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倩摇着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董事长一直一个人在里面。”
杨赫没有提出质疑——他已经瞥见了这个位置上空的一个摄像头——周泰已经去调录像带了——如果这个女人说谎,很快就会被拆穿,他相信她没那么傻。
“那么,在九点以前呢?也没有人进出过吗?”他想了想,又问出一个问题。
“我们九点钟才上班。”李倩说,“不过每天我八点半会过来,打开门让保洁员进去清理办公室。”
保洁员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瘦小干瘪,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冷水中已经有些变形,而她所穿着的是大着她身体一号有余的蓝色工作服,杨赫总觉得她这身制服有些眼熟,好像是他见过的某个监狱的囚服——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说法也可以是正确的——因为很明显,贫穷就是她的监狱。
“我叫,叫,叫周淑芬。”保洁员大概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战战兢兢地用手使劲扯着自己的衣角,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杨赫从她的叙述中得知,几乎每天早上,她都要花去半个小时专门打扫这间董事长办公室,而其中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跪在地上,用抹布将白色大理石的地板砖一寸一寸地擦得锃亮,而她擦地的顺序是由里朝外——所以办公室里没有留下她的脚印。
杨赫始终用和蔼可亲的口气询问着保洁员各个细节,让这样一个又辛苦又老实的女人不安是件不太人道的事情。
“老板很爱干净的,”她说,“杯子是不许我碰的,他不喜欢人家碰他私人的东西,一般都是李小姐去洗杯子,所以我从来都没有碰过他的杯子。”
事实证明李倩没有说谎,记录显示她的确在10点钟打过电话进董事长办公室,通话时间1分钟,她也一直没有进入办公室——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排除嫌疑——因为要毒杀顾瑞丰,她依然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但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又为什么要采用这种置自己于首要怀疑对象的方法呢?
在送走保洁员之后杨赫又回到了办公室,这里是三十三层楼——无异于三十三重天——封闭式窗户——苍蝇也飞不进来。
换句话说,顾瑞丰如果不是死于自杀,不是死于李倩之手,那么就是死于密室谋杀。
杨赫又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儿,他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密室杀人的——虽然他平常也看侦探小说,也会对那些精致的密室杀人技巧感到惊叹——但事实上,至今为止,他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密室。
不管怎么样,要解决一个貌似密室的问题,首先要做的是理论上的无懈可击。
“建筑图纸!”杨赫叫人找来了董事长助理张子锋,“我现在马上要一份这层楼的建筑图纸。”
图纸被拿来了。
杨赫很快发现他这个决定是无比英明的。
“这里,”杨赫指着图纸上董事长办公室的南面说,“图纸上原来规划有一个小房间,为什么在现场没有看见?”
“噢噢!”张子锋尴尬地支吾着,脸涨得通红,“这个,这个,是我们董事长的密室……有一堵假墙,就是办公室的挂着油画《秋天的麦穗》的那一堵,油画其实是道门,门后面就是那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