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拒不认错,反而作出错误决定。他想:这事老子一定不同意,但母亲护着自己,把人送走,我就来个死不承认,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县衙门没少用我们家的银子,怎么也得网开一面。随即叫打手们往外送人,他们推搡着父女三来到后门,打开后门就往外走,就听一声大喝道:“把人交出来。”
打手们一看,五个衙役手提腰刀,一字排开堵住了后门,后边还有几十个百姓指指划划,大吃一惊,急忙将父女三人拉进来,关上后门。
猎人父女三人见有衙役,知道县衙得到了报告,就大喊道:“就命啊,救命啊,县太爷救命啊。”
打手们急忙上来唔嘴,连踢带打,将人拉到盐库里。
韩三听说衙役将后门也封锁了,有点慌张,听说藏到盐库里的盐垛后面,堵上了嘴,这才放下心来。来到前门探出头来说道:“李班头,我没抢什么人,他们不同意,我就放了他们走了,人不在我这里,你叫我怎么放人?你们回去吧,将百姓都赶散了,改日我请你喝酒去春院。”他看到围观的百姓有几百人,把街道都堵住了,真有点害怕了。
李班头听了忙说:“韩三爷,我的衙役亲眼看见你们将人绑着带回来了,已经报告了县太爷,你说没有也行,得让我到里边搜查,你还得到县衙与老爷亲自说去,这么一说就叫我走那是不行的,我也作不了这个主,你就饶了哥哥吧。”
韩三一听,怒从心头起,大声的说道:“进来搜查不行,我们丢了东西你担当不起,本大爷没有工夫到县衙去,有事就叫常喜来自己来吧,他不就是个七品芝麻官吗,有什么了不得的!”说完,将大门关死,回去了。
李班头再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知道自己所估计不错,急令一个衙役回县衙报告,自己在此受守着。
李士林听了报告,立令李宝刘平带二百名士兵,并与师爷一起来到韩家大院,喝令开门。
此事惊动了老夫人,听说县太爷来,只得开门迎接。因为吴鬼子火烧妓院的事,她对县太爷能迅速破此大案十分佩服,捐银子修城门也是十分情愿。今天自己三儿子惹了祸,县太爷上门要人她觉得是小题大做,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无须这么认真。但又不得不以理相待,请到客厅待茶。
大门一开,刘平指挥队伍先进大门,把重要的地方都站上人,戒备起来。李宝与三个姑娘陪同县太爷来到客厅,老夫人接着,见着王姑娘格外亲切,拉着她的手抚摸着。
宾主坐定后,老夫人令丫环去将韩三找来。韩三见县太爷亲自来了,才知道把事闹大了,但还想耍赖把事糊弄过去,来到客厅对李士林一揖,算是行了大礼,然后说道:“是我一时糊涂,想买个姑娘作妾,但他们爷几个不同意,以放他们走了。并不在宅子里,惊动了县太爷,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罢又是一揖。
李士林对此事虽然很气愤,但总觉得韩老板在打倭寇,抓毕元,建立队伍时捐过银子,又修城墙安城门,贡献不小。今天的事,只要韩三能将人及时放出,赔礼倒欠,赔偿损失给治伤,就可以不论罪处罚。他将这意思对夫人与韩三说了,但韩三怕丢面子,再就是他从来没给什么人倒过欠,赔过什么损失,根本就不同意。于是就说:“他们已经走了,你还找我要人?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要缺银子,可以找他们要,别找借口来敲诈勒索。”韩三一指他老母亲。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李士林见韩三耍起了赖,强词夺理,也动了气,刚想再说话,这时李班头领着一个衙役来了,对李士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往外走。李士林知道必是有事,当着韩三的面子不好说,就跟着出来了。来到外面,李班头高诉李士林说到:“后门那我派去了五个人,刚才,韩三的打手要把那父女三人弄走,被衙役堵了回去,他特来报告。”
“好,堵得好,你想的周到,现在,再去几个人,坚决堵住后门,别让他们把人转移走了。”李士林听了报告,心中有了底,表扬了李班头,又叫增加力量。
李班头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出得门来,又挑了五人去后门。这五个人,都是武功很好的,足以挡住打手们冲出后门。
李士林随即回到客厅,对韩三说:“你还是尽快把卖艺的父女三人交出来,赔礼道欠,包赔损失。我念你父亲对县衙有贡献,不追究你的罪责,你看如何?”
