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尘封的记忆,拾起失落的春天,一半的爱给了特别的你,一半的恨留给了普通的我。你真的已经走了吗?在我的心口,为何还留着你的热血?
透视大学恋情
烨子/中央民族大学
几乎是每所大学都有个叫什么“情人坡”、“相思林”之类的浪漫地方,平日黄昏时分,便有情侣出双入对,到周末更是人头攒动,令人怀疑是到了度假胜地。20世纪80年代不少大学是禁止学生谈恋爱的,这会令9O年代的大学生不可理解。他们很多人认为恋爱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简单自然。树林子里拥抱接吻,街上搂腰搭臂,食堂相互喂哺,甚至图书馆里喋喋不休,上课时眉眼传情的现象已是司空见惯。这些或幼稚或老练的恋人的确构成了大学校园一道绮丽的风景。但在这些卿卿我我、缠绵悱恻和柔情蜜意中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呢?对他们的心态和爱情观作一些探讨是有必要而且是很有意思的。
恋人看着不顺眼,就换一个吧。
阿丽是音乐系二年级女生,身边的另一半又改头换面了。她刚进大学时还是个文静得害羞的小女孩。现在完全地变了样,真是今非昔比。
她那么快就很自然地依偎于一个新的男朋友的怀中,当我对此感到惊讶时,她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好合好散嘛!”
像阿丽这样对爱情不认真、不当回事儿的女生不在少数,她们为寻求刺激或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条件稍好的男生请看几场电影,吃几顿饭,舞厅、酒吧几回下来也就开始恋爱历程了。而只要稍一腻烦,或有新的更好的追求者,便很快分手。她们绝不会伤心失落,痛哭流涕,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快乐。这不是失恋,因为这对她们来说只是游戏而已。对爱情不严肃的男生也许更多。小B与我颇熟,一次酒后,大声慨叹命薄,为何到大三了竟还追不上一个女孩子。之后打上一通电话,又奋笔疾书,写就六七封情书同时投出。我取笑他,他理直气壮答道:“普遍撒网,重点捞鱼,有何不妥?”看来,这位哥们是铁定了心广种薄收了。对他来说,一天内与不同的女孩子表白两次不是奇怪的事情。而且小B意志坚定,屡败屡战。真是执著呀,但他又怎么顾及爱情的严肃、责任及其真正的内涵呢?
要命的爱情,价值何在?
在这些恋爱中爱情的成份真是太少了,这样,有时就导致悲剧的来临。某某师范大学曾发生过一桩轰动的命案:男生H狂热地追求着一个女生,同时另一男生也热烈地追求这名女生,女生没有明确抉择,而是在他们中间摇摆不定,一日凌晨7点左右,妒火中烧的H再也忍耐不住,顿起杀人念头,提刀冲入另一男生的宿舍对着熟睡中的那名男生一阵乱砍,砍完还不解恨,临出门又折回来捅了两刀。被砍男生当即身亡。很难相信,在大学校园里会出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H这样做是为了爱情吗?不是,根本不是,我们看不到高尚的爱情,看到的只是疯狂的占有欲和膨胀的私心,是疏于道德修养而酿成的人性丑恶的悲剧。普希金是为了捍卫所爱的人的名誉而不惜与人决斗,而H只是为了能够完全占有喜欢之人,竟凶残地夺去别人的生命。这除了使他所喜欢的人背负一生沉重的内疚,被阴影所笼罩外,再也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了。而他为此也还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至死也没有懂得爱情。真正的爱情存在于奉献之中。
爱情商品,价更高吗?
20世纪90年代的社会精神是动荡、多变而复杂的。在这种环境影响下的大学生,往往具有迷惘、浮躁、急功近利、自私等心理特点。对于一件事情,他们越来越注重表面、形式,而不是这件事的意义、内容。于是,恋爱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形式化,越来越炽热也越来越肤浅,爱情已离得越来越远。
大学虽然与社会相对隔离,但不可避免的,社会的影响如今已深入校园里,大学生在其影响下社会化倾向日益明显。这时,爱情的迷障主要来自于物质方面,此种恋爱带有商业因素和浓厚的功利色彩,是实用性的恋爱。我曾听某女生宣称非外国人不嫁,有些女生扬言非几百万不嫁。有的甚至傍上“大款”、“小款”,花天酒地,纵情享乐去了。
恋爱,是因为孤独吗?
