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的眼睛好似带着钩子,狠狠的盯着江弈城,唇角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其实有些事我一直都想要问你,那次你突然离开Z市说去美国出差,你到底是去了哪?你和岳海洋在一起对不对?又为什么突然回来?还有那次晚上你说要加班,也是岳海洋在你身边,可是我去找你时却只看到了你一个人,而且你脸色非常的难看,所以那天晚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加班对不对?你到底为什么在办公室?还有,为什么岳海洋会那么排斥,甚至是记恨我?”
没错。
她早就怀疑他了。从她发现那个药瓶开始,她就已经怀疑他了。
只不过他的行踪实在太保密了,他从出了境后她根本就查不到他!不过她却可以确认岳海洋当时也不在境内,而且离开的时间和他不过只差别了一天。
后来当他回来以后她就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实在太小心了,从来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的马脚,哪怕是一丝一毫不经意的举动都没有!
但是每次他和她说那种奇怪的话时,女人那种隐隐的预感还是让她没法装作心安理得。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泄漏,直到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其实刚刚她是故意说出那番话后,好给自己一个顺着他意,看起来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的状态让他不会怀疑的离开。
她以为自己走的够远了,以为他看不到她了。可是当她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看到他俯身在地上摸索着药瓶的时候,难以置信还是让她吃惊的捂住嘴巴,任由脸上的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他是看不到她了。没错。
他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她知道,也许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刻的窘迫和无奈,甚至,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他刚刚的演技就真的能骗过她了!
她和他就那样面对面的站着,竟没有发现他神色的任何一点异样!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小心的把自己藏起来,但后来她却根本半点隐藏的必要都没有了。
她就那样站在那,并不算太远的距离。甚至连一百米都不到,他完全一转头就能看到她,甚至是以他平时的小心和谨慎,他完全能够立刻发现她的存在。但是……
他就像一座雕像似得坐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极了一个迟缓的老人。
余非知道自己自从和江弈城在一起以后就好像变得越来越爱哭,其实以前她也挺爱哭的,只不过她从来不在人前哭,伤心难过了就躲起来一个人哭,哭够了出来后还是那个没心没肺蹦蹦跳跳的余非,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哭的厉害。
还记得她同样哭的最厉害的那次的俪姨走。她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哭成那样,她还记得俪姨走的那次她让自己哭了个歇斯底里。未来的迷茫,心里的难过,对俪姨的眷恋,家这个字眼的彻底幻灭,对即将面对的新环境的陌生,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惶恐。
那是多种多样的情绪交融在一起一同涌上心头,可是这次,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觉得心就像被匕首捅了一下,又被扭着转动起来,心脏的位置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空的让她连痛感都麻木了。
目光目光平静的看向前方,“你不知道吧?我把你的电话装上了窃听芯片,要不然的话刚刚我已经走出了那么远,是根本不可能听到你说话的。”
天知道,当他用一种很是无力又懊恼的声音说出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时,毫不夸张的说,她的心就像被卡车碾过一样,又好像脑后被人重重拎了一锤子似得,整个人都是蒙圈的。
余非说到这时扭头看向江弈城,后者就像她所想一样,看向她时脸上分明充满了意外!
江弈城虽然依然看不见,但是眼前却已经有了淡淡的光晕感。
他已经从极度的懊恼到现在习惯了这种突然失明,然后短暂的几分钟,或者最长不过一个小时眼睛就会恢复的过来的事已经适应了。只不过他一直都很小心,却不曾想到今天和余非在一起的时候眼睛会突然这样。可是看不到她的脸,却让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余非耸耸肩,“你不用惊讶,因为这是你教给我的,为商者为达目的无极不用。我也是为了知道我想知道的,其余有关你商业上的事我不感兴趣。不过现在,你和岳海洋间的勾当我也不感兴趣了。”
当余非眼角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往这边走着,在看到她坐在江弈城身边时分明顿了一下。
余非知道,岳海洋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非看着江弈城起身淡淡的道,“刚刚你说我应该早点去医院,现在我的确该走了,和关心江爸比起来,我觉得你的确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确不急着去医院。所以你们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余非!”江弈城凭借声音的方向伸手想要去拽她,却被余非先一步闪了闪身的躲过。
眼见着岳海洋已经走到跟前,余非冲他勾了勾唇角,“又见面了岳先生。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的想要问问岳先生。话说岳先生的职业应该是医生对吧?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呢!”在余非离开后,岳海洋才走上前来,口气沉沉的试探道,“她知道了?”
其实这点问了也是白问,就算不看江弈城此刻阴沉的脸色,余非刚刚话语中刻骨的讽刺,单单是靠着感受,也能感受的到两人间这简直要冻住的气氛!
“你瞒着她这么久也算难得了,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你应该告诉她的,至少有个人和你一起分担你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累。”
岳海洋说话的时候看到江弈城的手在暗暗收紧,他透过那缝隙看到他掌心中攒着的小药瓶子的一角后不禁蹙眉,“头又痛了吧?药吃了吗?”
接着他一边去他手中跟他要药瓶,一边唠叨着,“虽然不让你总吃这种药但看你脸色都疼的发白了,要是你再晕过去的话我可吃不消了。还是趁早把药给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