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睁开眼,已是傍晚,楼下大厅好不热闹,应该是快要吃饭了,大家伙围在一起絮叨。
我走下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却又透着浓浓的兄弟意味,当真义薄云天,情深意重。
席间,大伙杯来盏往,酒兴大发,我被这气氛影响,也自参与其中;虽说我从未饮酒,酒量不大;但略有晕意,立刻运转内息化解,倒也不输于任何人。大家都是走江湖的大汉,个个饭量惊人,但要跟我比起来,那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刚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但见我一连吃了四十几只烧鸡烤鸭,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只有那霍远山大笑说道:“任少侠当真了得,想那廉颇日食三斗,跟你比起来也远远不如了,少侠好食量,好气魄,哈哈”
我心中豪意大发,直欲仰天长啸,一边和大家吃喝猜拳耍闹,一边把酒碗换成酒缸,对着酒缸便开始龙吸鲸饮,好不畅快,哈哈,难怪古人说:“杜康造酒刘伶醉,一醉整整醉三年”
难怪从古至今,有酒桌上好谈感情的说法,嬉笑怒骂,尽在其中了……
晚饭过后,那些镖局大汉,个个东倒西歪,兀自进房间了;我和霍远山便出了客栈,绕了好几条巷子,就到了跟牙商交易的地方
只见那牙商带着斗笠,黑纱蒙面,应该是不想泄露身份了。周围倒也围了一些人,应该都是来进行秘密交易的,我走上前去,认真的挑选了几件精美的首饰,准备离开的时候,角落里的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为我隐隐感觉到那本书上面散发着些许灵力,这种灵力,我只在寒月清的洞府和密室中的水池中感受过。但是到了外面的世界,顶多就只能感受一些大自然的灵气了,根本谈不上灵力;我走过去拿起书本,书的封面也没有书名,翻开一看,里面任何内容都没有,但那隐约散发的灵力却是千真万确了。
“霍镖头,你看看这本书”
霍远山拿起书本,细细端详,说道:“少侠,这本书一个字都没有,我实在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莫非少侠有特殊窥探之法不成”
我闻言微微一笑:“霍镖头说哪里话,你见多识广尚且看不出端倪,我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那牙商走过来说道:“这本书是我在沙漠中得到的,那****在沙漠之中遇到大沙暴,差点被黄沙掩埋,等到风沙散尽,我从沙堆里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这本无字书,就顺手捡起,但我一直没能够解读出其中的秘密”
“这样啊,那这本书什么价格,我要了,回去研究研究”
那蒙面牙商呵呵笑道:“也许少侠与这本书有缘,你今天买了不少贵重物件儿,这本书我就不收你钱了”
我抱手作揖:“多谢了”
说罢,我收起书,便与霍远山离开,各自回到客栈房间
………
第二天下午,五六十号人,补充了物资,带着运镖车队,便从集市出发。
经过了为巍峨的大山,也经过了崎岖的山路栈道,镖局车队每日能走一百里路;两日后的夜晚,我们在一片不知名树林稍作歇息。
满是枯叶的地方,我席地而坐,霍远山吩咐完护卫巡哨工作之后,也坐到我跟前
“任少侠,按照你说的位置,还有70里地,就到你家了”
“嗯,霍镖头,你退伍之后又做镖局的买卖;无论是当兵,还是护镖;都是极为危险的,你的热血倒是未冷”
那霍远山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而立之年以前,我参军是为了使命,报效国家;30岁之后,我成立龙威镖局,是为了理想;我今年36岁,接下来几年,我会找个夫人,生个孩子,继续我的事业,这是为了传承”
我若有所悟,回应道:“使命,理想,传承;霍镖头还真是极有计划,看来你这辈子算是活明白了”说罢,我站起身来,向霍远山恭敬的作揖:“霍镖头,晚辈受教了”
霍远山哈哈一笑,回了礼,说道:“任少侠少年有为,武艺超群不说,智谋,胆量,肚量皆高人一等,假以时日必有一番大作为;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闻言,我微微一笑,说道:“您能和我说说天枪杨安吗?”
“杨安,是个武学天才;他年少时候,跟随太祖皇帝南北征战,经历108场大型战役,无数次小型战役,一杆七尺长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后来天下初定,杨安总结了自己的战斗经验,创立了108天枪大阵;又根据108天枪大阵的变化,精简自己的枪法,创出三十六路傲血枪诀;挑尽四海英豪,令群雄束手,天下侧目;成就天下第一枪威名。之后在京城成立天枪门,忠心守护朝廷政权;听说他当年与黑水会首领交手之后,武功又有进益,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嘿嘿,霍镖头,这么厉害的人物,那我还真想会一会;这一次,京城,我去定了;既要见一见那天枪杨安,如果有机会,我更想会一会那黑水会首领”
“哈哈,任少侠豪情万丈,老夫有所不及了…。。”
“嘘…。”我连忙打断了霍远山的话语;“有人来了,恐怕不是善类!”
霍远山双眉一横,大声发号施令:“布六阳防御大阵!”
