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回家搬扶梯来,快点。”
“黑子,你下来,让我上。”莫大胜见他筋疲力尽。
莫国柱实在拿不出力气来,便下了扶梯:“大胜,你小心一点,我帮你打水。”
“好。”
小语在一个桶子里拿了一个水瓢,她一瓢一瓢地往牛栏上空飘去,一瓢一瓢,火灭火灭,一瓢一瓢,火灭火灭……
经过大家的努力,火势慢慢熄了下来,这时候已有不少人瘫坐在地上,有人问:“怎么会起火呢?”
“黑子哥,你得罪哪个人了?”
“这可不好说,也许是自己不小心丢了烟头引起的。”莫国柱尽量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总算是熄灭了大火,没有殃及其他房子,不幸中的万幸。”
一楼的稻草没有了,牛栏上空也被烧为灰烬,小语看着还有烟气的木沿:越是苦难的时候,越有问题出现。
“小语,你没事吧?”
“叔叔,您没事吧?”小语拨了拨额头前的头发,这已是满水的头发,“您一身都湿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莫国柱和姜一晴对村人说着。
村人拿着自家的桶子走了,莫国柱夫妇反而坐在地上,小语走到父母跟前:“爸妈,咱们的牛没有受伤。”
“小语,你咋跑来了,看你一身水淋淋的,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事。”姜一晴帮女儿拭去脸上的水。
“雄伟和静儿也来了。”莫国柱站起来,“咱们回家吧。”
在路上,小语问:“爸爸,您说这火怎么来的?”
“赶明儿爸爸帮牛栏盖上屋顶。”莫国柱答非所问。
次日,莫小语大清早来到牛栏前,看着被烧了屋顶的牛栏,好像她的头被掀了。好好的房子,一瞬间,一夜之间,成了黑色的炭木。
这时候小芳妈拿着一张纸条,匆忙地跑在路上,一看见小语就说:“小语,你帮婶儿看看这纸上写什么?”
看着满身大汗的小芳妈,小语接着纸条一看,轻轻念着:“爸爸、妈妈,你们好,发生这些事,我很难过,我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我没有脸面在墨家村呆下去了。我走了,我跟班上的一个同学一起到外面打工,你们不要担心我。”
还没有看完,小语赶忙安抚:“婶婶,你不要着急,看这泪痕,是刚写不久的,我们赶紧到路上找人。”
“小芳啊。”小芳妈急出了眼泪水。
“婶婶,你走北边的路,我回家叫我叔叔开车直奔到县城这条路上找人。”走之前,莫小语叮嘱了一句,“婶婶,你别急,找到了人,你可千万不要骂小芳。”
回到家里的小语拉着夏雄伟:“叔叔,赶紧开车,小芳离家出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语睁开双目盯着路的两边,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着。夏雄伟见女儿焦虑万分,安抚着:“小语,要身心放松。”
“我是有责任的,当初我发现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应该找小芳好好聊一聊,可是现在……”小语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下,“弄得十岁的小芳走上一条离家出走的路。”
“傻孩子,不是你找小芳聊了,她就停止恋爱了。有些事,就是必须要一个人自己经过才会明白的,你何必为难自己。”夏雄伟说。
“那个人像不像小芳?”谭静手指着一个人说。
莫小语仔细一看,“叔,麻烦停车。”她迅速下了车,跑到小芳跟前,“小芳,你这是上哪儿去?”
“小语姐,你们到县里去吗?”莫小芳擦了擦眼角,“刚才风大,灰尘进眼睛了。”
“那姐帮你吹一吹。”说着小语对小芳的眼睛吹了吹,“好点没?你上县里干啥呢,姐姐就到前面过去一点的商店买一点东西,要不等会跟姐姐回家?”
“呜呜……”莫小芳摸着眼睛,“小语姐,我不敢回家,我怕我爸爸打我,我和那个混蛋的事被他知道了,天天对我大骂。我走在路上,不知道到哪里去,所以一直磨蹭着。”
“小芳,你爸爸说你几句是因为在乎你,是怕小芳还做错事,你说哪个小孩不犯错。”小语擦掉小芳脸上的泪水,“你看看小语姐,小时候还是别人口里的野孩子、野丫头呢,气得老师上我家告状,我被你黑子伯伯打得一身的红条条,被爷爷罚跑步,我还被你们说成猴子鬼。你看姐姐现在不是挺好的,现在都上高中了。”
小芳忍不住抱着小语:“小语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跟爸妈保证过好好学习,可我爸想起我的事或听到别人的指点,他还是打我。”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谈恋爱是长大的人做的事,我们还小,就做现在该做的。”小语又说,“小芳,我陪你回家,跟你爸妈说你的想法,让他们相信你认真悔改了。”
“小语姐,我发誓,我一定不做一个坏孩子,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小芳为自己擦掉泪水,“我一定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看着满脸泪水的小芳,小语的心情并没有因找到小芳而开心一点,因为她知道此事给小芳的人生长了一个很大的伤疤,甚至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备受心理和精神的打击和压力。
农村虽是一个慢节奏的地方,但人的嘴巴却快得要命。想到自己快要离开,小语的心无比沉重,她知道母亲想给自己一个优质的生活,但她害怕众人对父母的非议。虽然有人表面上羡慕父母有一个条件不错的朋友,但背地里总会有人说三道四。
就像某某进了一个好单位,表面上奉承,私底下却说某某不是靠着关系,某某能进这么好的单位吗?这年头、这社会,只要有关系、有钱,没什么事办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