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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等你第100封信(2)

爱乐

乐游子/华南师范大学

昨晚忍不住做了个梦:千禧除夕之夜,全世界的人们正满怀憧憬地迎候人类一个新千年的来临,而我与心仪已久的“某个人”正坐在音乐圣殿——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ENJOYTHENEWYEARCONCERT,终于,雄壮的《拉德茨基进行曲》奏响,在人们激昂的掌声中,新世纪的太阳喷薄而出……然而,这只是个梦。

根据布尔代数理论,这个梦想成真的两个条件为&;运算,若其中任一条件值为零则结果为零。先说第一个条件——新年音乐会。就目前情况来看,去金色大厅的概率比国奥队灭南韩的概率要低得多,就连广州将举行的“千年祝福”音乐晚会,门票恐怕也卖得差不多了。再要说“某个人”,她只愿意梦中出现。以上论证可见两个条件值为零,结果应为零。但人是有办法的,依照“钱塘江豆腐渣大堤”模式,404亦不失为“金色大厅”,至于“某个人”,虽只能偷偷地思念一下,但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得多,因为,有希望就有动力。

的确,“音乐”就像她一样,会令人神往。

音乐能表达人的思想感情,给你的心灵一个净化的空间。当你狂躁的时候,音乐可使你的心境恬静;当你迷茫的时候,音乐可使你坚定;当你沮丧的时候,音乐可使你重新振作;我很喜欢伏契克的这句话:“没有歌唱,就没有太阳。”我曾经梦想自己能成为音乐家,可以挥洒自如地用音乐歌颂我至爱的事物,表达我对生活的感受。

和许多人不一样,我对各种类型、风格的音乐都“兼容并包”。从贝多芬的((命运》、《英雄》到我们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从斯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到我们广东的《赛龙夺锦》;从《走进新时代》到《HANDINHAND》;从朱哲琴的《阿姐鼓》到冰哥罗士比的《白色圣诞节》;从BEYOND的《大地》到MICHALJACKSON的《HEALTHEWORLD》;从经典的英文情歌到一些优秀的港台流行歌曲……许多爱好古典音乐的人对流行音乐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原因是其太过肤浅、俗气。但我不这么看,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那些大师的杰作是豪华筵席,那么流行音乐就是“快餐”。豪华筵席当然丰盛美味,“快餐”也不可或缺。当然,盛宴总比快餐有吸引力,一件好的作品往往能令人产生强烈的感情共鸣。记得第一次听SIMON的《SCARBORUGHFAIR》时,我便深深被它打动了,每次听到那饱含深情的吟唱,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这样的情景:在战友的坟旁边,一位士兵正在擦拭着枪刺,尽管伤口还在淌血,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便马上战斗,然而却是为了“一个忘却的理想而战”。在这短暂的间隙,士兵思念起了远方家乡心爱的姑娘……这是六七十年代越南战场上无奈的美国士兵的心声。听到它我就想起了《第一滴血》中LAMBO浴血救出战友后说的一句话:“我们从小被教育要热爱国家,但国家也要爱惜我们,就像我们热爱她!”还有《HEALWORLD》等,它们都传达了人类热爱和平、渴望“铸剑为犁”的心声。人间最美是真情,音乐是源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朋友,你喜欢音乐吗?有机会到404来,会以唱片“款待”你,或许你会满载而归。

离家

韩红/北京大学

平凡的面孔下,有一颗火热的心。

在爱情和亲情之间,谁重谁轻?

