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第一次打开庙门，准备在这里举行盛大的集会时一名警官把三个男孩带到我面前，他们因为故意损害这幢建筑的财产而被捕。我同他们三人交谈过。我对他们说：“如果我这样放你们走，使你们免于起诉，警官会释放你们。但是，如那样做的话，我将一直为放走你们而心存遗憾。”尽管如此他仍然异口同声地恳求放了他们，并承诺一定悔过自新，再也不肆意破坏别人的财产。
看在我的分上，警官放了他们。后来，他们中有一个人此杳无音信；另一个人信守诺言，走上了正路，并且获得了荣与成功；第三个人后来痛哭流涕地求我见他一面，将他被送到利福尼亚监狱服刑11年的消息转告给他的家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架起了一个有栏的葡萄园，葡萄长势很好，每个季节都有不错的收成，我也是期待有所收获，不过，往往有些小狐狸跑过来玩耍，它们在栏附近打洞，啃光了树皮，毁坏了我的葡萄园。它们并不想啃树皮来吃，也不想吃葡萄，好像只是想破坏葡萄藤。也就是说，这些破坏葡萄园的小狐狸，他们并不是为了吃果实，也不是因为他们想吃树皮，只是肆意破坏别人的财产。
我认为，如果有一种罪恶是我们最反对的，那就是这类以多种形式存在的肆意破坏他人财产的倾向。没有个人占有欲却行窃的人是可鄙的家伙；只求给予、不求回报的人则是高尚之人。对比一下那些破坏葡萄园的小狐狸和那些好好照顾葡萄园的小狐狸就一清二楚，两者都没有吃葡萄，但结果却完全不一样。
我想起了自己曾经作刑事辩护律师时的经历，以及更让我难忘的自己在写一本关于司法证据的书时的经历。当时，我曾花几周时间探访新英格兰州的监狱。我有个奇妙的发现：监狱里关押着差别很大的两种人。我对其中一种人怀有很强的同情心，他们属于穷苦阶层，从小在贫民窟、地下室和阁楼里长大，没有受过知识教育和情感教育，没有得到过母亲的亲切关怀，多年来受到父亲的残酷压制，受到社会公众的鄙视，被公共官员虐待，被人毒打，这一切使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只是个充满残忍、悲哀和罪恶的地方，他们犯下的罪行越多而不被发觉，他们就越英勇。我对这种人怀有深深的同情。监狱中有许多这样的人。我感到，与监狱中的这类人相比，狱外的很多人更应当被收监。
我在监狱中见到这样一些男孩，他们从没听到过别人与他们真诚友好地讲话。如果你与他们友好地交谈，他们会很惊异看着你，因为他们不相信你的良苦用心。我在那里见过的这人，他们认为没有人是正直和诚实的。那里有一些青年男女，他们蹒跚学步起，父亲就教会他们掏别人的口袋，偷市场里的西。他们被灌输这样一种思想，即偷窃是获得吃穿的唯一希望根据当前的法律，由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每个人必须得到同样制裁。我心里充满了同情。是的，我流泪了，我和许多罪犯谈话，他们就属于这一不幸的类型，他们出身贫寒，住在贫民窟满耳充斥恶毒的话语，根本无法理解人性的善良与纯洁。他们值得我们同情的。
但是，监狱里有一种人数更多的类型，他们是不可饶的。他们没有让人宽恕的理由。我的注意力曾一度被新罕布什州的一群孩子所吸引。除了一个残疾儿以外，其余的都被关进不同的监狱。为了弄清他们的历史，找到一定的证据理论，我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他们的父母都是基督教徒，但是，母却是臭名昭著的长舌妇，从教堂回来，坐在饭桌上，她对孩子讲的全是听到的、或猜测的有关其他人的邪恶的事情。她的话是反对教会的，结果孩子们的心里完全反感基督教，最终他们鄙视教会，鄙视基督教，对与《圣经》有关的事情冷嘲热讽。的本意并不想这样影响孩子们，但是她有诋毁别人的恶习，她着肆意破坏别人财产的灵魂。她破坏别的女性的名声，尽管这不会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她就是想摧毁葡萄园，没有一点利己的愿望。这样的人就是不可饶恕的。
