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兮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她从北京回来之后一直失眠,眼前总是浮现在北京看到的一切。
陈艺在秦江妈妈的病房里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陪着秦夫人说话。
秦夫人和蔼的摸着陈艺头发,画面美好的就像是一对母女。
秦江的哥哥秦涛和陈艺聊天,客气且礼貌。
秦江和陈艺一起在医院食堂吃饭,陈艺会时不时给秦江夹菜,秦江也会淡淡地笑。
一幕一幕,每天在眼前浮现,尖刀一样割的她体无完肤,让她不管怎样也无法再去编造童话欺骗自己。
那天来接她的不止是陈艺一个人,还有一个长得很好却看起来就让人恶心的男人,陈艺的弟弟,陈翔。
陈艺简单的给双方介绍了一下,陈翔就大骂了一句,“****,姐夫这水准真是越来越差了!”
陈艺瞪了他一眼,他也没收敛,又说了句,“本来的嘛,就这样的也值得他兴师动众?回去我和他说,这样的广播学院一堆,不行电影学院,哪个不比这条正活好啊!至于嘛他!虽说关上灯都他妈一样,可也不能都摸着黑玩吧!”
陈艺又横了他一眼,他还要说什么,倒是程牧兮冷的可以冰封一切的眼神在他脸上慢慢扫过,他立刻闭了嘴。
程牧兮对这种话向来都是自动屏蔽的,以前因为周非没少被人骂,早就有抗体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个人让人看起来特别的恶心,让她想揍得他连他那个优雅的姐姐都认不出来!
一路上陈翔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着调的话,还时不时看看程牧兮的反应,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反应,他就变着法的越说越黄,极尽所能地贬损她。陈艺则一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贤惠温柔,面对着重度面瘫的程牧兮直到飞机落地。
程牧兮很清楚,姐弟俩不过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陈翔虽然可恨,可一看就是个没城府的,比她也大不了几岁的纨绔子弟。
“交给你了!”下了飞机,陈艺和陈翔交代了几句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带着程牧兮去“看戏”。
“哎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哑巴啊?”车上陈翔终于忍不住了,一路被忽视的感觉让陈大少很受伤,“你是怎么和我姐夫搞上的?我听我姐说你还上学呢?我姐夫每月给你多少钱啊?还是按次啊?****,你有点反应行不行?”
不管陈翔话说的多难听程牧兮都不吱声,最后他说累了,骂了句“服了”就再没说过话。陈翔并没有带程牧兮直接去,而是先去了一家餐厅吃饭,他点了一桌子菜,程牧兮一口没动,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吃,最后看得陈翔实在吃不下去了,赶紧带着她去了医院。
程牧兮被陈翔拉着躲在楼道里,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秦江。
带着程牧兮盯了两天的稍,陈翔最后终于能够理解秦江看上程牧兮什么了。一路上波澜不惊的程牧兮在看到秦江的那一刻流露出的不是愤怒,悲伤,而是惊喜。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放出光来,如果不是陈翔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估计她都会喊出声来,那是一种期待,是想念。可是陈翔松开她的那一刻,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木然地看着秦江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里。
两天里程牧兮不吃不睡,陈翔发现她就坐在酒店的房间里看动画片,一直看到天亮。吃饭的时候要么眼神迷离地坐在一旁,要么躲进卫生间打电话,他知道她接的是秦江的电话,因为每次接电话的时候她都乐呵呵的对着电话傻笑,说着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话,什么吃了什么,上了什么课,哪个老师怎么样了,可是一挂断电话,又像是被抽走一些精气一样,变得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