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历天心里暗骂:“妈的,还真是够闲啊,没事躲在石头后面谁大觉,做春梦,害得老子找半天,这丫的,竟然在背后骂我。”
“小子,旧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你又来打断我本帅哥的美梦,看来,本帅哥不得不让你开开眼界。”曹建仁站起身来嚣张的说道,暗的不成,那就来明的。
“噢…对了小子,忘了告诉你,上次跟你打,本帅哥只用了七成的实力,至于这次吗…嘿嘿…,比起一个月前,本帅哥的实力增长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嘿嘿…,这次本帅哥会全力出手,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老子为什么这么帅。”
历天心中好笑,这家伙真是自恋到没边了,不过历天知道,这家伙其实心眼并不坏,经过这些个天的相处,他看得出曹建仁的为人还是蛮不错的,关键时刻还够仗义,也挺讲义气,就是嘴巴不怎么道德,吊儿郎当惯了,一天到晚没完没了,但总体来说历天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好的,跟他在一起,令历天的心情开朗了不少。
“好啊,那来吧!”历天心中也是正有此意,嘴角划起一抹诡异弧度,含着暗淡的笑意,道:“只是,到时候被打了,可不要哭爹喊娘,说我出手过重,不讲道义。”
“哈哈,简直笑死老子了,这句话,曹爷爷我再返还给你,接招吧!”言罢陡然出手,双手十指舞动,只见得那十根手指,宛如刀锋一般,势若奔雷,凌空对著历天肩部急射而来。
在那奇长的手指上,赤红灵力极度凝聚,一阵阵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攻击未到,劲风已然先行掠至,历天眼眸微微一凝,心下略感诧异,看来这家伙,不止嘴巴厉害,手底下的功夫,倒也颇为不弱。出手之凌厉,比起一月之前,已然提升不少。
瞳孔紧缩,紧紧地盯着后者这记爪势,待到后者抵达他面前距离不足两尺时,历天方才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般,气定神闲的身躯一仰,那爪势竟是诡异嘎然止住,停在历天面前寸许距离,在无法前进分毫。
曹建仁陡然一惊,垂首往下一看,却原来竟是有着两根手指紧紧的抵住他的胸口,将其身躯定在当场,任曹建仁如何发力,也无法再前进半寸。
历天扬眉道:“如何,还要不要再来?”
历天出手之精准,反应之敏捷,实在大大出乎了曹建仁的预料之外,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是在出手第一招,就已尽落下风。
心头不由好胜心起,暴喝一声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胜负未分,莫要太早得意忘形。”
话音未落,身躯陡然一震,体内灵力霎时间猛然爆发破体而出,将历天的两根手指生生迫退,而后身形猛然旋转,一记飞腿,陡然再度袭来,脚影重重,宛如横扫千军一般,声势浩大骇人,如山石砸落,滚滚而来。
望着如此凌厉的攻击手段,历天心头诧异,想来这家伙那种并非那种毫无战斗经验的初生牛犊,应变能力及手段都是颇为凌厉。不过,历天神色,似乎并未有丝毫慌乱,仅是浅浅一笑,手掌上突然淡淡灵力浮现,仔细看去,赫然是极淡的碧绿之色,手掌挥舞,乱翻闪避,竟是将后者的横扫劈腿尽数接下。
不过曹建仁亦也争强好胜,屡击不果,也是渐渐拿出全力,冷静对敌,一时间,在这山巅之上,不时传来浑厚的低沉声音,飞沙走石,地面枯叶灰尘在两人的全力交战中,弥漫飞溅,宛如层层迷雾,触目浑浊不堪。
曹建仁愈打愈心惊,他没有料到自己已然拿出全部实力,竟还是无法迅速将历天拿下,而且,不仅如此,且看历天不仅可招招挡己攻势,反可不断乘机反击与他,实在令他诧异之极。
看来此一月以来,不仅自己修为精进不少,历天的进展则更为巨大。
拳掌相碰,又是一记低沉响声爆发,两人各自倒退数步,曹建仁身形一转,借势稳下身来,怔怔的瞧着前面一道异常挺拔身影,愕然道:“你…怎会这样的?”
