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沅公子!”惊吓让赵约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僵住了,神色惊恐的就是一只被狼紧紧盯住的羊一般。
“你对我很有意见吗?嗯?”层沅这样说着,声音轻柔的仿佛随风舞动的细纱,一下下地撩着赵约心里最深处,却是一下下地令挠得他毛骨悚然。
“是……是!我就觉得你对我们公子心怀不轨!我们公子是何许人也!为何你就如此不明不白地赖在公子的宅邸?”赵约理直气壮的口气在旁边侍候的不知情的下人耳中是极正确的,赵约自己心里也是有底子,现在层沅会这样问一定是知晓了他与公子的谈话,再继续否认只能够让层沅和公子都起疑心。
“你倒是真衷心啊,你家公子还未担心你却在这里杞人忧天,证据呢?”层沅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纸质的伞面,节奏轻轻柔柔地没有被身边不规律的雨声打断,镇定地根本没有把赵约对于他们两个至交好友的弹劾放在眼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就是证据!”赵约焦急,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天下人一问皆知的俗语,反应过来后悔的瞬间层沅便已经接口了赵约的几乎下一瞬就要反悔的话闸。
“哦?这倒是稀奇,什么时候一句俗语就能当证据了,如此看来,任何案子都可以用一句话来结案了?”层沅不慌不忙地说出一段话,嘴角还含着一抹极柔和的笑,在赵约眼里却犹如一只极为狡猾面带笑容的一步一步引你入地狱的狐狸。
“你……”赵约张口欲言,身后却传来一道比层沅还要镇定还要悠闲的声音:“赵约,你下去。”明明声音虚无缥缈甚是好听,话语中反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赵约马上低眉顺目,忠诚地就是饲主家养的一只宠物,卑微到了地下没有尊严。
于他,玉舍厌就是天,是没有报酬收养他的人,他自己吃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享受地理所当然,他本不是奴籍,却在潜移默化时将自己当作了奴才,世间人类中最低微的一群人。
“你家的奴才都要反了天了。”
层沅默默的陈述,调子平静地快极得上光滑平整的铜镜。
“我会好好处理。”他端着茶,口气一如既往的悠闲。
“呵,你真是不太平,家里奴才无王法无尊卑,自己的兄弟又抱有很大的成见,两面楚歌了还是一副泰山崩于顶我自淡定如故的样子,你在等什么?”层沅的话似嘲讽似劝解,嘲讽他的淡然不问世事,同样劝解他的淡定如故。
“我还能如何?”玉舍厌的音调有自嘲有酸楚。自古红颜多命薄,明明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突然一下子将这完完全全被规划好的人生全部打乱,故事一样浪漫故事一样美好,一个偶遇被家人硬生生塞进宫里,原以为能好好继续她突然改变的生活,却又无可奈何地死去,她的母妃当时还未到而立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