我们都站着,车猛地一晃,父亲下意识地用手拦了我一下,又很快缩回去了,握住扶手。我用眼角盯着这只手。我熟悉它厚而宽的手掌和粗硬的手指,它们曾修好过家里各种出故障的大小东西,甚至,在妈妈出差的日子里,为我补过袜子,前天,就是这只手,举起来,打了我,再有二十天就满二十一岁的我。

下了汽车,上了火车,这只手安顿好我的行李,下车去了。独自面对母亲的时候,我漠然的表情土崩瓦解,泪水一涌如潮,天地间有一种出奇的静,把我们和喧嚣的人群远远地隔了开来。

他们便站在站台上,父亲装出强硬,白发却在午后阳光下刺眼地背叛表情,我无声地流泪,但泪却不是悔过的泪。我和父亲太相像了(所以才有这样的灾难),我们都不是真的心硬如铁,然而两只钢铁外壳的热水瓶却真会这样对视一辈子,肚子里的沸水却无法移动凝固的距离。

地面移动起来了,树唰唰地退后。我的泪眼里有它最后的潦草轮廓——这座居住了二十一年的城市,依然肮脏依然亲切,我从此是一个没家的孩子。

“断哪一头,你自己决定!”父亲的语声和车轮锋利的“嚓嚓”声交织在一起,顷刻间切碎了许多东西。亲情与爱情,当真是女儿在二十一岁时所必做的“鱼”与“熊掌”的抉择么?八岁生日父亲送我美丽神奇的八音盒,十八岁一本《三毛全集》,二十岁有带锁的日记,到了二十一岁来临之时,我预先收到的,却是残缺……

我刚刚用沉默表示接受父亲的判决。不再交换意见,不再通信和通电话,迁出户口,毕业后搬出家,是这样吗,父亲?假期回家还像这次一样拆掉电话线锁住我隔断我与外界的联系吗,父亲?不必再重复了,这些话听了一遍就保证不会忘掉。再有两小时就要上火车了,父亲,无言里我愿您保重。这一走我愿回来,再也不会有我喜欢而您不喜欢的声音和面孔来扰您清静了。远行的女儿,惟有日日在泪中为您默祷平安。

我并没有怨恨父亲动手打我,那一小块淡淡的乌云不几日就会消褪的;何况,小时挨打改了不少毛病,大起来了,难道因为父亲震怒下的一巴掌就记了仇么?然而,钥匙在门锁里的转动的声音却长久地激怒着我。我感到屈辱。在那耀武扬威地锁起的铁门之内,我成了一只野兽。那可憎的吱嘎声里,我咬着嘴唇暗想我已完成自己同这座城市之间对彼此的弃绝,儿时老人们的预言终于就要应验——筷子拿得远的孩子留不在娘身边!是的,我这就走了,曾经成长于斯的家和十九岁以来一心向往能拥有的未来的家都已在身边,从此我没有了“回”这个温暖的字眼儿。没有了导引返航的方向,从此我不再是一只振翼的候鸟!我知道一路相遇的蜗牛将炫耀它的富有。

列车踉跄着……昏昏与醒醒交迭……清晨,我终于提着父亲亲手为我打好的行囊,又一次走进西安的雨里。雨中的校园还没有睁开睡眼。积水处弄湿了裤脚。宿舍的灯刚亮。雪亮的灯下,同室三年的熟悉的脸显得遥远而陌生。我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我又来了,西安,我也还是要走,不知道去哪里。为什么我竟没有学会任何一种方言土语昵?冰凉的普通话疏远了各种普通而混杂的气息,使我始终无法在一处找到稳妥的感觉。淳古的奏音里,我是永远无法谐和的异调。没有相融——永远都是镶嵌,或是锲人,像整齐的牙齿间一丝惹人生厌的肉屑。——也许,前生是没有着落的风絮吧。

然而,真是这样子,就从此离家了么?

每一个负气离家的孩子,总企图留下父母给的一切,发誓自己挣钱来买给自己,不再仰人鼻息——却忘了自己正是父母所赐。

我不是哪吒,一怒割还肉身,而后自有神仙来度他飘然出世;我也不是石里进出的精灵,天父地母餐风饮露五百载——我只是一对平凡父母膝下的一个平凡女子,每刻,我感到根的牵绊。那是临行前父亲默然为我理好的行囊,那是站台上遥遥相对的母亲的泪眼,那是心灵深处最敏感易痛的一根神经,可能有的孩子曾麻木过(比如说我),却不会有任何人麻木一生而浑然未觉!

