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始终少了一个顾于敏,前些日子顾于敏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张丰遇没有派人去找她,张子俊更晓得自家母亲的脾气,母亲一生气就会出外走走几天便会回家,所以特别放心整日随一些纨绔子弟玩乐也便不在乎了。
大街上过路人都往一个地方拥挤,公布栏贴着一张皇榜,一名白发苍苍、弯腰驼背、手拄着一根普通树木做的拐杖的老人将脸贴近皇榜,旁边的一个大汉好学般问道“欸欸欸,写什么呢?”
“这皇榜上啊,说安宁公主(即欧阳舞蝶)近日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整日卧床不起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这不皇榜都贴出来了正广招大夫为公主治病呢!”老人耐心为他解惑。
“这谁要是把公主治好了指不定能封个什么官位做做,欸!大家谁家家里有什么偏方的赶紧去给公主治病喽!”大汉吆喝道,鼓勇大家。
结果老人一个拐杖就打向他,骂他“愚蠢!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哪能是给你随便治的人?!如果不小心把公主给治傻了肯定要你小命!”
大汉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说“倒也是倒也是!”
一群人的后面一名身着粉色衣裙面带纱帽的女子双眼紧盯着那公布栏伤的皇榜,站了有好一会儿就提步走开,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童筱妃今日随张丰遇入宫,实际是太后从寺庙回来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她进宫陪太后几日;太后在慈云宫坐等童筱妃开,她一见童筱妃踏入宫门就老远地喊童筱妃赶紧过来,童筱妃也随了她的意立马飞奔过去撞入她的怀抱,她就像童筱妃亲生的奶奶一般待童筱妃如至宝,她对她的好胜过对欧阳舞蝶的宠爱,太后用手去捏捏童筱妃婴儿肥的脸蛋慈祥一笑“哀家一回宫便听说世子王苏向皇儿要了你,你老实同哀家说有没有对世子心动?”
童筱妃侧身将小脑袋放在太后的膝盖上,心存不满嘟起樱桃小嘴,怨声载道“臣女只对王苏有兄妹之情没想过男女之事,可皇上却应允了他将我许配给王苏,此事我绝不同意!何况我也不想那么快就嫁人,难道太后您就舍得我嫁出去吗?”现代女人也就是二十几才嫁人,而她现在才十六岁而已!
太后本就老谋深一生就放在了后宫争宠上,阅览过的人更是多之又多,就童筱妃的小心思是瞒不过她精明的眼睛,皱纹满布的手覆上童筱妃的头,笑道“你这孩子少贫嘴了!就你这点小心思哀家还看不出吗?你啊,早就心有所属了!那人可是王爷南瑾修覠?”早听闻童筱妃未认祖归宗之前就曾经在覠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以前南瑾修覠都不曾留人宿住而童筱妃就成了一个先例再加上像南瑾修覠这种人早就把童筱妃吃得一干二净。
听太后说起南瑾修覠,脑海里立即蹦出南瑾修覠吻自己羞羞的画面,小脸蛋马上被拿到蒸锅里蒸熟,红红的,热热的好像要喷出气来似的,她将头埋进太后的腰部,声音如同水滴草柔溺“太后你说什么呢!”
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走来,跪地行礼“太后有大夫求见。”
“宣。”太后正坐将童筱妃扶起,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太后身体近日不适吗?为何广招大夫?”童筱妃坐在她旁边,手撑起下巴问道,虽早就听说宫里广招大夫但也没听到是为什么事。
“安宁公主前些日子就得了一种怪病,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哀家也请过一些能人异士为安宁驱邪但仍无好转,这才命人出皇榜为安宁治病。”太后一一说来,愁容满面。
童筱妃为太后对欧阳舞蝶的关爱感到感动,她听王苏钺旭说这欧阳舞蝶并非太后亲生,欧阳舞蝶是一名宫女与先帝所生的孩子,自她亲生生母和先帝死后便由太后抚养,太后没有因为她出生卑贱嫌弃欧阳舞蝶反而对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上次在南瑾修覠的府上与欧阳舞蝶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那次见欧阳舞蝶看她在南瑾修覠的床上很愤怒的样子想来欧阳舞蝶一定很爱南瑾修覠。
“太后不必太过担心了,相信舞蝶姐姐她很快就能好的。”她给予太后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给太后一个拥抱。
当前来求见太后的那名大夫出现时,童筱妃差点被那人吓得跳起来,一脸不敢置信,愣是张大双眼,瞪目结舌“她!她……红翎!”那名大夫竟是失踪多时的红翎!她一时兴奋从太后身边屁颠跑到红翎身边,二话不说就把红翎抱住,可是红翎却将她推开面无表情,很冷淡,她呆若木鸡问道“红翎……你不认识我了吗?”