呆了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可见其心中如何震撼,一月之前,他与历天交手,在他眼中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他连八成实力都未曾用处,那时的历天,绝不会是他的敌手。然而现在,他的实力竟已精进至此,实在教人匪夷难解。
历天心中畅快以及,那块压了他一年,让他一年都难以有着丝毫喘气机会的万斤巨石,陡然间轰然破碎,四分五裂。
他那璀璨夺目的锋芒,将由即日起,再度爆发出万丈光辉,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心胆俱裂。
历天摸了摸鼻子,露出无辜状,道:“不知是何缘故,我终於突破了那层桎梏,达到了灵力境初期。”
“初期,你唬我,初期都能有你这么强,那哥还怎么混?”
历天耸了耸肩,摊手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
曹建仁义愤填膺大骂老天不公,愤然道:“好,那你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说完陡然再次出手,两人再次大战到一块,霎时间气浪飞卷,灰雾弥漫,两道身影纵横交错。到了后来,直接演变成了近身搏斗,你一拳我一脚的互相对打,这下曹建仁可算是吃大亏了,毕竟以历天现下的强悍肉体再有灵力相护,后者的一拳几近起不到太过明显的效果,而曹建仁就不一样了,他纵有灵力相护,惟历天一拳之力实在太过强猛,不消片刻,曹建仁便已被打得双眼宛如熊猫,俊秀脸庞鼻青脸肿,开始时,自尊心作祟,硬要逞强下去,到了后来再也支撑不住,哇哇大叫,就此罢手不打。
“嗷…没天理啊,怎么会这样,嗷…你个变态,痛死我了…嗷…。”曹建仁捂着两个大熊猫眼在地上哀嚎。
历天幸灾乐祸的笑道:“我记得刚刚是谁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有多么了不起,现在被人打了竟然还哭鼻子,莫要被人笑掉大牙啦。”
被他这么一说,曹建仁顿时脸上一红,嘎然止住哀嚎,瞧见历天脸面,笑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不也一样,嘿嘿,今天晚上早点睡,莫要在成熊猫眼了。”
“大家彼此彼此!”
两人吵吵闹闹喋喋不休,宛如是一对小冤家一般。只是,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着何种关系?命运要将怎样安排这两个孤苦平凡的少年?是悲剧?还是喜剧?
翌日,清晨,白云飘飘,群山似海,清风拂过两个坚毅少年的脸庞,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紧抱一体,哈哈大笑,竟是说不出的豪情壮志,只因二人今早做了一件事,一件二人都愿意的事。
在这环城山顶,在这了无人影的群山之巅,历天、曹建仁,在此结拜为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他们的感情经过了一月的锤炼,已然是精进如斯,虽说平时曹建仁的嘴边比较贱,但他的心性并不坏,而且历天隐隐有种错觉,每每独处时,历天总会无意发现曹建仁的眼中深深藏着一丝哀伤,他绝不会看错,那真是哀伤,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整日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人,每当在夜深人静时,竟会流露出一股深入骨髓、难以言喻的哀伤。
或许,在他那狂放不羁的背后,也有着一段悲伤的惨痛往事,是以,他用这表面来麻痹自己,迷惑他人。
历天曾听他说过,曹建仁自小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母亲在他四岁时就千里寻夫到此处,但由于途中舟车劳顿,积郁成疾,来到环城,没过几月就已病逝。
而曹建仁之姓氏,乃是取之其母,只因他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何模样?是何名字?是何姓氏?
在他眼中,父亲二字,竟是如此陌生,如此荒缪,就像一个代名词,在他心中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历天心下不由一片黯然惋惜,曹建仁的身世,很可怜。可是历天又可曾想过,其实,他自己的身世,可会好上半分,还不是和曹建仁一样,曹建仁至少知晓母亲,见过母亲,享受过母爱的温暖,但历天呢?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自其记事起,一直都是一个病如残疾般的莫叔在照顾着他,他的身世,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偏偏,就是如此的巧合,让两个身世异常可怜的孩子相遇,相交,相结拜。也或许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到处都是都是身世可怜的孩子,他俩的相遇,也并非得天之巧,完全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种相遇。
但,真的是麽?或许冥冥之中,他俩早在多年前就该如此了,现下的结拜,只不过是在续多年未了的缘。
只是,他俩的缘又能够续多久呢?不会长的,苍天总喜欢愚弄芸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