我在监狱里见到一个25岁的年轻男犯人，他是由于过失侵占他人的财物而锒铛入狱的。有人说他有盗窃癖，也就是说，他根本制止不了自己想偷东西的冲动，虽然那些东西并不是他所需要的。听关于他的故事时，我注意到他父亲过去经营一家百货店，尽管他要什么就有什么，父亲给他买衣服、书本，提供骑马以及所有的奢侈品，他还是偷别人的零钱，尽管他并不需要这些，他也不想买任何东西。他的家人一再纵容他的恶行。他们没有严厉地处罚他，因而他心里并不以为偷窃是一种罪行。他告诉狱官他曾埋下过一小罐便士的钱，这些钱是他小时候从父亲的百货店中偷出来的，然后就埋了起来。尽管不需要钱，他还是不停地偷窃。他一直在拿他不需要的东西，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近来，报纸披露了一桩发生在蒙特卡罗的关于一名男子的离奇自杀案。他走出家门，在悬崖上对自己开了枪，尸体落到悬崖的石头上，摔个粉碎。那人命该如此。因为他不停地赌钱，疯狂地下注，损失惨重，直至失去了尊严。但正如报纸报道的那样，这个人的一生昭示了同样一种灵魂，即肆意破坏别人的财产，企图从别人那里拿到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他在赌桌上通过欺诈的手段过着一种放荡不羁的生活。当一个孩子在大街上或者你家的院子里使用欺骗手段时，你明白其中的危害，却没有对其肆意破坏的灵魂进行极为严厉的谴责的话，你就是在纵容恶劣犯罪。一旦青年男女走向极端，一心只想从别人那里获取，自却不想真心奉献，那么他也就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危险之路许多人对待神圣事物的方式暴露了这样的灵魂。我有位大同学，他来自宗教家庭，读了一些自己引以为傲的书籍，他懂的他父亲还多。大学里的许多年轻人都是如此。他开始嘲笑神圣的物。他参加宗教集会仅仅是为了嘲讽的目的。我记得起他，是因我自己也并非完全无罪。他来到宗教集会的场所大声说话，发表论，肆意扰乱会场秩序。有时他去参加礼拜，在一些纸片上写下对牧师授课内容的批评文章，在同学之间相互传递。在他的眼里拿神圣的事物取乐真是一件伟大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损害了一真正基督教徒的感情。他不理解基督教徒对待神圣事物是多么敬。如果他能够理解的话，他就缺乏仁慈，对崇拜者的宗教信仰有足够的尊重。如果一个中国人向神明鞠躬，进行祈祷，我是不打扰他的，直至祈祷结束。然而那种铁石心肠、故意破坏别人信神圣事物的人和那个年轻人却是一丘之貉。从那时起，他就已经狱中服了七年徒刑，现在住在纽约的贫民区中，靠乞讨为生，亏还是个大学生呢！对灵魂深处如此不可救药的人，对于灵魂邪恶抢夺别人的东西、肆意破坏的人施教有什么用处呢？我曾对一篇介绍本尼迪克特·阿诺德的文章十分感兴趣书中简要描述了他的早年生活。作者指出了阿诺德是如何嘲笑些发自内心的爱国主义思想的。他把爱国主义视为一种柔弱的表现，在他看来，对妇女和儿童讲爱国主义还不为过，而男人则主要应考虑如何得到报酬，男人为报酬而工作。这篇文章以这种方式介绍了阿诺德的早年生活，由此可见，他后来卖国求荣也就不足为奇了。这都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即便是自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他也会如此行事。
