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受命办案,气象一新。她带着巡行小组三人着公服仍然下乡,各庄的庄主都熟悉她了,她给每个庄子的庄主出主意:每个庄子都建立一个三五人的侦察小组,带着武器,在庄子周围巡逻,捕捉倭寇的探子,盘查可疑之人。这么一弄,各庄都有了专业的防碟人员,吓跑了几个倭寇的侦察人员。倭寇得不到准确的情报,不敢对那个庄子轻举妄动,只得暂到外县活动。受命办案后,她想:韩家小三被发配出城那天,韩老板中镖,有人发现有几个年轻人可疑,他们没有进城,而是向城外走了。只是韩老板想息事宁人,才没令家人追赶,没想到镖上有慢毒,竟然要了韩老板的命。他们若是贩私盐时的仇人,住在那个庄子里,也得有十七八年,平时难免流漏出报仇之意。轻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庄子里环境清幽,地方宽敞,好练武,特别是靠山区的村庄环境更好。仔细查访,必有蛛丝马迹可寻。来到每个庄子,先问有否倭寇的探子来。现在,听到的都是一片太平之声。但杨冰总是说:“不可大意,照常巡行,有时间抓紧练武。”
庄主们都说庄里的后生们白天务农,夜间练武,练武的事从不敢荒废。一到夜间,年轻人都来到庄主的大院里,集体练武,也有专人教。
“哦,我明白了。”杨冰想起来了,凡是庄主的大院里都有兵器架子,上面刀枪勾叉锤什么都有,这就是练武用的。
“好,好,练兵器,还要练拳脚,练轻功。”杨冰说道,也是套话。
“练拳脚的有,练轻功的少,没有师傅教,练不成,我们这没有练轻功的。”
杨冰费了五天的时间,走了十几个庄子,听到的都是这种话。难道我的思路错了?她有点泄气。山区的庄子只有一个迟家庄没去了,这个庄子就在山区,离县城较远。庄子隐藏在万绿丛中,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庄民半农半猎,生活富足。从宣嚣的城市来此,顿觉心旷神怡,呼吸顺畅。这里,杨冰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四匹大马来到庄主大院,庄主急忙迎接出来,热情让进客厅,并问道:“小杨差官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了,现在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防备倭寇吗,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倭寇的探子来过?”杨冰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问道。
“山里的民风彪悍,出去打猎的人都担负着防倭寇探子的任务,他们吃了一次亏再也不敢来了,前几天他们来了三个人,以买皮子为名,转了很多人家,我还招待他们,在这吃了饭,喝了酒他们就大意了,走时在外解手,被一个猎手回庄时看见了,跑回来告诉我。一说有倭寇,大锺一敲,在家的青壮都来了,大家拿起钢叉弓箭,几十人就追了出去。那三个小鬼子还在得意,一听人们的喊声,吓得尿了裤子,飞身就跑,可他不知道我们这小伙子很多人都会轻功,追了几里地就把他们追上了,二十多支钢叉把他们围上了,打斗一小会就把三个倭寇全刺死了,身上全是血窟窿。第二天,又来了三十几个倭寇收尸,被巡逻的发现了,回来找呼人,我们出去五十多人,到了那一阵箭就射倒他们七八个,小鬼子一边拨打,一边后退,叫我们追出十几路,追得他们都吐了血,跑不动的几个都被杀死,他们怕猎人的钢叉,再也不敢来了。”迟庄主讲的是眉飞色舞,豪气冲天。
“哦,小鬼子怕猎人的钢叉?真是好事。杀了倭寇怎么没到县衙报功请赏?”杨冰听了迟庄主的话十分高兴,一是抗倭打了胜仗,二是听说这里的人会轻功,觉得真是不虚此行。可怎么问才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杨冰有点费心思。
“杀了十九个小鬼子,小事一桩,还报功?这么远的路,谁有那个工夫?小杨差官告诉县太爷一下就行了。”迟庄主答道。
“这倒是行,不过,倭寇们最是小心眼,报复心极强,以后可要多加小心,防止他们聚集了很多人时来报复,一旦叫他们得势,那就损失大了。”杨冰说道。
