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道：“那么魔法师只要都选择这两个方向岂不是能普遍高出武士一截。”
大爷面露苦笑：“你的想法不错，可是光明与黑暗魔法学习起来何其难，光明魔法艰涩难懂，进阶相当慢，得花别人数倍心力，在这个急于求成、强者为尊的世界少有人选。而黑暗魔法则是进阶很快。”说到这里，大爷故意顿住。
陈锐急忙敬了大爷，喝尽了酒瓶中的酒，一脸期望地看着大爷：“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
大爷突然严肃起来，眼中精光一闪，紫气缭绕：“你可知黑暗魔法反噬极大，非有耐心与大毅力者很容易走火入魔，而且更主要的是，黑暗魔法没有门道，帝国中根本没有相关书籍，因为这本是魔族的东西，在人类面前使用黑魔法极易遭到怀疑和打压！”
陈锐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魔族的魔法师岂不是比我族强上数截。”
大爷喝光了酒，这时大娘的面和菜也准备好端过来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大爷吩咐她再拿两瓶酒来，然后转过头来望着陈锐：“不，你没猜对，魔族等级森严，非皇族路西法姓氏没有机会接触最正宗的黑暗魔法，久而久之，普通的魔族人体质也不再适合学习魔法，而皇族人血统越来越纯正，能将黑魔法修炼到极致，堕落天使也因此多了起来。”
大爷扒了一口面，接着道：“你是不是在想，人族的体质是否适合修习黑暗魔法呢？”不等傻愣愣的陈锐点头，大爷面露骄傲：“这就是我这个单天赋者与天才分庭抗礼的本钱所在！”
陈锐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年轻时曾暗中救过一个魔族人，没想到居然是皇族人，再造之恩无以回报，他回魔族前将黑暗魔法的修炼方法传给了我，并让我立誓只允许我独自修炼最多传一位弟子，从此我便有了与天才相争的资本！话说，我浪荡一生，还没用心教导过一个徒弟呢，嘿嘿。”
听到这里，陈锐哪能不会意，老头子身上的紫气可是证明了他的实力。陈锐果断下地一拜：“师父在上，请受不肖弟子陈锐一拜。”
“好！好！好！”大爷脸上笑开了花，不过转瞬严肃起来，气势逼人，甚至强过之前那个什么金煜：“你可想清楚了，修炼黑暗魔法需要忍受常人不堪的痛苦，且要做好被质疑和排斥的准备，这条路可是九死一生的！”
陈锐坚毅地点了点头：“我陈锐一生为荣耀与辉煌而生，作为孤儿，饱受冷眼、屈辱，孑然至今，只想活的更精彩一些！”心下却想，管他什么东西，照单全收再说，反正有人指导肯定死不了。
大爷一拍桌子：“好！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陈锐，你若答应我，实力足够时，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收你为徒！”
陈锐拱手道：“只要是我陈锐力所能及的，便是一千件、一万件也在所不辞！”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陈锐还记得留个心眼，力所能及当然行，超出能力范围就另当别论了。
大爷接过大娘拿来的酒，给陈锐也开了，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摇头摆尾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唯一的徒弟去做什么危险之事，只是我年纪大了，否则何必这般折腾。”随即伸手往陈锐身上一拍：“大爷是个粗人，你我爷俩干过这瓶酒，就算拜过师了，咱就略过那些繁文缛节了！”
陈锐闻言哪敢拖拉，举瓶相迎，仰头灌下，酒香四溢，却也辛辣无比，摇摇晃晃坐下，意识一沉，怕是喝多了……
紫气缭绕，黑气点衬，交交缠缠，在陈锐身边围绕，丝丝相裹，探向陈锐识海。
然而陈锐眯着的眼睛突然紫光乍现，将那团紫黑气息尽数吸去，接着身上黄光大盛，体内的黄色光团若隐若现，仿佛又增大了数分。
此刻大爷眉头一皱，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大娘走过来轻声问道：“当家的，这……”
“这小子有古怪，探不到他的识海，不过南疆之人历来不可以常理度之。”转瞬又露出了笑容，“说不定，能给我们惊喜呢！这小子总给我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那种说不出来的投缘，老婆子，你觉得怎么样？”
“你决定的事，我都听你的。”依旧是轻声细语。
……