顿时,只见镖局伙计“立兵伍,定行列,正纵横”
分出前军,左军,左虞侯军,后军,右军,右虞侯军;中军居中;大阵一成,交相呼应,气势凛然,坚不可摧。
我暗自惊叹:“这霍远山居然把镖局伙计训练的如此犀利,难怪能在短短几年时间成就天下第一镖局的威名了”
当下,我静心感应着来人的步伐。来人步伐坚定,一步踏出,地上落叶纷纷粉碎,每一步似乎都能踏出无可匹敌的气势
“好强!”我暗自惊呼
那人走到我们面前,便自停下。只见他眼神锐利,双眉极长,背负一把宽阔长剑,月光照在其上,愈发散出森森寒意。
“真刚!”站在我身边的霍远山神色十分严肃起来
那人开口说话了:“我来取龙威镖局押运的镖资,其他人退开”
我提着长枪,一步上前:“镖资在我身上,有本事来取便是”
“铿!”真刚剑出鞘了,我立刻感受到了刚猛凌厉的剑气,真刚剑直取我咽喉部位,迅猛无匹,看似简单的一击,却让我感觉到了刺杀一切的气势,我长枪一拨,想要荡开真刚剑的刺杀方向,却发现无法撼动分毫,使出坤定身法,堪堪避开!
一招过后,那持真刚剑的说道:“你这身法,谁教的?”
我嘿嘿一笑“这自然是个秘密,你武功这么强,却来干这劫镖的勾当,真是辜负了一身修为,吃我一枪!”
也是直来直去,使出刺字诀,直取面门,对方真刚剑也毫不犹豫的刺了上去,顿时剑尖对枪尖,大力传来,两人各自退后三步。复又身法晃动,战在一起
长枪点出,接连扎,挑等四五个变化一一使出,那真刚凭着刚猛无匹的剑法和我战到一起,不死不休。我的傲血枪法未至大成,不能伤到真刚;但我借着坤定十三式,也叫他奈何不得,两人枪来剑往,各自使出全身解数。
我越战越勇,傲血战意激发,每一招都使出了全身气力,我在生死搏斗中开始领悟枪法的真谛,枪法使得愈发成熟,凭着体内深厚连绵不绝的气力,斗了大半个晚上,都不觉得丝毫疲惫,反而是越来越得心应手,长啸一声,使出挑字诀,和真刚剑身相交。铿!的一声,真刚居然被我逼退两步,心中大喜,长枪随后刺到,真刚将要接下这一招时,却不料我这是个虚招,瞬间我使出坤定身法,绕到真刚背后,弃枪不用,长拳出击,轰!的一声,狠狠的击在了真刚的后背,一个趔趄,真刚被我击乱了气血,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我已经跃出五米,长枪立于身旁,冷眼看着真刚,说道:
“你输了,可以离开了吧,我没太多功夫陪你耽搁”
那真刚面无表情,“我纵横江湖数十载,除了首领,从无败绩,今日竟然与一个小毛孩斗了千余招不幸惜败”说完哈哈大笑三声,真刚剑横于身前,朝自己脖子抹去
“我去,慢着!”却已经阻拦不及,鲜血喷出,洒在透亮的剑身上,身子随即倒地。
我连忙跃过去,看着他;“输了一场就要自杀,你至不至于啊!”
身后霍远山的声音传来:“此人为剑而生,为剑而死,也算得其所,我们把他埋了吧”
霍远山随即安排下去;我拾起真刚剑,端详了很久,“霍镖头,据书中记载,这把真刚剑乃是上古利刃,刚猛无双,先收起来吧”
说罢将剑交给了霍远山,一行人随即再次上路
……。。
半日后
“到了,霍镖头,你们且先等一等,我家就在前面”
“好!任少侠只管前去”
我点点头,身影如风,往家里奔去
此时正是春天,刚进院子,就看见娘亲在给一小片菜地点肥,娘亲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动作不温不火,看得我眼眶一热,喊了一声,:“娘”
娘亲抬起头来,看到我,扔下手中的农具,“飞儿!”,朝我疾走过来,我连忙过去扶住娘亲,此时的娘亲,已经没有我高了,眼角的鱼尾线又多了几条,深了几分,头上也生了华发,心中一热,我退后两步,双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孩儿不孝,您受苦了”
“飞儿,说哪里话,快快随我进屋”
随着娘亲进了屋子,屋子里面虽然简陋,但还是那么多整洁,我的房间里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飞儿,你真的长大了,都比娘高了”娘亲看着我,慈和的目光里透出深深的母爱
我嘿嘿一笑,“娘,这是你生的好,所以遗传给我了,我才能长这么快嘿嘿”
娘亲听着乐呵一笑,继续说道:“飞儿,你这顽皮的性子,还是没改。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我有些犹豫,还是说出了口:“娘,我马上就得离开”于是便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与人争斗的细节当然没提,省得娘亲担心
娘亲听完了,呆了一会儿,表情有些落寞,见此;我连忙解释道:“娘,我这次考完了,就把你接过去和我一起住,您也不用再受苦了”
娘亲微微一笑,神色回复正常,说道:“飞儿,娘亲生于此,长于此,此生不打算离开了。你是好男儿,当闯荡四方,若是受我牵绊,缩手缩脚,我也不得安生,你去吧,若是可能,你就探查一下你父亲的下落”
“娘,您放心,我一定找到父亲…。”
……
就这样,我把在集市牙商那里买来的首饰交给了娘亲,和娘亲足足交谈了一个时辰之后,娘亲送我出了村口,目送着我离开。
离开娘亲的视线之后,我倏地身影一闪,片刻功夫就到了镖局众人面前
“霍镖头,我们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