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桑走到沙发上坐下,捏着小叉子叉水果吃。周航之走过来,在危桑身旁坐下,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满是宠溺。然而,危桑却不看他,就是不看他,自顾自地吃水果,直到实在撑得吃不下去,才放下叉子。
在自己的家里被欺负,这让危桑多少有些委屈。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身旁的男人产生爱慕,可是,危桑终究还是个在爱情方面有些保守的人。不明关系的亲近,让她感到不安。尽管,她的小说中,各式各样的爱情方式,以各种姿态存在着。却独独,没有一种,是可以放在她自己身上的。
“危桑。”周航之见她终于放下叉子,说:“我不是轻浮的人,不会一时兴起就去亲吻一个女人。”
危桑闻言,转过头来,看向周航之。“我知道。”危桑喃喃道。她知道,周航之的人品修养,不会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其实很欢喜,他们在精神上达到共识,只不过,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危桑,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周航之执起危桑的手,捏在掌心中,正式而又认真地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了解一个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总是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脑海里,笑着的,生气的,恶作剧的,哭着的……每个模样,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像你就在我眼前。”停顿了一下,周航之继续说:“我不算年轻,少年时期经历过一段感情,短暂的相处就让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感情。”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危桑仰着头问他。
周航之嘴角微微扬起,将危桑孩子气的小表情收进眼里。“那么,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周航之不答反问,所要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危桑不是傻瓜,自然听懂了周航之的言下之意。可是,危桑却隐隐的觉得失落,原本以为自己察觉了自己的内心,会上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大告白,结果,对方却早已经察觉自己的感情。还好,对方报以同样的心情。但是,只是这样,未免太让他轻松了。于是,小傲娇危桑盘腿跪在沙发上,捏住周航之的脸颊,说:“那就要看本小姐心情了。”
周航之笑起来,捏住危桑的鼻子,说:“那还请危小姐时时刻刻都心情好。”
危桑傲娇地扭过头,却不自觉地咧开嘴笑起来。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说“我爱你,请你与我交往吧。”可是,却一切尽在不言中,只一个眼神,就懂得对方的心意。啊……原来,自己爱着的人,刚好也爱着自己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美妙。不用去纠结谁先爱上谁,谁的感情深一些,只要知道,彼此相爱,愿意握住对方的手,感受对方的温度,就有一种心安在身体里流窜。
周航之长臂一伸,将危桑拉进怀中,下巴抵在危桑的头顶,鼻腔中都是危桑发丝香甜的味道。着迷地深吸了一口气,周航之说:“桑桑,我很高兴。”
危桑一愣,复而臭屁起来,转过头去,说:“得到我这么好的女朋友,骄傲不?”
“骄傲。”周航之心情甚好,顺着危桑的话哄着她。危桑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一会儿,才说:“我也很高兴。”
是啊,彼此之间这样默契,当自己发现爱上对方的时刻,对方就来向自己告白。没有事先约定好,只有彼此的心灵感应。这感觉,让危桑着迷,也很庆幸,自己用尽美好时光等待的爱情,以这样妙不可言的方式出现。措不及防,却无法抗拒。
“周警官。”危桑叫得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了口,吐了吐舌头,说:“你知不知道,我都准备要去跟你表白了。”说完,还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眼睛却明亮干净,满满的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吗?”周航之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说:“看来,我错过了绝好的机会。哎……”
故作失望地叹气,好像自己错失了一场大戏,对自己懊恼,失望,和……庆幸。
“但是,表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好吗?”周航之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许多事情还是由男人开口比较妥当。虽然他很遗憾,没有亲眼看到危桑向自己告白的模样,不知是紧张害羞,还是豪气万丈。
不管是哪一种模样,都是叫他着迷的模样。
危桑笑嘻嘻地钻进周航之怀里,尽管周航之的话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却莫名地叫她觉得好霸道,好喜欢。
原来,不是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而是,喜欢的人,怎样都喜欢。
爱情说到底,不过就是随了自己的心意,只要自己乐意,管它前路是风是雨,是阳光是彩虹,都甘之如饴。
夜渐深,周航之起身告别,危桑虽然不舍与他分开,却还是很矜持。与周航之在门口腻歪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将周航之送进电梯。
合上房门的瞬间,危桑举起手臂高声欢呼,踢掉脚上的拖鞋在房间里胡乱蹦跶,从客厅到卧室,再从卧室蹦回客厅,最后跳到厨房。
危桑在刚刚被周航之壁咚的地方站住,背贴上去,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嘴唇。被周航之温柔地吻过的嘴唇,好像此刻还存留着周航之唇舌的温度和味道。危桑嘿嘿地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花痴。”
此刻的危桑,嘴角上扬到一个弧度,媚眼如丝,葱白的手指抵在红润的嘴唇上,娇媚的像个初偿情滋味的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危桑终于从厨房出来,走回客厅,在沙发上躺下。突然,危桑想起什么来,猛地坐直身子。“唔,刚刚应该让周航之录个指纹的。”想了想,又说:“不对,不对,这样太不矜持了。对,太不矜持了。”
一夜好眠,若不是丛莱打电话来叫危桑起床,危桑大概会睡到天荒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