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发现王虎 (1)
小蚁分析正义寨既然在这里劫人，就应该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离开村子后，他一连打听了很多人有没问到正义寨坐落在哪座山头。被他问到的人要么一脸茫然要不就是象看到怪物一样落荒而逃。从那些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正义寨有多“正义”。
出发之前，小蚁就想好了对策。他不想用对付五台山响马的办法对付正义寨。毕竟他不想杀太多人而且误伤了王虎老兄也没法向王叔交代。这次他打算智取。
小蚁往东方和南边各走了一百里，依然没看到象山寨的建筑物。他在一片青葱的树林中停了下来。无奈之下，他选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祭起了一道符咒，用五行正法中的拘神术召唤土地。他的修为实在低得可怜，连山神都使唤不动只能唤出土地这样的小仙人，还不知道土地会不会给他面子……
符咒被小蚁身体里的纯阳之火烧成了飞灰。小蚁等了足足一时三刻。别说土地，连鬼影都没看见半个。“没天理，要是疯爷爷在这的话，嘿嘿！”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土地现身。小蚁正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只见他身前一丈处的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块突然象蛋壳般裂成了两半，瞬间又合成了一个整体。从裂口处钻出个矮胖老头，他矮点也就罢了偏又拄着根比他至少高出两个头的虎头拐杖。一席拖地的宽袍也没能罩住他圆咕隆咚的肚皮。乍看上去，倒象是跑江湖的小丑。
只有传说中的土地才会打扮成这副怪模样。感叹世风日下连神仙也这么势力眼的同时，小蚁不敢怠慢，客客气气地施礼道：“晚辈不得已打扰大仙的清修实有苦衷，敬请大仙海涵。请大仙明示正义寨位于何处，晚辈感激不尽。”
小蚁这次实在是倒霉透顶，他一不小心召唤出了一个大土地。只见土地大模大样地绕着小蚁转了一圈，前前后后仔细地把他看了个清楚。倚老卖老地斜着一双三角眼，道：“你们这些家伙也真不知道规矩，不知道我们神仙很忙吗？不要动不动就把我们请出来，要是老夫累坏了，谁来保护仙界的安宁！哎，也罢。老夫身为堂堂七品仙人，怎么能和你这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念你初犯，磕个头留下点心意老夫就勉为其难放你一马。”
土地一边悄悄地掂量小蚁“那点心意”的分量一边在心里把小蚁骂了个狗血淋头。城隍那吝啬的家伙难得大方一回请他吃饭。正吃到高兴的时候，就被无行正法拘了来（后面还有好几道主菜没上）在看看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到是有些修为，土地也骂够了，气消了多半，和颜悦色起来。
小蚁对天界的事情很感兴趣，问了土地许多希奇古怪的问题。很多问题土地也是一知半解，他知道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蚁知道了这个土地叫陈大年。
天界是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修真者修炼到白日飞升的程度后所去的地方。陈大年和他的城隍朋友都没有到过天界。只听说过天界位于第五重云霄和第七重云霄之间的大片区域。具体的方位他们这些阴仙没一个能说的清楚。
天界诸仙按修为高低依次划为天君，金仙，上仙，大仙，下仙几大类。天君自然是天界的统治者。金仙包括大罗金仙小罗金仙阿难金仙三种等级。上仙分为了上八洞中八洞和下八洞。大仙主要指在天界的军队中任职的武官。下仙的范围相对大的多了，有天，地，鬼，妖，阴，兽，魔等分支。
遗憾的是陈大年也只能说个大概，详细的情形他也不太清楚，毕竟他只是个小阴仙。陈大年的诉说很生动，小蚁对天界的认识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很自然地联想到疯爷爷给他讲解的修真的几大境界，暗暗猜测不知道天君是否攀越了逆天的境界。
天君本来就是天的化身，他干吗要逆他自己？想到这点，小蚁不由为他“可爱”的想法发笑。
经过两个时辰了调息，又吃了土地拿出来的恢复真元的丹药，小蚁体内的真元也恢复了几成。他即使不用真元，应付一般山匪也是绰绰有余。问清了正义寨所在后，小蚁立刻运起缩地术，身形化为一道轻烟，破尘而去。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次此山中。其实小蚁最初察看的时候，已经找到了正义寨的山头。只是正义寨不象其他山寨在山峰上安营扎寨，而是在一座两山相交的山谷中开辟出了大片领土出来。
据陈大年说正义寨三年前还只是座很普通的小山寨。不过聚集了百十号人经常袭击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城镇。三年前一个自称熊霸的神秘高手只身挑上了正义寨。他空手连败全寨十余高手，双掌硬生生将前任寨主撕成了两片。
