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贴对挂帐,一派喜庆气氛。
大门两边,贴出了一副对联:
郑陈茱萸长生地
秦晋山河不老天
门楣上,贴一横批
琴瑟和之
一大早起来,施念慈就随着父兄与小麻点等家人,出城到施家祖坟上祭祖。
初夏的肃州城外,早已是绿肥红瘦,生机盎然。
路边的田地里,农人们在忙碌。
官道上,不时地有商队在赶路。
施念慈许久未到郊外走动,今日里出来,感觉肺腑里都呼吸了清爽的空气,心情也便松弛起来。她让小元子撩开了车帘,俯首车窗之外,饱览这久违了的自然天地的一切。
祖坟里,看守坟墓的家人施财早已率人把墓道与坟茔收拾得利落干净,预备了香火等物。施乃千等人一到,在墓旁边的屋子里稍事休息,即开始了祭拜活动。
祭拜仪式烦琐而枯燥,施念慈并不感到有多么庄严和尊重,相反她觉得很累人,仅仅是给祖先磕头,就把两只膝盖都跪疼了,尽管是给她专门预备了跪垫的。
小麻点与施乃千的神情非同其他人,他们在施景芝的墓碑前,泪如雨下,痛哭失声,长跪不起,几乎晕眩过去。
祭礼完毕,施乃千与小麻点又专门到墓地旁边的一处小坟墓前,磕头烧香。这座坟墓前的墓碑上,空无文字。但施念慈清楚,这里面躺着的,是她们施家的大恩人老干棒。墓碑之所以没有文字,是因为老干棒死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就连朝夕相处的小麻点竟然也不知道。
祭祖回来,吃了离娘肉,梳洗打扮齐整,就坐在闺房里,等待迎亲花轿的来临。
辰时刚过,就听官井巷口外一阵鼓乐吹打之声,府门内外,立刻热闹起来。
鞭炮声大作,唢呐声催人。
小元子从院子里跑进闺房:“小姐,来啦。”
施念慈一身红装,把顶戴的红巾一把扯下来:“你慌乱啥呢嘛!”
“小姐,姑爷,他,也来了。骑马来的。”
“你快悄悄地坐好,少开口。”施念慈叮咛了一句,又把红头巾蒙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