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两人正是鱼行老板金富派出送信的人,他二人第二天下午来到迟家庄,远远看见有庄兵在路上站着,就犹豫着不敢往前走了,正想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关时,就听庄兵喊道:“什么人?到此干什么?”
“城里的,到山上采药的。”一个送信人回答。
“采药?采什么药?说说采什么药?庄兵看他们可疑,就盘问起来。
“看见什么采什么?还用你们管吗?”送信人不服气。
“上山采药不拿搞头?又没背罗筐,你们怎么采药?你们是狮子山的探子吧!”三个庄兵说道。因为在这已前杨冰曾交代过,注意来往行人,一是防倭寇的探子,二是防狮子山的探子。所以庄主就派出人在庄前路口日夜蹲守,今天看见这两人看到庄兵就犹豫不敢向前走了,觉得十分可疑,就盘问,越问越觉得可疑,便拿着武器来抓他二人。这两个人后退着拿出藏在干粮袋里的柳叶刀,与三人打了起来。庄兵的武功毕竟不如狮子山的强盗,三人打两人也是险象环生。于是,庄兵们一边打一边喊,喊声惊动了庄里的人,跑出来一看,看见庄兵与两个外人打仗,急忙报知庄主。迟庄主带着十几个庄兵来到现场,一看两个外人使用的是柳叶刀,估计是狮子山的探子,就叫道:“狮子山的探子你们听着:“放下刀投降,饶你们不死。”
两个送信人蒙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狮子山的,快跑吧,迟一会他们围上来就完了。两人一声叫,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就跑。
“追,快追。”迟庄主大喊。
庄兵们听到命令,奋勇追击,一直追出十多里路,追得两个送信人屁滚尿流。天黑了,他二人钻进了路边草丛,向野地里逃去才躲过这一劫。第二天,他二人再也不敢走迟家庄这条路了,绕道多走了几十里的路,还看见庄兵,还有衙役在山上搜查他们,吓得他二人急忙躲藏,往远了走,走了一段,又迷了路。待辨清方向,已经耽误了两天。千辛万苦的来到山口前,山大王与喽啰们已经埋伏了六天五夜。
原来杨冰带着孙勇和十几个衙役巡行到此,听说了此事,知道一定是狮子山在城里的探子,不抓住他们,怎么行?可在山上搜了一天,也没有看到抓到这两送信人,急忙赶回县衙将此事报告给县太爷。李士林听了暗暗点头想:这个鱼行老板果然是个暗探,这两人一定是他派出去的,以后可得好好防着他。没截住他二人就好,叫他二人把假情报送回去,叫强盗们在山上受苦吧,我这边也该出兵了。
山大王观察了一阵,就见两个人,后面没人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上来探路的了?抓不抓这两个人呢?”他问军师阎斌。
“大王,我看这两个人不是官兵的探子,倒像我以前派出的探子。”阎斌说道。
“哦,以前派出的探子,我都忘了,知道有他们在,我们就不派人下山了,白毫费银子,情报还不准确。我们在此白受了这么多的苦,回去必得好好收拾这个‘滑不溜’。”山大王说道。
“大王,我告诉过他们,不到最危急时刻,不准他们上山,一但山寨失守,我们就乔装进城躲在他们那里,再聚集力量,东山再起。”阎斌说道。
“好,有远见,那么你去见见他们吧,听听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山大王说道。
“大王,你也去听听吧,看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采取什么对策马上就定下来。”军师阎斌说道。
“有理有理,你先去叫住他们,弄明白了我再出去。”山大王说道。
“好吧。”阎斌答应一声就站起身来,大喊道:“来人站住,我是阎斌。”
两个送信人一听喊声,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人喊叫?停下来回头找,看见一个人从草丛中钻出来,喊叫着向这边走来。细一端详,认出来了,来人正是阎斌,虽然十年未见了,但还是能认出来。马上停下来,但还是有些疑惑,走进就问道:“老阎,你在此干什么?难道算准了我们今天要回来,是专门来接我们的?”