一些大学生以为恋爱是因为孤独,当现实生活充满失望、沮丧和无奈时,人们需要寻找慰藉。一个孤独的人和另一个孤独的人相遇了,他和她同病相怜,互相安慰。他们从对方那里获得同情、肯定和赞赏,于是虚荣心和自我崇拜得到满足。这不是爱情,只是自恋情结,是把对方作为一面镜子,然后对镜自怜。这种恋爱充满了假象,是恋爱中的人制造的爱情神话,他们在这个神话中为自己陶醉和感动。殊不知这种恋爱像肥皂泡,在阳光下是缤纷美丽的,但有一点儿微风,它就破碎了。
爱情到底是什么?你离爱情远吗?
公正地说,大学生不谙世故,他们的爱情大多真挚而不俗。但由于他们正处于从学校走向社会的过渡阶段,加之本身思想情感尚未完全成熟。因此,大学生的恋爱也变得复杂,爱得不那么纯粹。在现代社会,爱情像其它许多美好的人性一样,被侵害和异化,要寻找到真爱,保持一份纯粹的爱是多么艰难。爱情绝不是游戏、手段、神灵或者小品,不是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爱情是人性中最美丽的部分,是心灵与心灵的撞击,是无私的奉献,是强大生命的体现。敢于去爱,就要敢于去承担责任、去奉献,让真爱接受现实人生的严峻考验。
大学生,再问问我们自己,爱情离我们有多远?
爸爸,我想……
禹清华/中央民族大学
北风正把窗户吹得叭叭作响,冷清的校园内偶尔也有寒鸦点点,凄婉的几声聒噪,让人倍感寂寞孤独。明天即将进新年,而我却在众人的欢乎声中,留守在北方的校园,不禁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话:“快乐是他们的,而我却……”
走出狭小的寝室。穿上厚厚的防寒衣。来到校外的大街上,即便是北方寒冷的冬天,仍遮掩不住春节前那欢乐的气氛。那高高挂起的宫灯,那满脸笑容、匆匆归家的人流,还有那家家屋顶上冒着的热气,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出了校门,一直往北走。在魏心村口的一家馄饨馆前停了下来。可能是昨晚的方便面都已消耗殆尽,感觉有些饿。在老板的热情招下,走进了暧暧的馄饨馆,可能是临近过年吧,里面只是稀稀松松坐了两三位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我要了碗大的,没坐几分钟,老板就端了满满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出来。也许真是饿急了,刚端来就等不及差点儿没被烫着,可能是没什么顾客了吧,老板也闲下来,走到我身旁,和我拉起话来:“哎,这外面的天气也够冷的,,明儿就三十啦,估计还会冷的。”我边吃(那样子很狼狈)边应着:“是的,这天气真冷,跟南方没法比,南方这时可好啦!”“哎,我说小伙子,你是南方人吧,大过年的不回去过年呢?你看看北方这地又冷,而你又一个人。现在想家不?”跟店老板唠了一会子,也就渐觉亲热起来。这时,才仔细打量一下他,五十来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泻着热情与慈祥,一看就知是老北京。
“我说小伙子,大过年的不回家,却又想家,是太忙,还是跟家里闹别扭了,我猜十有八九是后者吧?”这一回我没说而是低下头,沉默起来。他显然已看出来,语调很低却又好似父亲的唠叨一般:“小伙子,跟家里人生什么气,父母哪个不是为子女好的,说重点,多说了点,都只一个心思儿,为子女。我家那二小子跟你差不多大,老嫌我絮絮叨叨,也常跟我怄气……”他还真唠叨开了。而我却又想……
一天,我全家都在桌上吃饭,我早早吃完了想走,被父亲叫住了。“××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你回来这么些天了,怎么不到秀子家去呢?是不是在外面……”说起那秀子实际上是对面平伯父的女儿,从小一块长大,胜似兄妹,我们两家也一直很好,可是我高中毕业那年,父亲告诉我,我和秀子指腹为婚。因此,父亲明令禁止我找女朋友。那时我很生气: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我说:“我从不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再说退了还不一个样。”“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上了大学就想飞了,就想反悔,我这张老脸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其实,早在那时,我也有了女友,而且,那年我俩都考上了大学,原来我一直都瞒着父亲。父亲的一席话把我给打闷了。归校前,女友来了一封信,我看后,便放在我屋里的抽屉里。可是,那信偏偏被父亲给发现了。他识不了多少字,可是大概意思还是看懂了,于是,当晚他对我就是一通雷霆,并威胁说:“如不马上断了,就休想拿到学费。”母亲在旁边劝父亲:“你骂个啥子,让娃好好想想呗。”最后,在无奈下,我答应了父亲。
