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周航之立在窗边,身后的父亲还坐在位置上,许久,才开口:“就是她了?”
周航之回过头来,看向父亲:“是。”
“眼光不错。”周景仕说。“有时间去看看你母亲,带她一起。”
周航之点头。
回到办公室,周航之刚推开门,就看到危桑坐在沙发上捂着嘴偷笑,眼睛亮晶晶的,听到开门的声音看过来,还未退却的顽皮被周航之抓了个正着。
周航之关上门,走过来,在危桑身侧坐下,环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这样开心?”
危桑摇了摇头,才不肯告诉周航之她刚刚都想了些什么。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已经想到了见公婆,岂不是太丢脸了。
周航之无奈,心知她又打了什么鬼主意,却偏偏吊着他的胃口,这般顽皮,叫他又爱又无可奈何。
“饿了吧?”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晚上的六点四十分,一个下午的会议,就连他,都已经饥肠辘辘了。
“还好。”危桑摇了摇头,中午被吴洋匆匆接来,午饭也没有好好吃,现在已经饿过头了。只是,一天两个会议,她的脑袋有些累。在周航之的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危桑微微地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哦。”
“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好吗?”周航之有些心疼,偏过头去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好啊。”危桑闭着眼睛点头,一会儿,又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周航之,说:“你不用陪你父亲一起吃饭吗?”
“知道了?”周航之注视着危桑,想要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还好,还好,没有突然得知他父亲身份的惊慌或者恼火。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啊?”危桑小声抱怨,还好她从来都自信,从来都得体,从来都不畏惧长辈。只不过,这次,对方是周航之的父亲,她还是隐隐有些遗憾,明明可以表现得更好的。
“在工作时间,他只是我的同事。”周航之说。
“不对,他是你的领导。”危桑纠正。末了,又觉得自己好笑,领导也是同事,大家各司其职,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她有些太过紧张了。
“傻瓜。”周航之捏了捏危桑的鼻子,难得看到她这个样子,虽然对象是自己的父亲,却仍然叫他心情很好。
“所以呢,所以呢,你真的不用陪他去吃饭吗?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喽。”危桑搂住周航之的脖子,想要得出一个答案。
周航之叹了口气,故作委屈地说:“他有他要陪的人,不需要我。”
危桑一听,笑嘻嘻地说:“啊,我明白了,可怜的周警官,你是被抛弃了啊。”
周航之拉下她的脖子,顺着她的话说:“是呀,所以,看我这么可怜,危小姐肯不肯赏脸,陪周某吃个便饭?”
危桑下巴一扬,故作思考,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既然周警官这么可怜巴巴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多谢危小姐赏脸。”周航之好似获得天大的恩惠一样,扣住危桑吻了一会儿,才松开。“走吧。”
从警察局出来,天已经蒙蒙黑,却仍然是晚高峰时期。周航之看了眼路况,想了想,方向盘一打,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去哪儿?”危桑问。
“回家。”周航之回答。
刚刚出来之前,他就问了危桑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危桑没有,随他决定。
眼下的时间,若再挑选店家,开车过去,算上堵车的时间,他们吃上晚饭也要八点钟了,倒不如回家他亲自下厨来的速度快。
“好耶。”危桑欢呼,她的胃其实很刁,对吃的东西很挑剔,最近接连吃周航之下厨煮的饭,让她完全不想要到外面去吃了。
本来周航之问她的时候,她就想说可不可以回家吃,却想到他辛苦了一天,不想他再疲惫。没想到周航之与她心意相通,竟然自己提出来了,她怎么可能拒绝呢?欢喜地在脑海里思考着该让周航之做什么给她吃,太复杂的不要,太简单的也不行。想着想着就到了周航之家楼下,危桑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跳下车,被周航之牵着上楼,全权交给他去想了。
周航之洗了手,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好切好,端过来给危桑:“自己玩儿会儿,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好吗?”
危桑接过水果,插起一块菠萝,喂到周航之嘴里。“好。”反正每次他做饭的时候,她都自己玩儿,都已经习惯了。
“乖。”周航之摸了摸危桑的脑袋按像是在奖赏小宠物一样,危桑也不恼,往他手心里蹭了蹭,才笑嘻嘻地踢了踢周航之的小腿,撒娇道:“我饿了。”
一块菠萝下去,她的食欲被勾了出来,现在饥肠辘辘,光是想想都流了口水出来。
周航之失笑,在外面气场十足的危桑,每每到了他面前,就变成一个顽皮的孩子,撒娇耍赖,只对他一个人,好似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叫他甘之如饴,只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转身走回厨房,他的小女人饿了,他要好好想想,要做些什么来犒劳她辛苦了一天的肠胃。
危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了几块儿菠萝,却越吃越饿。于是,危桑把盘子放回茶几上,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厨房,贴在周航之的身后,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在做什么?”危桑探过脑袋,只看到一个砂锅,盖着盖子咕嘟咕嘟地响着。
“海鲜粥。”周航之腾出手,将危桑拉到跟前,打开盖子,厨房里瞬间香气四溢。危桑馋嘴地吐了吐舌头:“好香啊。”
锅里已经煮到粘稠的大米冒着泡泡,虾,蟹,贝,应有尽有地放在里面,海鲜的香甜飘进危桑的鼻腔,挑战着她的味蕾。危桑食指大动,摇着周航之的手臂,问:“好了吗?好了吗?”
“再等五分钟,乖。”周航之好生哄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只想用尽心思宠着她,不舍得她有一点低落。
“那我开始计时喽。”危桑宝气地说,还装模作样地抬起手腕,做出看时间的动作。
可谁知,她的腕上只有一条精细的链子,哪里看得见手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