阎斌说道:“十年了,感谢你们还能认出我,怎么样?生意还好吧?你们此时来一定有重大的消息吧,我们听说县衙门要发兵来攻打山寨,在此设了埋伏,五六天了,官军也没来,我们这苦啊!可受够了。”
“啊?谁送回来的情报?县衙门以探好了路线,找到了新的上山的道路,你们在这再蹲几天,山寨就让县衙的官兵占领了。”
“什么?什么?”阎斌一听可就着急了,马上又说道:“大王也在此,你们快与大王说说吧,快来。”说完,拉着二人来到山大王面前。
山大王仔细一看来人,也认出来了,是当年一起上山的兄弟,马上说道:“这些年了,你们都好吧?这次回山一定有大事了,快说说吧。”
“大王,县衙门就要来攻山,现在说不定已经上路了,他们以探好路了,不在关口上山,在山口外的地方找到了上山的路。金富给县衙送了咸带鱼,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出来的。以前,鱼行也给县衙门捐过银子送过鱼,人熟了,县太爷才透露出来的。攻打山寨的原因也打听明白了,就是因为毕元来到山上,县衙门一定要抓捕他归案。”送信人简要的说道。
山大王一听就着急了,我们在此死埋伏着,他们若从别处上了山,家叫官军破了,十几年的打拼,十几年的积累就全费了,山寨不存在了,他不敢往下想了,大骂道:“好你个‘滑不溜’,给我弄的是假情报,这不是要葬送山寨吗,看我怎么收拾你,毕元这个狗东西,给山寨带来了灾祸啊,非杀了你们不可。还埋伏个屁,快撤回山口里去,检查山口两边,看那能上来人,准备石头,滚木,一旦官军上来就打呀。快,快,都起来,回到山上去。”
喽啰们一听,都欢呼起来,什么也不顾了,有的连刀都忘拿了,嗷嗷叫着往回跑。在山洼里呆了五六天,人人脸上都是污垢,身上都是泥,人也瘦了一圈,感冒了几十人,再等几天就会死人了。跑到山口上,所有的弓箭都丢在了埋伏地,还有十几个人刀也没拿回来,吃的用的扔的到处都是,山大王更是气呀,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些天也是够苦了,过几天再派人去收回来吧。
‘滑不溜’这些天是天天打听山大王的情况,他真希望大王打个大胜仗回来,可却是毫无官军到来的消息,原来预感叫县官和两个衙役骗了的事大概是真的了,那就是‘鬼难拿’和吴鬼子被捕了,他们供出了自己,他们不逮捕我,就是存心要骗我,传回个假情报,借山大王的手杀了自己。他暗道:你们好狠啊!山大王和喽啰们在山上受了这么大的罪,一个官军的人毛也没见着,回来还能饶了我,非杀了我不可。不行,这个仇非报不可,下山去,先杀了两个衙役,再找机会杀了狗官,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于是他对媳妇说:“我下山去了,去杀狗官,死活不一定,以后领着孩子自己过吧。”
“你自己去杀县官?那就是个死,为什么?咱们不去不行吗?”媳妇说道。
“不去?我带回来的情报是假的,叫县官把我骗了,大王在山上埋伏了六天了,吃苦遭罪,一怒之下非杀了我不可,如其在山上叫大王杀了,还不如下山去拼命,死了也是个烈鬼。我下山杀狗官死了,大王就会照顾你们娘俩的生活。”说着,‘滑不溜’夫妇都流下了眼泪。半夜时分,‘滑不溜’背了点吃的和银子,悄悄的来到山口,躲过极度疲劳熟睡的喽啰,通过山口,直奔县城而去。
山大王带着喽啰来到山口上,立即下令砍树搭窝棚,每个小队都打了几个窝棚,晚上睡在窝棚里,可比趴在山沟里强多了,山大王和军师睡在山口边上的房子里,也觉得舒服极了。一觉到天亮,起来又下令沿着悬崖检查,看那儿能上来人。听着喽啰们骂毕原和‘滑不溜’,也心火升腾,下令派人去找‘滑不溜’。中午时分,派出的人回来了,说出了‘滑不溜’的去向和动机。山大王心中倒是不忍,毕竟是在一起打拼了十几年的兄弟,不能眼看着他死在城里不救啊。于是他对阎斌说:“再找两个武功好的喽啰下山吧,帮他一把,最好能叫他回来,就说我不杀他,下山走到迟家庄时要饶道走,再把城里的情况摸一摸。要尽快回来,县衙门里有能人,别再出事了。”
阎斌答应一声,选出了一人,交代了注意事项就下山去了。
‘滑不溜’怀着一股怒气下山来,一到县城,又去他住过的旅店,因为与旅店里的人熟了,见了面都很热情,这叫‘滑不溜’稍稍宽慰一点。到了晚上,又来了一个人,‘滑不溜’似曾相识,但又觉年龄不对,商人打扮,怎么有点傻气?‘滑不溜’暗想。想攀谈几句,那人也不理他,包了一个房间就走了。偷听这个人说话,听口音不是当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顿好了,‘滑不溜’出去散步,再顺便吃点饭。晃晃荡荡的走出来,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轻松乐观的劲了,倒是有一种不详之感。
王姑娘三人出来巡查,老远就看见了‘滑不溜’的身影,王姑娘说道:“怎么?他又出来干什么?我们这两天就要出兵了,可得小心着。”
“必定有事,咱们跟着他,不知他有没有同伙?好好看看吧。”孙姑娘提醒道。
这时,‘滑不溜’向县衙的方向走,后面不远处有一个人跟着,三个姑娘马上意识到这个人是同伙,离得远,好互相掩护。
‘滑不溜’走了一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往回走,与那人见了面相互一点头,然后那人又往前走,而‘滑不溜’则又回到了旅店。
怎么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