再后来我与女友关系一直没断,父亲也真断绝了我的生活来源,无奈,我只好借贷,打工。放假,我也没回家,母亲有时于心不忍,偷偷给我寄点,多次要我放假回家,可我都拒绝了。
“喂!小伙子,想啥呢?”老板又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说小伙子,还是回家吧,说不定回家一切又都好起来的。”“谢谢你啦!”说完,我走出了小店。
回到学校已是晚上9点左右。快两年没回家了,独坐宿合还真有点想。可是……电话响了,拿起话筒:“××回来吧,我和你爸都挺想你的,你那事你爸跟秀说清了。回来吧。”“嗯,我回……”我哽住了。
于是立即奔西客站,踏上了回家的路……
爱之外的东西
石丽仪/华南师范大学
上大学后,我学会了等待,学会了拖延,因为:事实上,取舍之间永远都是牵挂与遗憾。
从初中到高中,又从高中到大学,甚至大学毕业后……我都处在两个男孩的夹缝中,我争取过,放弃过;我尝试过,徘徊过,我的心曾明显地倾斜过。但我只是一个钟摆而已,只要生命存在,就永远地摆动,绝不可能在某个角落逗留。
他俩知已知彼,但始终保持沉默。对于他们,我不希望伤害任何一方,我曾鼓起最大的勇气,飞出这个夹缝去寻觅我的彼岸。就在这一远行的过程中,初出茅芦的我终于敌不过外界的侵袭,从高空中跌下来了,这一跌摔破了我的翅膀,撞碎了我的心灵,迷糊了我的视线,打聋了我的耳朵。我痛不欲生,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声音、没有阳光、没有灵魂的角落里,一次次地昏厥过去……
在我昏迷不清的日子里,我隐约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归来吧!我的心永远是你的彼岸;回来吧!让我抚平你的伤口。在我拼命挣扎、尽量辨明这两个声音时,我的灵魂随之进入了天国。
正当我在天国翱游、与世隔绝、决心成仙时,他们却在人世间日夜地等待。他们说:人活着就是等待,等待一颗爱慕我的心。他们慨叹:人生充满等待。我坚信:等待像岩石般顽强,像劲竹般坚定,像古藤般柔韧……天国的女主人打断了我的思路:“说不清的等待是一种最有诱惑力的等待。”顷刻问,他们高声呼唤:春风是冰河的等待,收获是秋天的等待,雨露是大地的等待,阳光是大海的等待,你的爱情是我们的等待。这一切一切的“等待”使我艰于吸呼,难于视听,似乎来生来世都无法摆脱他们对我感情的统治。
女主人觉察到我开始动摇了,便说:“小女孩,承诺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无疑是自讨苦吃。你最初的愿望是不让别人失望,可是,后来你却更让人失望了。”这些话尤如重锤敲击我的心窝,使我感到烦闷、窒息。于是,我又一次昏睡了……
待我醒来时,我发现书桌上放着厚厚的一叠信件,全都是B的笔迹。看来,B正以书信方式加深对我的感化,于此,D是无法效同的。事实上,在许多方面D都无法效同,在他看来是没此必要的。
我刚把B的信件放好,D便现于我眼前了,他说:“所谓命运的‘公’与‘不公’,只不过是一个笑料而已。受人欢迎的自然是‘好料子’。”我用微弱的声音问:“那,我也是‘好料子’吗?”他点点头又说:“这些日子来,最使我深感到‘好料子’的确是你那颗坚持原则的心。”我莞尔一笑。他叹了口气又说.“人的每样东西的付出也许是要以全部青春作为代价的。对此,只要能听到你说:‘我就在你身边。’只要能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的浅笑;只要能和你倾吐内心,夫复何求!”说毕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但如果不能够给自己所爱的人以幸福与快乐,这个错也不小。回想起在这些“昏迷”的日子里与挚友的交谈,这又证实了我的某些顾虑:我与D可以以铮铮之言说我们能置爱之外的东西于不顾而真心相爱,但事实是,爱之外的东西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