熊霸名正言顺地当上正义寨大寨主后，举兵攻下了距此最近的汉阳城，将汉阳城洗劫一空后，熊霸又效法相继扫平与汉阳一衣带水的正阳，德阳两城，声势大增。当朝帝王龙颜大怒，派出大军剿灭熊霸。熊霸却和正义寨几百号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此后方圆几百里内不断传出熊霸劫掠青壮男子的消息。
小蚁的心里虽然有点忐忑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他的性格在疯老头的影响下改变了很多。但他天性中的刚毅一如从前。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前面是油锅也会不加考虑地跳下去。
小蚁按陈大年指点的路线寻找去了。
彩云出岫，岗岭四合。两座挺拔的高山出现在小蚁眼前。一快高约五丈，宽逾三丈的小石山堵在了两山相接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
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石山周围长满了杂草，不时有野兔野鼠等小动物在草丛中出没。
小蚁心道要不是陈老哥提醒，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正义寨居然会坐落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后面。小蚁在石山前徘徊了许久，苦思进山的合理办法。小蚁正想得头大，只听一声暴喝传来：“呔，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小蚁循声望去，两名身披皮甲手执长枪的彪形大汉从石山后闪了出来。这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满脸横肉生了一双豹形环眼，另一个长眉细眼看起来要顺眼一些。
满脸横肉的山匪一抬手，枪尖顶在了小蚁的胸口上。
小蚁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上却不露出任何痕迹，他战战兢兢地举起手，眼睛瞟向了地面。同时用颤抖的声音道：“大，大王，小民是来寻宝的。”
两个山匪对望了一眼，满脸横肉的山匪持枪的手臂往上伸了伸，枪尖移到了小蚁的下巴前，恶声道：“寻宝？寻什么宝？你要敢说半句假话，大爷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另一个山匪很配合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加强效果。喂狼？嘿嘿，你们两个笨蛋还不知道小爷我可是狼祖宗。小蚁脸上依然是诚惶诚恐的表情。他的眼珠盯着明晃晃的枪尖直打转，连颧骨上的肌肉都抽到了一起。
还以为是什么人敢来撒野，原来是个孬种。
持枪的山匪得意地大笑几声，收回了长枪。小蚁赶紧摸着胸口，小声道：“吓死我了，两位大爷，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持枪山匪闻言对着小蚁鄙弃地啐了一口。
另一个山匪皱皱眉头，不耐烦道：“胡扯什么，不想死就赶快说你来这找什么宝贝？”
小蚁左右张望了一下。他凑过头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小民看异志录上记载，这两座山在古时候一座叫参山一座叫王山，合起来就是参王山。两山相交的山腹里有千年参王。这种参王在市面上是无价之宝，找到一颗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小蚁情急之下胡诌了一通，能不能骗过这两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就要看天意了。
两名山匪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参王。何况人参一向都在北方寒冷的环境里生长，这里地属南方，按常理说也不可能出现野参。但小蚁说的有鼻子有眼又不象说谎的样子。尤其在说到无价之宝的时候，小蚁的瞳孔骤然收缩满面都是贪婪这色，无形中更增加了几分说服力。
他们把小蚁丢在一边挪到十几丈外的地方嘀咕了一番，长眉细眼的山匪建议直接把小蚁做翻了事。满脸横肉的山匪见小蚁长的很壮实心想留下这小子做点杂物倒也不错，便劝说同伴留下小蚁一条小命。他们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把小蚁带回去交给寨主发落。
小蚁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山匪正在合计如何处置他。这时他反倒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马上宰了这两位仁兄，不过如此一来再想混进去救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两名山匪不知道他们刚才已经在鬼门关附近转了一圈。满脸横肉的山匪走过来笑嘻嘻（比哭还难看）地拍拍小蚁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找不到什么参王了，不如加入我们山寨，大伙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你觉得怎么样？”他的口气还算和气，但两支闪着寒光的长枪正在小蚁眼前示威性地左右摇摆。
