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麻将一直打到快四点，姚珊珊赶着回家吃晚饭才散了伙，程牧兮和老程说了要去她外公家，因为她总住在那，倒也不管她，只是觉得她带着秦江去不太妥当，可看她已经打定主意了，素来知道她的想法是很难更改的，所以也只是嘱咐她在外公家要乖，李玉言倒是和秦江说了好多话又送出门去。
周非和姚珊珊都是步行，秦江招呼着要送他们，姚公主也不客气，拉着周非就坐在后座上。秦江照旧给程牧兮系好安全带才坐到驾驶位。一席动作间两个人目光交错，满是柔情。反光镜里的姚公主嘴角一顿抽啊，程牧兮现在真是肉麻的可以啊。
有一个人，一整天，如同影子一样，希望自己不再存在。
“秦江，到了我外公家，你要乖哈！我外公有点，古怪！”送过姚珊珊和周非，程牧兮靠在椅背上想着她那个奇葩外公见到秦江会是什么反应。
“有多古怪？有你古怪吗？”提到她外公，秦江确实有点怵。
“这么说吧，他以前带着几十万的兵，所以吧，比较凶，动不动就冷脸，不过他不凶我。”程牧兮想了想他外公发怒的样子，又说，“他不凶我，他叫我小妖女！”
“小妖女？那你叫他什么啊？”秦江想起来之前和他爸打听程牧兮这位隐世的将军外公穆毅时，秦向荣吼着对他说，“我和你小子说，你惹谁也别给我惹穆老头，惹了他，别说你，我都没人救！我这么大岁数了可不想被他拎过去，训孙子一样训！”
“我叫他老邪头！”
秦江瞪大了眼睛，“啥？”
他爸不是说小丫头外公是出了名的魔鬼将军嘛，咋还，老邪头？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程牧兮这样子的性格了，原来是随了她外公。这整个一个黄老邪和郭襄啊！
程牧兮见他惊讶得车开的都有点飘，赶紧安慰他，“放心！你见到我外公他要是欺负，有我呢！看我拔不拔他胡子！”
拔胡子？好，家里那边知道怎么对付了，有了程牧兮这位老邪头，他爸那老顽固就搞定了。
车子在程牧兮的指挥下开进一排隐秘的别墅区，外表看起来就像旧式的日本楼。下了车子，秦江认真地对着反光镜抓了抓头发，又拉了拉衣服，从后备箱里拿出作为备用的礼物，才牵着程牧兮进去，门口站岗的卫兵见到程牧兮都打敬礼，程牧兮倒是习以为常，笑着问他们好。
来开门的是阿姨，见了程牧兮带了个人来赶紧招呼他们进去，程牧兮进了屋子就拉着秦江直奔书房。
书房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挥毫泼墨，高大的身形在夕阳中显得格外的挺拔。
“老邪头！你又写什么呢？”程牧兮进了屋子就跑过去抱住穆毅的脖子，小孩子一样懒着。
“毛丫头，进来就这么毛毛愣愣的！没个稳当劲儿！”穆毅放下笔，看见门口还站了个人，“带了客人来还这么不老实，小妖女！”
“哼！介绍一下，这是秦江，这是我外公！”程牧兮用口型比划了一个老邪头。秦江赶紧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外公！”
穆毅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江，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倒是干净，再看看他外孙女颠颠地跑过去拉着秦江的手，心下就明白了，女大不中留啊，倒是和蔼地说了声，“小秦，坐！”
程牧兮乐了，秦江叫了外公，老头没有不高兴，老邪头真是好啊！赶紧拉了秦江，坐在旁边，这时候阿姨也端来了茶，程牧兮给穆毅和秦江各倒了一杯。
穆毅坐在藤椅上，端起他的小茶壶，喝了一口，打量着秦江，“小秦家里是哪人啊？”
“原来是北京人，不过我是自幼随父母来的江淮，有个哥哥还在北京。”
“哦，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家父在陆军，母亲是大学老师。”程牧兮听着秦江答都觉得新鲜，她从来没问过他家里是干什么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爸爸和穆毅应该算是同僚。
“外公，那你是不是认识秦江爸爸啊？”
穆毅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程牧兮冲他吐吐舌头！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啊？”穆毅又问。
“家父叫秦向荣！”
“哦，听说过，不错，军人家庭的孩子好啊！”
程牧兮偷偷地撇了撇嘴，好什么？生活糜乱，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
“小妖女啊，让小秦陪我说说话，你去后院找你外婆，她在那侍弄花呢！”
听穆毅要赶自己走，程牧兮干脆盘腿坐在椅子上，头一扬，“我不去，你跟查户口似的！我也想听！”。
“快去！再跟你王姨说，多加些菜！”程牧兮不情愿地撅着嘴离开了。
见程牧兮出去了，穆毅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江，看到他衬衫里似乎隐着什么，心下算是知道他这宝贝外孙女这是认定了。
“小秦啊，你会写毛笔字吗？”秦江点点头，“好，太好了，牧兮那丫头毛笔字写的就好，可是懒，就是不愿意陪我写，你来陪我写！”说着就起身回到桌案前，招呼秦江过去。
“外婆，一会你见了秦江可不能再审一遍了，今天都审了两遍了！老邪头现在还在上面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程牧兮一边摘菜一边磨她外婆，今天秦江回答的问题她都没听过也没问过，看他这么被人问，自己都觉得累。
“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我还没老糊涂呢！”牧兮外婆说着点了点她小脑袋，“你也不知道害臊，现在就这么护着！”
“那怎么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老邪头对人多凶！要是他欺负秦江怎么办！”程牧兮吭叽着嘟嘟嘴。
牧兮外婆无奈地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完全一副小鹿撞心的娇羞。以前她听李玉言说有个男孩子一直对她好，叫她带来她总是当做耳旁风，现在突然就领了个人来，看来是来真的了。自己刚刚进去书房装作送东西看了一眼，确实是个齐整孩子，只不过听说比外孙女大了不少，不过看他陪着穆毅又是写字，又是下棋的，倒是很难得。女儿没的早，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要交给个稳妥的人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