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翔果然带着一个保养得意的妇人和一个小孩子上来了。程牧兮记得是秦夫人，秦江的妈妈，她在医院见过的。
而那孩子，程牧兮强迫自己镇定。
“程老师！”Tom见到程牧兮就跑过来。
程牧兮蹲下来拉住他的小手，“Tom长高了呢！”
Tom嘿嘿地笑，程牧兮又用英语问了他几句，小家伙一一回答了。这时再仔细看眼前的孩子，和秦江是有几分相似，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再次袭来，程牧兮很想问，可是她不会问。
“程小姐，这位是我婆婆，秦江的妈妈！”
婆婆，陈艺的用词总是能让程牧兮有置身悬崖峭壁的感觉。
程牧兮站起来看着秦夫人，就那样乖乖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陈艺扶着秦夫人坐下，又拉过Tom亲了一下。秦夫人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有些惨白。
秦夫人打量了她一番，不大的年纪，头发有点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穿着运动服，明显就是刚醒，她儿子这是干什么啊！
“程小姐是吧？”
程牧兮依旧不答话，秦夫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尽管陈艺已经哭着和她说了好几次这个女孩如何如何古怪，可是看她一声不吭的，才真的见识到，这孩子确实很奇怪，再看她冷冰冰的脸，她很怀疑自己儿子是怎么了。
“敢问程小姐和小江是什么关系？”秦夫人眼里透出轻蔑。
程牧兮差点就蹦出句“床友”！可是想想得罪陈艺可以，得罪秦江妈妈还是不好的。
“朋友！”
“朋友？我喜欢你这个解释。”秦夫人含着笑。
程牧兮觉得她其实看起来很慈祥，应该是和自己外婆一样和蔼的人。想到外婆，她想起和秦江在她外公家里那两天，穆毅多喜欢秦江啊，可是他们家人怎么这么不喜欢她呢。她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她也会笑，会乖，会孝顺，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做不到乖顺。
“听说程小姐不肯离开小江，我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一天到晚就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他招惹了程小姐，不过程小姐放心，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做主，绝不会亏待了你。”秦夫人看了一眼陈艺扔在桌子上的支票，“怎么？程小姐觉得我儿媳妇这些钱不够？”
程牧兮不说话，她觉得有点恶心，想吐，她真的就想睡会，哪怕就一小会儿。小腹下坠的感觉让她站都有点站不稳。
“那你开个价，我们秦家出！”秦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空白的，拍在桌子上，“程小姐看着自己喜欢填就好了。”
程牧兮闭上眼睛，这一觉起来怎么这么多人来送钱。都想帮她不再动摇吗？都想推她一把吗？好，她就成全这些人。
“你可以放我出去吗？”
“什么？”秦夫人没有听清一样问了一句。
“你可以让门口那两个人放我出去吗？只要可以放我出去就行！我会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程牧兮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只是带了不易被觉察到的颤抖。
秦夫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一眼陈艺，陈艺点点头。秦夫人的话立刻软下来，“程小姐，此话当真吗？”
程牧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让她离开，立即离开这些侮辱。
“好！我去和小江说。”秦夫人掏出手机。
“让秦江知道不好，你就和他们说你是秦江妈妈，那两个人胆小，会让我出去的，出了这个门我就有办法了。”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
秦夫人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程牧兮，瘦瘦高高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两只大眼睛格外的明亮，看得出委屈地脸憋的通红，却很倔强，让她不仅想到了一个人。
“好！什么时候？”
“现在！”程牧兮在三个人的吃惊中快速回房间拿出了自己那个小箱子和书包。她只要出去这个门，只要离开。
秦夫人果然是秦江的妈妈，对着门口那两个西装一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西装也不敢拦，眼见着她把程牧兮带走了。赶紧给小光打电话问怎么还不到。
出了大厅，程牧兮觉得突然轻松了，回头看了看身后惊异的目光，然后和小Tom挥了挥手，陈翔要拦她，被陈艺瞪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