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与普通话相差太大了,这跟英文翻译成中文一样,难免会错了意思。”夏雄伟赶忙叮嘱了一声,“光辉,你仔细看着路边,若遇到中年人问一问。”
“好的。”徐光辉清脆地应了一声。
莫国柱在路上遇见了一个邻村人,将信息拖那人带给邻村的朋友,他回到家中,见妻子又在忙着:“你真是一个多动人,喊你休息一会儿,你不动就找不找魂儿了,你看你这腰弯成什么样儿了。”
“就快整理好了。”姜一晴放下稻谷袋子,“我今天眼皮老是跳来跳去,心里不踏实,不知小语在学校怎么样了?”
“你总在那儿瞎操心。”
“上次说打听一下外出的事情,什么情况?”
“不少人在外面‘发报纸’,要不就是在外面养猪能多赚钱,出去的事情还得再打听一下。”
姜一晴脸一黑:“这等缺德事就算饿死也不干,咱们做了,孩子知道后也会骂死我们。”
“当然,村上多少孩子受这影响不求上进。”莫国柱本想说下去,却听见楼下有人在敲门。
“家里有人在吗?”徐光辉轻轻敲着门,“请问有人吗?”
莫国柱和姜一晴走下楼来,他打开门:“请问找谁?”
“我们找莫国柱同志,不知……”
“我就是的,你是?”
夏雄伟看了看附近随后走来,见兄弟夫妇站在门口,他激动又深情地叫了叫:“国柱,国柱,可把你们找到了。”只是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他们被生活劳累成比自己大很多岁,如果不是跟自己有特别的关系,估计自己也认不出他来。
莫国柱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姜一晴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的手指发紧地抓着大门,吞吐地说道:“雄、雄伟吗?赶紧进屋来。”
经过妻子一说,莫国柱的心被震动了几下,难怪从昨天开始,他的心就没有安静过,果不然有大事发生,然而他必须镇住他变化无穷的心,还得露出惊讶般的笑容:“雄伟,当年离别时你是一个瘦高的身材,如今变得扎实多了。”
“国柱,一晴,久别重逢,可把我想死了。”在见到战友的那一刻,夏雄伟险些没有掉下眼泪,这一时刻等得太久了,等得太久了。
两个人见面激动地、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在谭静的眼里,他们俩就像一对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她的眼眶中充盈了泪水。
夏雄伟的突然出现让姜一晴和莫国柱差点失去了魂魄,一个十三年的梦终于要醒过来了。姜一晴将四人招呼坐下来,然后借事由叫丈夫走进房间帮忙,她发抖似的抓住丈夫的手:“这怎么回事?”
一向淡定的莫国柱摇了摇头:“先听他说说。”
“他不会是来要孩子吧?”姜一晴最怕的就算这个结果,早不来迟不来,早来也不会培养了这份感情,迟来也等孩子过完了高中。
“别瞎想,或许是来看看孩子。”莫国柱在房间里给自己做了点镇定工作,然后端着水果盘子走出来,“自家种的水果,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还望你们见谅。”
谭静笑说:“国柱叔叔,您太客气了。”
徐光辉和谭晓亮在果盘里各拿了一个橘子刨开来,两人同时夸赞道:“这橘子的果肉真饱满,果汁多。”
夏雄伟无心吃水果,直接问:“这些年,你们还好吗?孩子在家吗?终于找到了你们,我的心头之痛也搁下了。”
姜一晴从房间走出来:“孩子在学校上课,可能周末下午才能回家。你们难得见一面,在家里多住几日。”
夏雄伟打量着兄弟的身材,笑着:“兄弟和一晴身子骨看上去不错。”
“务农之人,没别的,就是吃得了苦,身子骨硬朗。”除了担忧孩子一事,对于在十几年后见到当年的好兄弟,莫国柱还是很振奋,自从退伍后,战友们也各奔东西,几乎没有一个联系,见上一面真是极大的缘分。
“兄弟想外出闯荡一番吗?”
“习惯了这山野生活,再回到城市,怕是难以适从了。”
不料兄弟拒绝得这么干脆,夏雄伟也不好再劝说,一时半会也不知找什么话儿聊,未见之前想过许多,但真见面了反而说不出什么来了,或许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的见面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国柱叔叔,一晴阿姨,常听我舅妈说起你们的好,今日一见,静儿真是太开心了。这一面哪,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半个A省让小舅踏遍了。”谭静不可思议道,“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儿,还是擦肩而过,原来国柱叔叔常用名叫大一叔叔,上次到了这里,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有这个人。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
姜一晴听了后与丈夫对了一眼,然后两人的心沉重下来。她看着穿着不错的他,心想这些年他过得不错,不然也不会长时间寻找自家的下落。
莫国柱大惑不解地问:“怎么还跑大半个省份呀,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不是留了一封信给你们吗?那天大半夜,我来不及亲自送信,只好叫一个同事转为代交。”
什么?夏雄伟的心咚咚地跳得很快,叹道:“往事说来话长,当年咱们可谓是无奈居多呀。”他一直想提起有关孩子的事情,却终究不敢擅自提起。
沉默一会儿,姜一晴主动问起:“雄伟,云朵还好吗?”
谭静想了好一会,她这次的陪伴不仅担任着劝说工作,还担任着帮小舅说出难言之隐:“我舅妈由于日夜想念表妹,得了抑郁症,在医院治疗。”她虽不知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厚,但能主动帮朋友带孩子,可想而知他们绝不是一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