迷迷糊糊睁开眼，头还是有点疼，陈锐揉了揉脑袋，看着四周简朴到不能再简朴的家具，望到身上白花花的被子，跟之前古家的条件没法比啊，不过干净清新的味道却是让他精神一振。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是大娘！
“哎，孩子，你醒了，缓过来没啊，头还疼吗？”说着伸手搭在陈锐额头上来回揉，抚地陈锐一阵清爽，那股温柔、舒适的感觉加上大娘慈爱的目光，让陈锐恨不得希望时间永留这一刻，这感觉，难道就是类似母爱的东西么。
“大…啊不，师娘，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您的照顾。”陈锐挣扎着起身，用力过猛，搞得眼睛一花，还不忘问道：“大爷呢，没喝多吧？”
“哪能没喝多，昨天看你醉了非说做师父的要爱惜徒弟给徒弟面子，又兀自灌了几瓶，现在床上还鼾声震天呢。”大娘像是嗔怪、又似怜惜说了这么一段。
“那可真是把师娘您累坏了！”陈锐闻言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哪里的话，你这孩子真是的，既然拜你大爷为师，委屈叫我一声师娘，就得把这里当自己家看待，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大娘理了理陈锐蓬乱的头发说道。
“家？”出乎意料的是，陈锐一脸的茫然，低头喃喃自语道：“一个完整的家，就是，这种感觉么？”
听到这些话，大娘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如刀绞，眼圈一红，却满是怜爱的目光看向陈锐：“没错，孩子，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你放心，只要我们活着一天，这里就永远是你的家！”
“师娘！”陈锐伏在大娘怀里，任凭温柔地安抚着，他感觉他抓住了一样触不可及的东西，那好似，母爱的东西。
眼角微凉，陈锐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流眼泪了，曾经，再多的伤痛、打击对于他来说至多只会流血，如今这泪水却肆无忌惮、汹涌澎湃，夹杂着喜悦、激动、满足、不过，还有一丝迷惘：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样真的好嘛。
大娘也许是触景伤怀、也许是母爱泛滥，竟也抽泣起来，喃喃着含混不清的话语：“苦命的孩子……我的孩子……”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大嗓门：“老婆子，面都快糊了，臭小子还没起床哪！”
“来了来了，嚷嚷什么啊，都怪你把孩子灌醉了，现在还头疼呢。”大娘也“毫不示弱”地以高音“回击”道。胡乱擦了两下眼睛，转向温柔道：“孩子，咱快起床去吃早饭吧，你师父他不喜欢人睡懒觉。”
陈锐闻言尴尬地一笑，心里却是被一口一个“孩子”灌地比蜜还甜。“嗯”了一声，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跟着大娘走了出去。
“昨天还夸你来着，今天就给我墨墨迹迹，咱爷们儿就得利索点！”一看到陈锐哈气连天的样子，大爷就训道，两撮胡子一抖一抖的。
“你可得了吧你，孩子才入门第一天就不给好脸色，别吓着他。”大娘一边盛面，一边护着陈锐道。
“那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他爹，我就可以管教他，慈母多败儿，你可别瞎掺和。”
“就你歪理多。”大娘斜了他一眼。
陈锐则是很不好意思地呆在一边，帮忙盛面端菜，不发一言。
清淡的面，清淡的早餐，清淡的三个人。
早饭过后大爷坚持不让陈锐去帮大娘收拾碗筷，嚷嚷说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
“小锐啊，听你说你二十多日后就要去京清魔法学院报名了，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别浪费了这机会，我们一切删繁就简，今天就开始学习吧。”大爷正色道。
陈锐“嗯”了一声，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接着大爷从一个破旧的荷布包里翻出了一本厚厚旧旧的本子，“这是当年我那位朋友抄写给我的，上面下了禁制。”然后单手铺在上面，黑气翻滚，又冲陈锐狡黠地一笑：“只有黑暗魔法才能解开哦。”
只见大爷缓缓抽开的大手下浮现出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天魔大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