“什么?我有罪?我何罪之有?我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人,请你这个七品仔麻官带你的人走,我这里不欢迎你。”韩三有点气极败坏,完全失去了理智。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没有,我说有。现在我要搜查这里所有的房间和仓库,搜出来后,也追究你的罪责。现在,你不得随便乱走,听候处理。”接着,又对刘平说:“出去传令,立即搜查,一直搜到人为止,任何房间,仓库都不得漏掉。”
老夫人听到此话,忙问道:“县太爷,这是为何,难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老夫人,你到外面看看,百姓都有上千人在此,他们亲眼看到你家三儿带着十来人将卖艺父女三绑了回来。群情激昂,处理不好,要出大事。刚才,又想将人从后门送走,被衙役堵了回来。他还不认错,不放人,叫我怎么向围观的百姓交代?这人在这里,一旦出现人命,你可担当的起?”李士林问道。
一听县太爷这么说,老夫人才相信事情是真的,众多百姓在此,可不是好事!因而急问韩三:“有没有此事?若有,快点放人!你父亲不在家,你就惹祸,他回来还不打死你!”
“娘,别听他的,人早就放走了。”韩三说道。接着又对李士林说道:“常大老爷,你搜查我的家,不给我面子,行!但是,你若搜不出来人怎么办?”
“搜不出来人我给你赔礼道歉,赔偿你的损失。我若搜出来,就办你的罪!”李士林说道。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极其严肃,令人生畏。然后对李宝说道:“你出去带人将各出监视好,严防他们将人转移走。”
李宝答应一声走了,三个姑娘在客厅觉得有点担心,这要是大批打手来怎么办?老爷的安全重要啊。
大约有一个时辰,李宝,刘平回来报告说:“全搜查到了,没有搜着。”
韩三一听,笑了。他说:“我的常大老爷,我说没有,你说有,你也搜了,没搜着吧?你给我道歉赔偿损失吧,我也不多要,三千两银子,拿来吧。”那个嚣张劲叫人看了都恶心。
李士林马上答道:“你现在不用嚣张,你藏得再秘密?还能比毕元的暗道秘密吗?走,我去看看。”
李士林一走,大家都跟着。路上,李士林问刘平:“所有的地方都搜到了吗?”
“都搜到了。”刘平答道。
“我再看一边,前后门都有人看着,又有百姓围观,人走不出去,那就一定还在院里。只要仔细的找,就一定能找到,除非他们能飞出去。”李士林说道。
这个大院子,比县衙大院还大,主要是盐库多,十几栋盐库,每栋都有一百步长,分两排,排列在后门附近。李士林看着,想着:他们在后门没出去,一定是就近藏在这十几栋盐库里。盐库里有盐,库外还有盐垛,用扇布盖着,有几十个工人在干活。李士林带着一百多人来到此处,重新搜查,一个既不是工人,也不像打手的人在远处站着,引起了李士林的注意,他看县太爷注意他,一甩手,又似一指,看他手指的方向是最后排的一栋盐库。
那人指罢,不紧不慢的走了。
李士林见那人走了,想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是给我们指示方向吗?待这边搜查的差不多了,李士林对李宝一招手,李宝带着十几个士兵就过来了,然后向最后的一栋盐库走去。来到库前,见大门锁着,仓库前有十几个工人在扛盐,在院里垛垛。门前还有几个打手,挂着腰刀,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这种状况,李士林就明白了,卖艺父女三人一定在此库里。为了安全起见,李士林急叫王姑娘通知李班头,刘平带人都过来将仓库包围起来,也通知韩三过来,叫他开门。
待人到齐了,韩三也来了。他说:“县太爷,刚才刘队长都搜过了,里面没人。”
“搜过了也要搜,快叫你的人把门打开!”李士林说道。
“你们谁有钥匙?过来把门打开。”韩三喊着,手却在做着小动作,意思不要。喊了几句没人应,他就说:“这拿钥匙的人到那去了呢,没有钥匙也进不了门那。县太爷,这库里也没人啊,你就别进去了。”
“韩三,你别耍滑头,这个库我是非进不可,你快找钥匙,没有钥匙就砸锁。”李士林警告他说道。
“钥匙是找不到了,你要砸就砸吧,里面没人怎么办?”韩三问道。
李士林此时一看韩三这样的态度,更坚信人就在里面。对李班头说道:“叫人砸锁。”
“是,老爷。”随即叫两个衙役前去砸锁。两个衙役抽出腰刀来,用刀把去砸锁头。当当几下子就将大铜锁砸坏了,就在衙役拔铁门栓时,一支箭带着风声,从盐垛上飞来,砰的一声扎在衙役的后背上,衙役大叫一声倒了下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暗箭伤人?”三个姑娘立刻展开轻功,跃上盐垛。只见一个打手手持弓箭,还要射第二箭,已经拉圆了弓,说时迟,那时快,孙姑娘手起一镖,正打在那小子的前肩上,那人‘啊呀’一声大叫滚下盐垛,箭飞上了天。
士兵们冲上去,将他拖到县太爷面前。那人无力的说:“教头,你可将我坑了。”
李士林马上反应过来,叫道:“谁是教头?”
没人应声,但打手们都扭头去看一个人。李士林一看,正是甩手给自己指示方向的人,来不及多想,马上喊道:“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