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瑾风淡淡的说,心中却懊恨,自己表现得很明显么?怎么让人一下就看穿。
“还是为了那位姑娘?”肖枫拉开张木椅坐下,坐到了瑾风的对面,并老实不客气的自己斟酒、喝酒。
“她叫苏清清。”瑾风沉默了片刻,忽然说。
“看得出,你动心了,动情了。”肖枫的嘴角抽动,在笑,其实却并没有笑意。
“或许……是吧。”瑾风怔然点了点头,如果不动心,为什么会害怕看到她在自己眼底消失,为什么不想让她走,生怕今后都见不到她。
如果她是百里国的女子,瑾风并不担心的,只要他想找她,随时都可以在国内找得到,但她并不是,甚至也不是邻国的人,像从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国度而来,他真的很怕一放她走,她就会神秘的消失不见,就想她最初的离奇现身。
瑾风回味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她的气韵,她的一颦一笑,她柔柔却倔强的眼神,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不仅美,不仅纯,并且神秘。
他发觉自己在梦里的幻像变成了真实。
“我前些天,经常会做梦。”瑾风沉闷地说,“梦中总会出现一个女子,面目看不清,但我记得,真的记得她的样子,她的神韵和味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苏清清就出现了,她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女子!”
“你连梦里的面目都没看清,怎么知道就是她?”
“我知道,能感觉出来,绝对没错的!”瑾风的语气里有点小心的激动。
“所以我们堂堂的三皇子这就沦陷了?”肖枫耸了耸肩,“你喜欢她,和她表示表示呗,免得人家不晓得,关着她有什么用,她指不定很生气,天天心中骂你呢。”
“可是我……说不清这种感觉……”瑾风有些烦恼与矛盾,“就算说得清,让我和一个女子表白,不行,做不到!”
他可是素来最有威严风范的三皇子啊,比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远远胜出,铁血般的性格,加上男人强烈的自尊,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向一个女孩低声下气的说着软绵绵的情话。
想想他都会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没用的家伙,”肖枫竟然在骂他,“你不说,就只知道坐在这儿自己犯愣,就只知道把姑娘家当犯人似的给关起来,这就是有出息了么?这就是有面子了?”
瑾风怔了怔。
“对她温柔点,说几句柔情的话,又不会死人……”肖枫皱了皱眉,“你哄哄她,让她心意顺了,自然就愿意留下了,整天冷着脸,换了谁都堵心。”
“你……哎,肖枫,你倒数落起我来了?过分!”瑾风没好气地说。
肖枫笑嘻嘻说,“怎么了?多年相识的老朋友,还不能臭你几句啊,何况这是你如今遇到麻烦,我指点你的出路,你就别不识好歹。”
瑾风目注对方,即将爆发的火山已消匿在无形之中。
他暗中一叹,肖枫是他唯一真心的朋友,唯一能交心的、说笑的,打趣的人,多年相处,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的情谊,他也从不会真的对肖枫动气。
还是他了解自己啊,就算是父皇……父皇成天除了关心政务,关心自己是否长进,关心自己的表现,还有什么?情谊,在皇宫内他体味不到,感受不到!大哥跟二哥,见到自己更受父皇的器重了,心理不平衡啊,平时对自己哪里有过真心实意的好脸色……
只有在肖枫面前,在这位全无利益瓜葛的好友面前,他才能轻松自己,敞开心扉。
“你是让我向她挑明了说?”
“当然,你应该告诉她,你对她的心思,然后劝她留下来,而不是这么硬梆梆冷森森把人家像人犯似的一关,她哪里知道你的心,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良企图。”肖枫直摇头叹气。
这几天他也常来瑾天府,瑾风是允许他自由出入自己私宅的,所以肖枫从家丁处听到关于苏清清的事,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出来。”瑾风的脸上有些尴尬,“何况才见面几天,我若说喜欢她,她会相信?必定认为是花言巧语骗人……肖枫,我不管了,你替我想想办法,总之一定要让她留下来,最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肖枫几乎噎住,“你自己的难题,抛给我?我这也太冤了吧!留下来容易,心甘情愿什么的太难,我可没那本事。”
瑾风的双眼一瞪,寒光如剑扫出,肖枫立即觉得头皮发麻,却还是小声嘟囔着:“反正主意我都给你出了,其他的不关我事儿,是你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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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清伫立在后园发着呆,夜已深,周边静悄悄的全无声响,新月初升,清华淡淡,草木扶疏,花香飘动,本该宁静的夜晚,她内心却是躁动忐忑的。
这个园子,是她目前唯一能自由行走的地方,只要一出园,立即就有人拦阻她。
她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好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实在够悲催。
“公子……”
正当她发呆时,猛然听见园门外丫环的低语声,苏清清内心一震,百里瑾风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