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洋抱着文件出来,在大厅看到危桑愣了一下。她今天……居然没有硬闯?吴洋将手上的文件放到桌子上,走过来。“危小姐。”
“嗨,小警官,你好呀。”危桑笑眯眯地与吴洋打招呼,眼睛晶晶亮的,像只慵懒的猫。
“危小姐来找周队的吧?”吴洋明知故问,难得看到危桑这么自觉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危桑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道:“小吴同志,你认识路遥吗?”
“呃……”吴洋瞬间懂了,危桑哪里是配合警察工作了,分明就是在这儿等着他,来套他的话的嘛。“不认识。”吴洋冷冷地说,傲娇地别过脸去,准备不再理危桑。
危桑要是信了他说的不认识,才真的是信了他的邪呢。摆明了就是欲盖弥彰,就是不告诉她嘛。呵,亏她还好心帮他们,他们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不认识啊……”危桑故意拖了个长音,“那……我先走喽。”说完,危桑拿起包站起来,就听身后吴洋不解地问:“你不是来找周队的呀?”
危桑扭头,好笑地看着吴洋,说:“我干嘛要来找他?我跟他又不熟,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周航之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周航之从里面走出来,刚刚好就把她说和他不熟的话听进耳朵里。
危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又想:“奇了怪了,她又没说错,他们的确不熟啊。怎么会搞得,她好像做错事情被抓包了一样呢?”
周航之走过来,目光略过危桑,将手上的文件递给吴洋,说:“小吴,把这份文件给周厅长送过去。”
“啊?……哦……好……”吴洋接过,看到危桑,又说:“那个,周队,她……”
“还不快去?”周航之打断吴洋,视线终于在危桑脸上轻轻扫过,只一瞬间,就转过去对吴洋说:“她跟我不熟。”
说完,周航之就走回办公室,留下危桑和吴洋两人站在原地凌乱着。
危桑的表情不太愉快,朝着周航之的办公室挥舞起小拳头。哼。幼稚鬼。想了想,危桑又突然笑了起来,对吴洋说:“小吴同志,你说,你要不要去告诉他,路遥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呀?”
吴洋一个激灵,连忙说:“那个,危小姐,我得去给厅长送文件,先走了啊。”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开。危桑撇了撇嘴,切,这就是他们求她的态度吗?
整理了一下衣衫,危桑大步走到周航之的办公室门口。“咚咚。”敲了两声门,就听到里面周航之的声音传来:“进来。”
危桑扭开门把手,推门进去,周航之低着头在看文件,似乎是故意不抬头的。危桑的双眼眯了起来,也不说话,也不走近,而是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将包包放下,又绕到周航之的柜子前,拿起上次周航之为她泡茶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回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进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起了游戏。
周航之听到声音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她。这个丫头,存心将游戏的声音调到最大,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她手机上发出来的“delicious!”的声音,庆祝她发挥的不错,轻巧地通过关卡。
不过,周航之却没有打断她,而是听着她的声音,继续看手上的文件。根据这几天的调查,路遥的背景还算干净,上次的审讯记录,也基本上被证实他并没有说谎。这样一来,案件反而复杂了起来。这几天他们在梳理路遥身边的人,从他的公司着手,挖掘最有破绽的突破口,却总是无功而返。案情还无法定论,没有拿到证据,他们就无法确认嫌疑人。可偏偏,不远处坐在沙发上那个悠哉地打着游戏的小女人,变成了他们最能够接近到路遥和他周围的人的关键。可是,他却不能下命令强迫她,明明可以端出官方的架子要求她协助警方调查,可他却做不到。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做。
想到这里,周航之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无力地看向危桑,怎么就偏偏对她,没有办法呢?
危桑打着游戏,余光却一直在偷偷地瞄向周航之,就见他抬头看自己,又低头看文件,如此反反复复,直到现在,彻底将注意力从文件中移出来,落在了她的身上。危桑却继续打着游戏,对周航之的视线假装没有感受到。只是,一心二用,危桑频频出错,几次将果子移错位置,过关失败。危桑气馁地放下手机,拿起茶几上放着的被子,小嘬了一口。唔,没有放茶叶,味道欠了许多。
“咳……”终于敌不过周航之的视线,危桑轻咳了一声,努力把溢上嘴角的笑意憋了回去,才转过头去,对上周航之的视线。
周航之看着危桑,那表情,别提有多傲娇。下巴轻轻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睨着他,似乎在对他抗议,向他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呵呵。”周航之突然就笑出声来,明明是她自己说与他不熟的,怎么现在,好像是他伤害了她似的呢?
危桑蹙眉,心里更是不满。笑,笑,笑,笑得好看呀?她一腔热情跑过来,原本以为周航之会对她感激涕零,谁想到,热恋贴了冷屁股,她大小姐不乐意了,不高兴帮他了。危桑站起身,故作委屈地说:“既然周警官没有空理桑桑,那桑桑就先告辞了。”说完,就拎起包包,才迈出一步,好似想到什么,自言自语地说:“仔细想想,果然还是郑亦比路遥适合,还是把路遥换掉好了。”
危桑背对着周航之,吐了吐舌头,心情大快地抬起脚,却不想,手臂上传来一阵力道,她就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撞入一个挺拔坚硬的胸膛。
下巴磕到周航之的肩膀,危桑吃痛,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他,却只见他微低下头,轻声说:“与我不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