在古城西安,某个静夜里,脑中蓦地升起一幅画面:一个非常非常老而赢弱的更夫伛偻着腰,执着梆,蹒跚在破蔽的青砖古道,“天干物燥——!小心——烛——火——!”沙哑苍迈的声音里,有一股特殊的滋味泛出来,让人不由想起一只正在抚过心房的温暖粗糙的手,那样一种切切关爱,那样一番殷殷焦灼!——有一刻霍然惊觉,那竟是父母一生兢兢业业的守望!为了一声告诫,不惜哑了嗓子,艰难了步履,不惜在每个漫漫长夜睁眼巡视,替我警醒,只恐一颗小小的盲目火种,烧毁了女儿初长成的鲜嫩胞衣!那一刻,一切替自己所作的辩白突然无从出口。

他白千里外的家乡寄信来了,要我冷静理智,要我体谅父母,不许耍性子辞家不回。他能如此,我又怎会不肯呢。只是恐怕一次次争执过后,父母的心已如剪得太深的指甲,已无法原谅我了吧?

长久地犹豫着,我一直没有给家里去电话。父亲的电话却来了。在宿舍楼下的传达室,透过嘈杂的重围,有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嘱我注意身体,吃瓜果;顿了顿,又说:“以前许多地方,太委屈你了。”我听不真切那边父亲的嗓音是否有一点异样,而这一点点不真切却越发地揪心。鼻子一酸又强压住,恍惚中不知自己答了些什么。挂了电话怔怔往回走,一次和母亲的对答不经意地撞上心头——那时我理直气壮地说:“妈妈!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一切事情了!”母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温和地说:“孩子,还没有,等妈妈不在了,你才长大了,而且,不长大也不行啊!”

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世纪回眸之间

王郎/华南师范大学

小的时候总是幻想有那么一天,我能不用读书,而是步人社会中从事我自己所喜欢的工作。直到现在我才惊觉:童年已不再拥有,而踏入社会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

岁月的车轮不断地转动,送走了过去,带来了未来。曾经觉得2l世纪是个遥远的未知数,但就是在期待中不知不觉地来到了20世纪的最后一个12月。于是,在不情愿中,我从睡梦中惊醒,回到了不想面对的现实中。曾经很讨厌读书,书中永远有那么多背不完的单词和公式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概念原理。我曾诅咒过书本,埋怨过老师,放任过自己,甚至想过找个深山野岭躲起来以度佘生。但现在,我突然领悟到,过去的自己多么的幼稚。

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已有21年光景了,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总是有那么种冲动让我重新认识自己。

童年时代的我是无忧无虑的,但也是饱受骨肉分离和伤病之苦的一个时代。又可能是过份安逸的缘故吧,我很少机会留意人和物,只懂得享受人生,吃得饱,睡得好,俨然是个公子爷。记得在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我的语文数学都是100分。过早的一帆风顺,注定在以后遭遇挫折考验。在以高分数考入四十七中学之后,我慢慢发现在这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比我出色的人比比皆是。于是我迷茫,我困惑,曾经有段时间里迷失了人生方向。初中时期我是玩过来的,但照样拿高分;高中就不行了,即使拼了命学习,成绩只能是中等。可以这样说,高中三年是艰难地熬过来的。

终于,高中生活只能以高考580多分而划上了休止符,而我也只能凭“关系”才进入到华南师大就读。大家可以想像当时的我是多么的自卑。在别人面前我不敢提高考,做什么都没信心,究竟是什么让我度过了难关,连我也说不清。可以说,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转折点。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在不断地成熟,也开始懂得欣赏自己了。

回首往事,值得回味的事很多很多,不论是开心或是伤心的事,都叫我难以忘怀。有人说:“伤心往事别再提。”我却不这样认为。开心的往事固然难以忘怀,但伤心往事回想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在意自己的伤有多深,毕竟是过去的伤痕。即使偶尔感觉会痛,但却会让自己更加清醒,从而更快地成长起来。对于人生,我觉得,完美的人生是不存在的,牢记过去的,珍惜现有的,把握未来的,这样才会给我的人生写上灿烂的篇章。许多人对人生都具有各自的看法。而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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