在访问过的监狱中，我遇到过这么一个男青年。几年前，他到妈妈那里，要求加入基督教。可他的妈妈说，“不行。我自己还没有加入教会呢。我活得也不错。”她伤害了自己的孩子，尽管她并没想自己得到些什么。我访问时就见到了那位妈妈，她一脸哀愁地坐在候见室里，等待着接受我的采访，采访后她再进去探视儿子。如果那位母亲满足了儿子信教的愿望就好了。本来他的孩子也可以成为一个正直、坦诚、善良的人。将孩子拒之教会门外，这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但她却毁了孩子，使孩子的个人发展希望化作了泡影。有多少孩童是因为家长对基督教徒的嘲笑而被教会拒之门外的啊！我认识一个年轻人，他有不少恶行，于是他来到执事面前要求加入教会，而男孩的父亲却反对他入教。他说，他见过很多虚伪卑鄙的基督教徒，他不想家里任何人与基督教有任何瓜葛。他曾向儿子如此评价基督教徒，现在他伤心欲绝，他应该认真地反省一下过去，那时他拒绝接受正确的观念，结果对自己有害无利。
一个杀人犯被判了刑，我去收集证据，了解到在他小的时曾虐待过一只小狗，而他的父亲却对此熟视无睹，不加阻拦，就为他以后犯谋杀罪埋下了祸根。如果当时父亲阻止他这种错的做法，他也许就能走上正路，而当时他对小狗是多么残暴啊监狱里还有些人在长大成人后变得十分懒惰。他们不去工作。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工作过。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幸的事情。他长大后竟不知道钱的作用，他们得到金钱却知道钱是靠工作赚来的。他们接受这样的教育，即只知道索取不懂得付出。这些孩子终究要工作的，但他从来只知道去偷钱借钱、抢钱、弄钱。哎，他们从别人那里索取却不付出任何西，这多么令人感到悲哀啊！
我曾在波士顿的一个刑事法庭实习过。有个人经常过来笑他称之为“醉鬼”的那些人。有时他和律师一起走入法庭，就嘲笑那些因醉酒或其他微罪而收审的人。他嘲笑别人本就悲的生活，这无异于雪上加霜，而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结果不久以后，他本人也站在了同一审判台前，随后又被带进了上级法庭，并因犯罪而服刑。
我认为，损人不利己的人是灵魂几乎完全沦丧的人。康狄格州有个人在自己家里烧死了自己的父母。他把仓库点着火看着它燃烧，可是他没有想到会烧到自己的房子，没有想到父会命丧黑色的瓦砾之中。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只是受肆意坏别人财产的冲动所驱使，恶行从小积累变大，直至最后毁了财产和父母的生命，所有一切都是灵魂在作怪。
一个人受这样的灵魂驱使，放弃了自我拯救的希望，这是一种精神自杀。但是，朋友们，包括你和我在内，所有人在某种程度上都受到过这种灵魂的控制。如果一个人用刀刺自己的心脏，人们会认为他极其愚蠢和邪恶；但是，比之更甚的却是用刀刺自己灵魂的人。他一贯放纵自己，他有一种欲望，想从别人那里强取豪夺，对他们实施伤害，而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他受制于这种欲望，欲罢不能。从别人那里窃取财物据为己有已经算得上邪恶了，通过抢劫的方式增加个人财产的行为也同样邪恶。但是，我们通过言语、表情或行为来获取一些我们不需要的东西，那就会更加可怜，这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我已经说过，那些损人不利己的家伙真可怜。他们是世界上最卑劣的人。与之相反，那些愿意付出而不求索取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基督牺牲了自己，不求自己获利，但世间的芸芸众生却因他的牺牲而受益。因此，那些言语上鼓励别人、行动上积善积德、牺牲自己、不求回报的人是最像上帝的人。那些为他人利益而付出、不求个人回报的人是人类最高贵、最可爱的人。
行善而不求回报是基督的品格。作恶而不求得到是撒旦的丑行。我们现在属于哪种类型？我们将来属于哪种类型？选择行善，你和你的后代将会永存人们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