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自始诡异处,一方成鬼一方魔”
天地浩渺,善恶难辨,流今古事,勘破不易。
在烟雨空蒙的江南之地,有一处恍若隔世的村落,它隐逸的如世外桃源般,神秘而又新奇。意料之外的是它座落在长江中,是一座鲜为人知的孤岛,其名却为藏流村。九曲绵延的长江把它围绕成了一座“寂寞沙洲”,清冷孤独。?因为藏流村外江滩上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沙石,远观会有若隐若现的淡墨色,故此村外的人称它为墨洲。
“若欲去此村,唯路渡舟行。”
去藏流村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船,且是用桨划动的木船,一般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人看着有些陈旧的木船,望着水流湍急、到处漩涡的江水,都会望而却步,不敢乘木船去隐秘的藏流村一探究竟。
而我陈镜寒,一个堂堂的导演系大四的学生,对口纪录片,为了能交上独特又新颖的毕业作业,真是苦煞了我。然而“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它却在江南鸠兹处”,辗转波折,几经打探,终于在皖南江城我寻到了它。这个恍若隔世般的村落,屹立于江中,真是让我心生喜悦、激动向往。为了能够拍上如此隐秘又未知的领域,记录那里的人文风情,在危险也当坦然无惧,勇往直前。
其实乘木船大可放心,因为掌船的是经验丰富的老阿爹,技术老练的很。蹲坐在摇摇晃晃有些岁月的木船上,遥望藏流村,外围全是树木,高而茂盛,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木船行驶当中,时不时会有水被波浪打进船里,船外深褐色的江水与身体只相隔半米之远,再无畏胆大的人也会觉得慎得慌。而老阿爹则是气定神闲,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划着船。唯一让人喜之动容、瞪眼振奋的是木船的两侧侧尾有三三两两结伴成群的江豚,一跃一跃的跳出江面“尾随”着我们,新奇的很呐。老阿爹说这是江豚,以前他们村里人捕过,肉不要,只要肚腹里的脂油,不过十几年前有几个穿着气派的人开着船到村里又是宣传又是贴大红纸,说这个****呀,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捕杀,以后要是再捕杀,是要坐牢的。我听后心里不免有所惋惜那些曾经被捕杀的江豚,还好政府发现了,禁止了他们的愚为。可是又有点哭笑不得,这江豚哪里像猪了,竟然被他们起了个这个名。
几经周折,在心惊肉跳之后,终于船靠近了岸边,我左望右望惊讶地发现尽然没有上岸的路。老阿爹则憨笑着,说路不在这里,还有一段水路才到呢。这么隐蔽,难怪老阿爹说没有村里人的带领,想要找到上岸的路估摸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于是,靠着岸边一直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不知不觉间我们从西面慢慢地绕到了南面。越过一个崩掉的土堆后,豁然间,迎面而来的是一座栖息着各种水鸟的小岛,位置于藏流村的南对面,老阿爹说这个岛叫坟茔垉,上面没有人家,是专门埋葬村里死人的地方,飞舞的水鸟则是死去的人幻化的模样。而藏流村也是水鸟的驻足点,它们往来于这两岛之间,一会儿沿着江面飞到那,一会儿沿着江面飞来这,令我们赞叹不已的是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它们尖尖长长喙里,便惊奇的出现了鲜活的鱼,真是身手不凡呀。转过土堆向着两岛之间驶去,这其间的江水出奇的平静,只有我们的船驶过的微微涟漪。
“老爹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这靠水的地方,怎么没人打渔呀?那些停靠在岸边的船没有用吗?”我好奇的指向岸边的那些船,有些匪夷所思。
“阿尼呀(这个是他们称呼年轻人的方言)你是村外的人,有所不知,前天呐,村里的一个老太死了,所有打渔的按着规矩必须停止七天不打渔,七天后所有打渔的要把当天捕到最大的鱼送给老太的家属,不过这些鱼是不吃的,那些老太的家属会把每一条鱼都放生,这样老太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就能保佑我们村里的每一个人平安辛福了。”老阿爹不知疲惫的划动着木浆,我们饶有趣味的在窄小的船舱里仔细的听着。
我以为我们就在停靠船只的地方上岸,可老阿爹说那里不好走,那些是渔民就近家的地方开的小路。
老阿爹一边划着船一边说着他们的故事,我们一边听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有些水鸟竟然飞落在我们的船上,它们不怕人,因为老阿爹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捕过和伤害过它们,所以它们不畏惧人。这么友好的关系,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