红翎依旧冷面相对,语中带刺“草民不敢高攀公主殿下,还望公主自爱名声。”
童筱妃对她无解,看了红翎一眼就依依不舍得走回太后身边。
“你就是自称能救安宁的大夫?”太后狭眼压眉问道。
“是,太后莫不是看不起小女子?”
“你会错意了,哀家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治得好就有赏赐,但若治不好你就好自为之吧!”太后说完就让人带红翎去欧阳舞蝶的寝宫。
当她们走到安宁寝宫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烈的腐烂味充斥着整个宫殿,在门外屋里守卫的侍卫和宫女无一不带着纱布捂鼻,但尽管她们都带着纱布依然能够嗅到刺鼻的味道。
太后命宫女掀开纱帐后,欧阳舞蝶半死半活,浑身还发臭,紧闭着双眼带痛苦表情,她的脸上开始从边缘溃烂到正面,样子让人惨不忍睹。
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的童筱妃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只是鼓着腮帮强忍罢了,她微微拉着太后宫袖,微怕“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
太后忧心忡忡,眼角闪烁点点泪光,叹息“就在昨日,宫女正替安宁换衣服的时候就闻到一股作呕的味道,结果才知安宁脖子后面已经开始溃烂了,现在她下半身臃肿且溃烂,还流血不止……”
一名宫女将盖在欧阳舞蝶身上的被子拉开,童筱妃捂住鼻子缓行上前,伸出脖子看向她下半身,结果发现居然有两三条小手指般大小的食虫在她的大腿上蠕动,看得童筱妃全身发寒,想呕吐。
红翎则一脸淡定,说道“这是蛊虫的一种,起初会在中蛊人的体内寄生,等到成熟的阶段就会从内部向外部突出,这种噬命的蛊虫会将中蛊人的五脏六腑全部吃个精光最后令其只剩一堆血骨。”
听红翎一言后,童筱妃面部表情崩溃,瞪大眼珠子,嘴巴在半空半张,流露出惊恐的神情;太后更是如此,被吓得连忙颠退几步,幸得有宫女扶住,惊骇中又有愤怒道“到底是何人竟下如此毒手!”
“太后……”童筱妃蹙着柳眉,去扶住太后轻声呼唤,平日里素闻这欧阳舞蝶任性无理取闹,但其行为也无过分,究竟是何人对她有如此大的仇恨下这般骇人听闻的蛊毒!
红翎站在她们前面,无人看清她此时阴险的笑容,发狠的瞳孔冰冷如刺;她将欧阳舞蝶扶起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从腰间掏出一颗棕黄色的药丸放入欧阳舞蝶口中,又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将血滴在其大腿上,只见那条条吸食腐肉的食虫全部都死了,纹丝不动,她让宫女用银色的筷子将虫子一条条挑出来然后放在药盅里又把一包白色粉末一起与虫子捣碎,她趁其他人不备的时候手运内力,一小片黑云萦绕着她的手最后跑到药引逐渐和药色混在一起,见药已成功,将红色药粉倒在一杯温热的开水里然后让人帮欧阳舞蝶饮下。
童筱妃见此举心生疑虑,虽说她对蛊毒不怎么了解可是也从未听说过蛊虫可以解毒,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这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