西,他理解她,她理解他,在许多事情上不用说得太多,就能够达成共识,这样的默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那,我在剧组等你哦。”危桑俏皮地回复过去,收回手机。
开机仪式已经结束,工作人员在整理现场,靳北踱步过来,停在危桑身侧。
“看到了吗?媒体都对你充满好奇,有这点在,以后的小生市场,就会为你打开。”危桑笑嘻嘻地说,靳北注视她的表情,她那张娇俏的脸上写满了:“都是我的功劳,快点谢谢我。”
靳北默,懒得理会这个臭屁的女人,踱步到一边,还没走远,就听到危桑切了一声。
危桑也不与他计较,反正,她这个伯乐只管找到他这匹千里马,能跑多远,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