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何裕后背的疼痛渐渐消去,用过血印决之后体内的一丝灵气始终无法在身体内流通,加之被这副似乎带有禁忌的锁链拴住,伤口也迟迟无法愈合。天地间但凡修道之人若是被限制住体内的灵气,无论多么神通广大,不过只是一个力气大一点的凡人。
他转头看向依旧一脸尴尬的罗江“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锁链弄开吗?”
“这个似乎是杀气石,但精度不够,品级不怎样,不过用来限制住筑基期的修士却是够了,虽说品级不好,但在西河城这种地方竟然能有杀气石。实在罕见,当年我游历四方……”
“别废话,这个到底能不能弄开。”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一边听着罗江的长篇大论且保持住心境平稳。“可以是可以,这个并不难只要找到整条锁链最为薄弱的那个环节。”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锁链上摸索着“这里!”罗江的两指落向扣住何裕左脚的那枚铁环处。“因为杀气石的特殊构造,所以在熔炉之外一旦冷却成型,出现一个缺口,整条锁链都会四分五裂,可是……”罗江皱了皱眉。
“可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一次把话说完。”虽说透露着不耐烦,但何裕对罗江说话的语气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罗江一声叹息:“可是这都没有硬物,我自身修为不足,力量也不足以击碎这杀气石。”何裕这时想起自己的三枚储物指环,可是在进入西河城时,三枚指环就被何裕取下,拜入铁枪门后更是为防万一,将三枚指环藏在了房中,如今身处牢房根本没有材质上可以击碎杀气石的物件。
“把我衣服脱了。”罗江一怔,似乎没听清楚又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向何裕:“你,刚才说什么?”
“把我衣服扒开,我戴着一个吊坠,似乎还比较坚硬,小时候拿石头砸也不坏。”何裕目光坚定的看着罗江。
‘噗哧’一声,罗江笑了出来“傻徒儿,这杀气石要是一个吊坠就能砸开的,那天下人岂不都成了。”何裕脸一红,这点自己也有想到,可是又不甘心这样任人宰割,而且看着罗江受那死胖子的胯下之辱,心里始终不是滋味。“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东西好用了。”他的声音也开始没了底气。“好吧,那试试就试试。”罗江还是忍不住笑。
他扒开了何裕的衣服,看到那枚吊坠,刚想取下,突然一怔:“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何裕看到他的神情,分明是在说这吊坠不同寻常。却也不认为罗江会对他有所谋害,便老实说道:“听我爹说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怎么?看师父的样子好像见过这东西。”
这枚吊坠成银灰色,一面刻着狮子身姿,头顶两角,山羊胡子的四脚走兽。另一面则刻着紫霄两字。
“岂止是见过,十六年前我曾经见…不,曾经在帝都做史官的时候,在书上见到过这种吊坠。算了,以后再和你讲这些,这个吊坠还真能砸开这杀气石。”见到罗江有意转移话题,何裕明显感觉到了这枚吊坠的不一般,说不定还能找到从未蒙面过的娘亲的线索。
想起父亲那句“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说不定只是单单的字面意思。也许,自己的生母和父亲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但现在当务之急则是快点破开这锁链。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把话套出来。
罗江变的反常的沉默,反而让何裕有些不适应,看着他拿起吊坠,起手,落下,‘砰’的一声脆响,整条锁链四分五裂。他刚想起身,大脑里‘嗡’的一声眼前突然一片雪白,向后倒去。
三柱香后,何裕恢复了只觉,看着早已吓的脸色铁青的罗江,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混乱。耳中也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你说这三当家也太会侮辱人了,不过别说,那个废物书生还真能忍的。”
“这次食人虎若是杀了罗德,他就必成西河城第一人,这西河侯府怕是要改姓了。”“你可知道寨主的真名是什么?”
“好像姓石吧?”似乎整个虎跑寨中所有人的对话都在何裕耳边回荡。
这种感觉,突破?可是这次并不像之前三次那样,反而似乎顺利的让自己有些心虚。
“徒儿,你怎么了?”罗江焦急的看着目光呆滞的何裕。
何裕扬了扬手:“先不要吵我。”他努力平静的自己的心境,不知不觉已身处念海之中,没有了紫色的自己,没有了漫天争斗的修士,只有一条巨蛇对着自己吐着信子,何裕却全身无法动弹,目光顺着巨蛇的身体往下看去,看到一直巨龟伏于念海之上,这是?玄武!四圣天书?
突然,远处海面爆开一阵水花,一头白色凶虎从中跃出,或者更像是被扔了出来,白虎一声嘶叫,又扑向自己飞出来的那个地方,何裕感到整个海面都在沸腾,一声龙吟,一条青龙从海中跃起直上云霄,激起千万层巨浪。
就在巨浪即将吞没何裕时,玄武挪了挪身,那只蛇首张开血盆大口向口气中一咬,巨浪瞬间坍塌,海面再次回复平静,玄武缓缓沉下海底。那条青龙再次从云中蹿出,叼起何裕向空中扔去,随后念海之上下起了磅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