“不怕,明天,我在庄门前的路上多挖些陷井,设一些努箭,让他们到不了我的庄前就先死一些人,让会轻功的人到他们背后放箭,你来追我就跑,你还追不上,不追就射,专门捣乱,气也气死他,他们的力量就会被牵制住,知难而退。交手战时我更不怕他,我有圆圈战术,十几个人成一个圆圈,人是一个挨一个,中间还有三个人,那面有敌人就帮助那面,我们的钢叉长,鬼子的东洋刀短,他们只有被杀的份,没有还手的份。”迟庄主是胸有成竹
“会轻功的人多吗?能跳多高?”杨冰问道。
“会轻功的人有十几个,这房子一窜就上去了,瓦还踩不坏。”迟庄主介绍道。
“有师傅教吗?”杨冰尽量问得随便一些。
“以前有,现在没了,五年前走了。师傅走了,还有三个徒弟也跟着走了。前一年在县城见过他们,也不知他们在县城以什么为生?”迟庄主说道。
“在此土生土长,为什么走呢?”杨冰又问。
“他们随然也姓迟,但二十年前不在庄里,在外背私盐卖,后来回来不干了,小孩子爱学武,出去找了一个师傅回来学了十来年,五年前都走了。什么原因走的,我们也说不清。”迟庄主说出了原因。
“哦,还这么复杂?你也没好好关心他们,问一问。”杨冰似乎责备迟庄主。
“他们出去的时间长了,与庄里的人不随和了,去,留我都不管。人家也不和你打招呼,你想关心他们也不行,再说,人家也不领情,你怎么关心他们?”迟庄主多少有点怨气。
“功夫学成了吗?都会些什么功夫?”杨冰是步步追问。
“听说学些刀剑,轻功,暗器什么的。庄里有些小青年跟着学,我去看过一两回,他们那个师傅说是什么派的,整天神神秘秘的,我看不惯。他那个师傅一高兴就怪叫,像一种鸟叫,听着吓人,他的徒弟们都学会了,有时也学着怪叫。他走时说过,有谁欺负他的徒弟,可找他报仇,他说这话特招人反感,好像是对我这当庄主说的,好像我专门欺负他徒弟似的,我是那样人吗?真是岂有此理!但我还得感谢他,他教会了庄里一些小青年轻功,打猎,防倭寇都能用的上。”迟庄主说道。
杨冰是越听越明白,想了一下,为了验证对方的轻功,她说道:“迟庄主,我也会轻功,不知我的功夫能不能赶上他们的功夫?”
“杨差官的功夫一定是上乘的,要不县太爷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呢?”迟庄主恭维道。
“今晚我们不走了,在此住一宿,看看你的庄民们的功夫,我与他们一比高下,不知迟庄主意下如何?”杨冰好像好斗心甚重,才说出这话的。
“好哇好哇,今晚可一饱眼福了。”接着,迟庄主吩咐备酒,招待县衙的四位差官,待晚上看热闹。
晚饭后,庄兵们陆续来到庄主大院,待人齐了,迟庄主对大家说:“今晚我们先看县衙杨差官的轻功表演,然后呢,谁有胆量与杨差官比试一下。”
“嗷,嗷。”庄兵们欢叫起来。
杨冰走出客厅,来到庄兵中。院里多处挂着灯笼,灯光随然不甚光亮,但庄兵们还是看出杨冰的美丽,便围上来。杨冰看庄兵们围了上来,一纵身便跃上了客厅的房顶,轻轻落在瓦上,没有一点声音。
“啊,这么快?好功夫,县衙门真有能人。”一个庄兵说着,也飞身上了房,有点声音也不大。
杨兵明白了,进县衙的人和这人的轻功水平相差无几,多少有点声音,否则,不会被哨兵发现。跳下来说道:“还有谁能跳上这个房子?”
又出来四人跃上了房顶,就是都有声音。
“还有谁?还有谁?”杨冰喊道。
“还有三人,比这再高一点也能上去,只是他们走了好几年了。”一个庄兵答道。
“他们叫什么名字?”杨冰紧接着问道。
“叫什么来着?迟志君,迟志民,迟志仁,哥三个,他们的妈妈还在不在了?”这个庄兵对事情记不全了,疑问着。
“他妈去世了,他们才走的,好像要办什么事去了。”又一个庄兵答道。
“好,大家的功夫不错,以后好好练,平时多留汗,抗倭寇时就少流血。你们有没有会打镖的?会的漏一手。我们县衙门有一个孙姑娘会打镖。”说到此处,话语戞然而止,面色似有不悦。
“只有迟志君会打镖,是他师傅给他几只镖,别人都不会。这种东西不好打造,没法学。”
“哦,是的。好吧,我练一套剑法你们看看。”说完,杨兵练起了剑法,开始动作慢,后来是越来越快,渐渐的只见白光,不见人影了。练完停下后,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庄兵们觉得今晚不虚此行,杨兵也觉收获很大。
第二天早上,杨兵四人告辞出来,迟庄主,庄兵们都来送行,迟庄主一再要求杨兵再来,好好教教庄兵们的剑法。
杨冰一回到县衙,就将在迟家庄听到的情况向县太爷做了相细的报告,李士林听了大为高兴。原来觉得非常难的事,没想到被杨冰轻而易举的给侦破了,果然是报复寻仇。这个小女子年龄不大,智慧不小。好好培养锻炼一下,将来是个不错的办案公差。知道了作案人的姓名,但人海茫茫,怎么找到他们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