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钱是怎么来的 (2)
围观的人无不听得面面相觑，更觉得疯老头道行精深高深莫测。小蚁还要坚持，跪在算命摊前不肯离去。疯老头猛喝道：“痴儿，还不快去！”小蚁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小蚁的身影刚一消失，众人便疯了似的你推我挤的一拥而上：“老神仙，给我算一卦。”
“去去，后面排队去，你怎么能说神仙老呢？神仙前辈这是老当益壮，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明明是我的位置，你敢抢老子的位子？”
有人嫌光动嘴还不够过瘾。一个锦衣壮汉干脆一拳打倒挡路之人，挤到了前面。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挨拳之人的随从拖到一边狂踩起来。
疯老头扫了众人一圈面色不变，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稍安毋躁一个一个来，待老夫察看尔等有无慧根后再做定夺。”
纷乱的局面立刻安静下来，大家纷纷自动排起队来。挨打之人被动手的人扶起来后不仅毫无怨色，反而羞愧地向对方道歉。
疯老头见长龙一直排到了街尾，心里乐开了花，早把算计小蚁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和赚银子比起来，其他事都要靠边站。照眼下这种势头发展下去，排队的人大有堵塞交通的可能。哈哈就让巡差哭去吧。疯老头暗道：“嘿嘿，今晚到望乡居改善生活，一定得要上一坛陈年女儿红。”
排队等候神恩眷顾的这些人茫不知他们在活神仙眼中已经变成了鲜嫩的烤乳猪，酥脆爽口的炸龙虾…………木月风率领一众师兄弟日夜兼程赶回了驭剑宗。
驭剑宗位于璧山山巅，终年四季如春，繁花似锦。一道碧波横在驭剑宗前，岸芷汀兰，郁郁青青。驭剑宗无墙无院，除了宗主的屋子外，其余是清一色的茅草屋。
宗主的住处也是因为议事需要才建的稍有规模，但也只是座小庙般大小的瓦房，而这不起眼的小瓦房，就是在修真界享有盛名的剑庐。
木月风年纪虽小，表现却很出色，人缘极好。年纪轻轻却能打败师兄们都不能降伏的妖兽，深的大家的敬佩与喜爱。
驭剑宗除宗主穆天一外，还有十大长老。这十大长老也是穆天一的师兄弟。授艺的差事通常由十大长老代劳。穆天一则一心钻研驭剑术。木月风是七长老的徒弟，他也是除何紫心之外唯一能得穆天一亲手指点的弟子。
木月风还没顾上把特意为小师妹买的糖葫芦送过去，就被匆忙赶来的二师兄柳飞拉到了一旁。
柳飞悄悄告诉他宗主马上要见他。
穆天一召见他也是常有的事，但从没象这样神秘过，木月风把自己下山后的行为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柳飞向他使了个眼色，双手抱剑，神态庄重地立在了门前，木月风心里又是一惊，看情形，剑宗里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不然一向诙谐的二师兄断不会如此郑重其事。他左思右想也觉得就算发生了什么大事也该和他这个小弟子扯不上什么边才对。
木月风越想越觉得头疼，摇了摇微微发涨的脑袋，茫然地推开了门。
剑庐内部的陈设极为简单，偌大的房间里只在正对着大门的石墙下摆了一副香炉，香炉上方的石墙上贴着一副书生骑牛的画像，香炉前安放了一只大蒲团，两旁各有五只略小的蒲团一字排开。
穆天一此刻正盘坐在正中的大蒲团上。穆天一乃是当今为数不多的地仙级的大宗师，已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头黑发随意地挽成一个结，两道直眉飞入耳鬓，脸庞却上看不到一丝皱纹。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绝大多数人都会误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个保养有方的年轻人而已。
木月风掩好门，走到穆天一身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后站到了一边。
穆天一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微笑道：“月风回来了，你做的很出色，不愧是我驭剑宗最杰出的弟子。你几位师伯多次向我提到立你为我驭剑宗的掌门弟子，我也很看好你，却一再拒绝他们的请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木月风受宠若惊地向后退了两步。他也清楚几位师伯一向对他青睐有加。却没料到师伯们会推荐他继承掌门衣钵。他从没有当掌门弟子的念头。
楞了半晌，木月风才红着脸道：“禀宗主，宗主神机妙算，智比天人，月风猜不到。月风资质平庸，生性愚钝，大师兄他……”
穆天一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呵呵一笑，道：“月风不用谦虚。你的资质在你们师兄弟中是最高的，这也许还不算什么，但你的潜质却是无人能及，而且你的心性人品我都很放心。我之所以不打算立你为掌门弟子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木月风哪敢在多说半句，只得小声应道：“宗主有事尽管吩咐，月风一定尽力做好。”
穆天一满意的笑道：“此事只有你才能胜任，本门有一套驭剑绝学，须要纯阴之体与至阳之体合起来才能练成。我决定传授你和你紫心师妹这套剑法，我已让你五师兄去叫你紫心师妹，等她来了你们一起参详这套剑法。我昨晚夜观星相，几年内天下将有大变。我也难以预测出具体的情况，授完这套剑法后我将闭关静修，以应对三百年一降的天雷大劫。月风当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能和可爱的紫心师妹朝夕相对，对木月风来说，诱惑力可比当什么掌门弟子多出了一大截。他克制住狂喜的心潮，颤声道：“宗主放心，月风一定不会让宗主失望，必将本门绝艺发扬光大。”
穆天一背过身，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他日月风诛除一个名叫杨文成的魔星之时便是本门发扬光大之日。”
木月风闻言一震，正当他惊愕的时候，柳飞在门外扬声道：“启禀宗主，五师弟来报小师妹偷偷溜下了山。”