这么容易就混进去了？小蚁彻底无言了，两名山匪一前一后押着小蚁走进他们现身的那条通道。这条通道十分狭窄，连转身都很困难。
走了一百多步，转出了通道。小蚁的眼前豁然开朗，两山环绕的腹地中有一块大约上千公尺宽阔的谷地。靠近山脚的地方架了一座丈高方台，方台上放着一把虎皮交椅。这想必是熊霸训话时座椅。
小蚁的视线转了一圈，这才明白为何一座小石山就能把两山相交的接口处堵得这么严实。他方才从外看时象是两座山连在一起，进来后才发现其实根本就是一座山。这座山形状很是奇特，两个突出的部分向外拱出，很象一只葫芦。而进山的入口正是葫芦嘴的位置。
小蚁目光所及，没看到任何房屋之类的建筑。倒是在两旁的山壁上开有密密麻麻的洞穴。洞穴大小不一，间隔的距离也不一样。
进来之后，那个长眉细眼的山匪向满脸横肉的山匪耳语了几句，匆匆向左边一个较大的洞口走去。
小蚁本想和满脸横肉的山匪搭话又怕节外生枝，索性低头思索起怎么着手找出王虎。
静下心来，小蚁突然想到这伙山匪不应该这么大意，贸然地把一个陌生人带到他们的老窝，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小蚁凝神想了片刻，他一下醒悟到是哪里有问题了。偌大的山谷除了他和满脸横肉的山匪老兄，空荡荡的就象一座没有生气的死谷。
“正义寨果然不象我想的那么简单，刚来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哈，反正这里也不会有吃人的妖怪”小蚁打定主意后内视了一遍真元运行的情况，抱元守一，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的思绪刚转回来就见长眉细目的山匪带着一个白面无须、极为英俊、神情冷峻、身穿儒衫的青年男子奔了过来。
那人看了小蚁两眼，面无表情道：“跟我来！”他也不等小蚁回话，当先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小蚁耸耸肩，跟在了他的身后。走了几步后小蚁偷偷地用眼尾的余光瞄了一下先前拦路的那两个山匪。满脸横肉的山匪和长眉细目的山匪正对着小蚁的后背指指点点地低声议论着。
小蚁心道：“果然骗过了这两个笨家伙，哈，我的表演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不过我也不能太骄傲，朝着超越疯爷爷的终极目标，努力！”他洒然一笑加快了脚步，追上领路的白面山匪后，笑道：“英俊的大王，能不能告诉小弟我们要到哪去？”
既然已经混进来了，小蚁索性表现得更“白痴”一点。实际上，他本来也很喜欢随意的风格。英俊的大王？白面山匪停下脚步，冷冷道：“我叫申先。”说完自顾自地提步便走。
神仙？白面山匪说得太快小蚁没听清楚。误听之下小蚁不禁有些愕然。他这一发愣，申先已经走到了五步开外。
申先这人一脸别人都欠他钱的冰冷表情，连五官都往外冒着冷气。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是那种讨厌“沟通”的人。小蚁疾走几步跟上他，没再开口。
两人走到一个靠近方台的山洞前。申先望了小蚁一眼，垂手走了进去。片刻之后，申先出现在洞口，他点点头示意小蚁进洞。
山洞内部修整地很整齐，方方正正象一口大棺材。小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进来后第一印象确是如此。山洞里没有点灯，正对着洞口的墙壁上按北斗七星的形状嵌着七颗猫眼大小的夜明珠。此时，正发出朦朦胧胧的白光。
夜明珠下方挂了一颗熊头。熊头在白惨惨的珠光下甚是可怖。虎眼已被剜去，眼眶里镶着两颗血红的珠子。血珠忽明忽暗的闪动着，烘托出诡异莫名的气氛。
一把和外面样式相同的虎皮交椅倚在左侧墙壁最里端的位置，一个黑衣人端坐在虎皮交椅上。小蚁看着他，竟产生了他已经和山洞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就是熊霸？黑衣人的脸部面对着另一面墙壁，小蚁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除了鼻梁很直很好看，小蚁不觉得黑衣人和传说中的熊霸有半点相同之处。如果黑衣人真是熊霸，凭感觉，小蚁有把握在几三招里解决掉他。小蚁甚至产生了挟持黑衣人逼他交出王虎的冲动。想归想，在没找到王虎前，他决不会轻举妄动，而且他也很想弄清楚有多少人和王虎一样，被迫加入正义寨。
“名字？”黑衣人先开了口，他的第一句话只说了两个字。老大就是不一样！这的人除了那两个笨山匪外都好有个性。小蚁一边想一边脱口道：“王阿牛。”黑衣人继续问道：“住？”小蚁一楞，马上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道：“汉阳城外王家村。”“多大？”小蚁赶紧接道：“还差两个月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