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苏果?
相信全校师生心中都有这么一个疑问。
如果没看错,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似乎是老师吧?他竟然被一个学生逼到这种地步?
高年级的学生还好些,知道老秃瓢这么一号人物,那是教他们物理的老师。
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简直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老师和学生打赌,竟然还输了?
这简直是千古奇闻呐!
低年级的学生已经开始把苏果当成心中偶像一般开始崇拜,比起苏果,春哥简直弱爆了好吗?来年,他们墙头的海报该换成苏果的头像了,口号也得改一改了:信苏果,不挂科!
苏果?这哥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和苏果不是一个班的高年级同学,同样也在向前后左右四处打听。
好像不是咱们班的,咱班上可没这么一号猛人啊。
你刚才没听说吗?是四班的!
四班?待会儿解散了要不要去瞧瞧?我对这哥们挺好奇的。
那就瞧瞧去,我也挺好奇的,不见下这哥们真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算我一个,我也跟着去瞧瞧,这么一号猛人埋伏在我们身边,没有理由不去认识认识。
苏果听着隔壁队伍的议论,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出风头出到这步田地还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有那么一天,全校老师和同学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开始广泛议论,更没想到的是会是以这种方式。
小耗子站在苏果的前排,他回过头来看着苏果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小果子,听见没有?他们可都在议论你呢!想一下,要是我现在突然喊一嗓子说,你们要找的苏果就在这,你想会发生些什么事?会不会有人要找你要签名?
苏果苦笑着摆摆手说:可千万别千万可不想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小耗子打趣他道:这怎么能是猴子呢?这简直是明星一般的待遇!
算了,这明星我不当也罢。
真的不考虑考虑?小耗子忍住笑容问道。
不了,你要是敢喊,咱俩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苏果出声威胁道。
成,我不说还不行吗?说完,小耗子带着一脸遗憾的表情转过神去,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上的老秃瓢。
高台之上,老秃瓢已经开始动手脱衣服了。
他先是颤抖的解开了两颗上衣的纽扣,这时候底下开始爆发出一阵嘘声和口哨声。接着,老秃瓢咬了咬牙,一口气将上衣的纽扣全解了,一下子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背心,这时候底下开始有人喊:脱,脱,脱!
有一个人带头,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进来,最后,在场的几千名学生一齐异口同声的喊:脱,脱,脱!
带队的老师觉得不能任由学生这么胡闹下去了,开始加以制止,可是这时候学生哪里还肯听?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变本加厉的叫的越加大声。
老秃瓢脸色发僵,尴尬的在台上冻的直抖。
天气不冷,但也绝对不算热,早春三月的气候并不是特别怡人,春寒料峭大概就是形容这个季节的词语,太阳还没有开始持续散发热量,就连蒙在地上的一层白霜也才刚刚融化。
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融化是由固体转换成液体,需要吸收热量,所以会显得格外的冷,老秃瓢裸着上半身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原以为同学们看到他这副样子不说同情,至少也得网开一面,稍稍让自己感受到一丝温情,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人买他的帐,一个个神情亢奋如疯狗一样叫喊的更加厉害了,他一咬牙,索性将身上仅有的一件背心也脱了去。
背心除去以后,他抖的更加厉害了,但底下的学生还在一个劲的喊脱,看样子似乎是要他将裤子也脱去才肯罢休。
说实话,这种事他真的是做不出来了,要是裤子也脱了去,他这张老脸就真的没法要了。
老秃瓢看了一眼底下瞪大了眼睛瞧的仔细的同学,和周围拼命忍住笑容的同事,他突然感到很委屈。
对,就是委屈,委屈的想哭!
他抱着肩膀,神情悲愤的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没有发令枪的指示,他便开始围着操场的跑道跑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揉搓着身体四处。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长途跑步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还是在学生时代吧?
那个时候别说操场这一圈四百米远的距离了,就是一千五百米也不在话下,可如今实在是不行了,身体长期缺乏锻炼,偶然来一次高强度的运动,如何能承受的住?
还没跑到一半的距离,他便开始气喘如牛,身体乏的浑身没有一丝气力,看了眼还有一半的距离,老秃瓢长叹了口气,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终于,他脚步一顿,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整个人身体前倾,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塑胶跑道的坚硬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一摔直把他摔的七昏八素,眼冒金星。
冰冷的地面寒冷刺骨,可他却一点也不想起来。
此刻,要是地上能有个地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真他娘的丢人啊!
老秃瓢静静的趴在地上,可能这个姿势趴着不太舒服,于是他翻了个身。
一抬眼便看见面前有个黑影,不过由于阳光照射的原因,他没看清楚出现的这个黑影是谁。
老师,别跑了,起来吧,地上凉。那个黑影说。
看来是个好心的学生。
老秃瓢抬起手臂挡在眼前遮住阳光,他想看看这个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伸出双手的学生是谁?
看清楚那人面容的一刹那,老秃瓢呆住了。
面前的这个人是苏果,那个和他顶嘴,和他打赌,自己口中那个道德败坏的学生。
老师,起来吧,我扶你。苏果又重复了一句,还朝老秃瓢露出了笑容。
老秃瓢忽然觉得这个面容清秀的男生笑起来可真好看!
他想起自己刚成为一名教师的时候对自己说一番话:每个学生都是一颗参天大树的幼苗,至于如何成长为参天大树,需要园丁的辛勤培育,没有绝对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
学生犯错,老师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以后将绝不以学生的成绩论成败。
想起以前立下的誓言,他突然很想笑,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老秃瓢抓住苏果递过来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那个搀他起来的人会是苏果,是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苏果?
真的不能以学生的成绩来轻易否决一个人啊,看来是自己错了。
很离谱!
看着苏果真诚的双眼,老秃瓢用力揉了揉眼睛。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