疯老头算命的本事让小蚁大开眼界，一连几日不但赚到了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还赢得了活神仙的美称。几天下来，疯老头喝的是容光焕发。小蚁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吃得红光满面，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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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越做越火爆，疯老头常常是早出晚归，小蚁只要有好看的书也不觉得闷。他生来聪慧，看书的速度比平常人快了好几倍。起初他去借书的时候客栈老板倒也很热情，笑嘻嘻地把书借给了他，后来客栈老板被他看书的速度吓住了，在被小蚁借到无书可借时苦着脸对他说：“您这也太厉害了吧，看书比吃书还快，我这里可以改行开个书店了。”
小蚁傻傻地挠了挠头，无辜地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我已经看得很慢了。呵呵我怕看得太快了没书看，每本书都看了两遍，顺便把精彩的地方背了下来。”
客栈老板当场晕翻，要不是旁边有个五大三粗的伙计及时扶住他，估计半天都爬不起来。
小蚁同情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幸亏他没见过疯爷爷是怎么喝酒的。”
一没书看，又不能随疯老头一起外出摆摊，小蚁百无聊赖下只好靠睡觉打发时间。他心想：疯爷爷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酒仙。将来我也蹭个睡仙当当，哈，也算给疯爷爷光宗耀祖了吧。实在混不上睡仙弄个睡罗汉玩玩也不错。
这段时间很奇怪，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一闭眼小蚁就会做同一个梦，从十岁起到现在，他已经记不清楚到底做过多少次这个梦。梦境清晰的如同把他带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充满天真与稚气的年龄。
之前每隔十天半月，小蚁就会重温梦中的经历，象这么频繁地发梦却是前所未有的怪事。每次梦醒之后他都会安静地坐一会儿在心里暗自为童年的玩伴玉姐姐祝福。
疯老头正准备出门，他瞧见小蚁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模样，露出一抹大慈大悲和蔼之极的“微笑”。语重心长地开导了他一番，接着摸出一本表皮泛黄，破旧不堪的小册子扔给了他。
疯老头神秘地撇撇嘴，道：“臭小子，这玩意送给你解闷。”
小蚁早已领教过疯爷爷“罗嗦神功”的厉害之处。他见疯老头又拉开长话短说的架子，忙指指门外，和疯老头一样神秘地低声道：“疯爷爷，您的卦迷们还在盼着您呢……”
“糟糕，你说我老人家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么多肥羊，哦，不是那么多善良的客人还在等着我老人家指点迷津呢，我老人家可是那个众……众什么来着？”
小蚁飞快地接道：“众望所归！”
“嗯，对是众望所归……”疯老头还要罗嗦。
小蚁无奈之下，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望乡居的陈年女儿红……”
他的这招可谓百试不爽，疯老头立即从腾云驾雾摇头晃脑的活神仙被打回了原形。只见疯老头咂着嘴皮。
“我去也！”疯老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出客栈。小蚁关好仍在摇晃不已的房门后坐到了床边，他随手翻开了疯老头留下的那本小册子。
小蚁心道：“闲着也是闲着，有书看总比没书看强，没准还是本和剑侠剑仙有关的奇书呢。要是修仙的秘籍那可就太棒了。”小蚁记得他读过的奇仙传里就有关于这类故事的记载，据说还真有普通人无意中获得本什么仙术秘法，修炼成上仙的事！
“啊！”小蚁一翻之下发出了一声惊呼。他认定疯老头给他的是一本奇书，小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甚至猜测书里的文字可能是复杂难辨的上古文。他怎么也没想到摊放在他膝头的这本小册子竟是一本无字天书！整本书一共九页，别说字，连个符号都没有。从书的纸张也看不出用什么材料所制，从纸张的颜色上看，这本书应该流传了不少的年头了。
正午和曛的阳光撒进屋子里，晒的小蚁眉头暖洋洋的只想梦头大睡一觉。阳光？小蚁心中一动。他走到窗前举起手中的小册子凑到了阳光下。
阳光透过发黄的书页晃的小蚁眼前黄澄澄的连成一片。小蚁闭上微微发疼的眼睛，失望到了极点。
小蚁沮丧地往床上一倒，随手把“天书”丢在了一边。他这时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疯爷爷捉弄他的杰作。疯老头也真没少捉弄他。有一次小蚁正在吃饭，刚夹起一块红烧肉，还没送到嘴里，突然发现筷子上夹着的赫然是一只色彩斑斓，浑身长满粗毛，张牙舞爪的大蜘蛛。他吓得哇哇乱叫了一通，在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蜘蛛，分明是一块又香有嫩的红烧肉。还有一次，小蚁洗澡洗到一半，竟瞥见一位年方二八，眉目如画的少女推门而入，婀娜生姿地向他走来，小蚁楞了片刻之后，怪叫一声连衣服都没顾上穿便落荒而逃。
笑了一会，小蚁觉得眼皮逐渐沉重起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没过多久，他再次进入了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梦中世界。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和玉姐姐多说两句话。
象往常一样，小蚁和他的玉姐姐又做起了儿时曾做过的游戏，他把花环戴到玉姐姐头上的时候异常焦急。按惯例，这个时候他就要从梦中醒来了。
他想叫住玉姐姐，无奈舌头变得和石头一样又僵又硬，硬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小蚁这会就象一个旁观者，看着梦中的自己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
玉姐姐好像听到了小蚁的呼唤，停下了脚步，小蚁大喜过望想要怕过去拉住玉姐姐。怎奈身子还是铁打似的一动也不能动。急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玉姐姐转过身，笑道：“成弟都长这么大了，呵呵不过你现在还是太小，帮不了我，这几年你安心学本领，等过几年玉姐姐再来找你，到时玉姐姐可能要请你帮忙哩。”
玉姐姐娇艳如花的面孔逐渐模糊起来，让小蚁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