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垂下眼睛,糯糯的说着。
因为沾染的****,她本就绵软的声音听起来,倒更像是撒娇。
霍建亭微微一笑,手仍然没有停下来,抬眼望着顾清歌。
“我的孩子?!”
斜长的眉峰微微挑起来,眼神中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谁告诉你那孩子是我的?”
看着他满脸的戏谑,顾清歌只觉得心尖尖儿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
“难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吗?”
一直得不到事情真相的顾清歌,第一次触碰到真相的边缘。
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怎么摆放,只是傻傻的望着霍建亭。
霍建亭突然笑出声来。
还以为顾清歌为什么事儿非要跟自己离婚呢!
不就这么大点儿破事么!
他停下来,把自己的手从顾清歌身上恋恋不舍的抽回来,狭长的桃花眼带着满满的笑意看着她。
“先告诉我,你要离婚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怕压到顾清歌的腿,他自觉的从她身上下来,抱着两只胳膊站在那里,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因为袖口向上卷进来,延伸到胳膊肘处,顾清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小臂上壮实的肌肉。
他问的这个问题太突然,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更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伤心。
只好垂下头去。
再抬起头时,她已然敛去了所有的哀伤。
“你既然有了罗欢欢,也有了孩子,我。”
“应该放手。”
“成全你们的。”
最后两句细若蚊蝇,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她所有的情绪都被霍建亭看在眼里。
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住她。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傻女人!”
由于心疼,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带了淡淡的鼻音。
“顾清歌,你怎么那么傻?”
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这样温柔的霍建亭,是她从来不曾见过。
带着些小心,带着些希翼,甚至还带了探究。
他蚴黑的眸子落在她的瞳孔里,像是黑曜石一般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被他深深吸引,再移不开眼。
“我是傻,我就是傻,所以才会让你一味欺负,而无法不让自己爱你!”
“我宁可是自己死了,也不要你受一点点受伤,所以,艾天齐用我要胁你的时候,我已然做了死的打算。”
她已然说不下去,委曲的心酸在这一刻,统统化作眼泪,晶莹剔透。
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霍建亭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竟然可以让自己的心揪起来,窝在心口那个地方。
心上某处轰然倒塌。
“老婆。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不会再吼你。”
“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
带着淡淡的鼻音涌到喉节处的话,不知道怎么地,那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顾清歌这三年来所受的委曲都是来自于他。
而今一旦朝顾清歌打开了心房,念及自己过去种种,越发觉得心里百转千回,不是个滋味儿。
敞开心房的两个人,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托出来,小心翼翼的交到对方手心里。
虽然霍建亭说了很多平时他不曾说过的话,但顾清歌还是有疑虑。
“那个孩子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放下不那个孩子和罗欢欢,一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霍建亭朗声一笑,“叫我一声好老公,我就告诉你。”
“……”
她红着脸,歪过去,不看他,只是一味觉得不好意思。
结婚这三年多的时候,她和霍建亭根本就是连手没牵过的陌生人。
如今,突然要她叫他老公,这是不是来的太快了点?
幸福来的太快,总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顾清歌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甚至就是一个梦境。
霍建亭坐在旁边,一边绞着水盆里的毛巾,一边望着她红红的小脸儿,连眉梢里都是开心。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照顾顾清歌受了不少累,可他觉得,一切都是幸福的。
顾清歌照顾了他三年,他不过才照顾了她一个月,一个月和三年相比,他的霍太太是个多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她的脸很红,耳根子都快要烧起来,完全一副小女人的娇羞状。
霍建亭觉得,这一辈子都不曾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心底的那股渴望渐渐爬升上来,一点点晕开在他的唇角。
小女人眼底的那抹惊慌他看在眼里,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不知道怎么就让他起了善心,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
转身,急忙冲进洗手间里,拼命的淋冷水澡。
谁叫他色胆包天来着?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顾清歌迷离的神智恢复一些。
刚才自己不是也很享受吗?
可到底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埋在被子里,生怕被人瞧了去。
霍建亭说罗欢欢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是真的吗?
既然没有关系,为什么霍建亭还要牺牲自己而去救罗欢欢呢?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早知道,刚才就叫他一声“好老公”得了。
可,这么羞人的话,她又怎么说的出口?
算了,算了,还是再问问吧。
很快,霍建亭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特护病房虽然不比家里,该有的却还是有的。
霍建亭穿着拖鞋,高大的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壮硕的胸膛还挂着水滴,精练的板寸被灯光一照,莹莹泛着光亮。
明明是大冬天,也不知道这被子里藏了什么,竟然热的让人想出来。
“霍建亭,罗欢欢和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建亭抬眼看着床头的小女人,微微一笑。
“明天我让她来看你,怎么样?”
让罗欢欢来看她?
她怎么忘了,罗欢欢也住这家医院。
不过有件事,她到是觉得很奇怪,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罗欢欢的病房就在旁边,为什么霍建亭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病房?
“霍建亭,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隔壁产房去了?”
她歪着小脑袋,眼神凝视着霍建亭的脸,仿佛要看出点什么来的样子。
霍建亭狠狠瞪她一眼。
“顾清歌,你******要是再不睡觉,我现在就把刚才没办完的事儿给办了!”
天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
漫漫长夜,有人无心睡眠。
坐在顾清歌的病床边,凝视她沉睡的容颜。
眷眷恋恋,再移不开眼。
后天,是顾清歌和罗欢欢同时出院的日子。
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夜色中,有人轻轻推开门出去,脚步轻的似不曾有人经过。
很快,那抹身影又回到顾清歌身旁,熄了床头灯。
第二天天一亮,顾清歌的主治医生就来替她做了检查。
很快,顾清歌胳膊上的纱布就被拆了去。
左腿上的夹板也拿了下来,改用纱布缠着。
依旧是不要太多活动,伤口不要沾到水,注意饮食,不要感染。
叮嘱完毕后,医生离开。
霍建亭则是替顾清歌打来洗脸水。
因为两只手都可以活动了,这一次,顾清歌没有让霍建亭帮太多忙,从刷牙到洗脸都是一个人来,霍建亭只是在一旁替她拿着脸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霍建亭的心情特别好,一向冷漠的冰块脸竟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早饭顾清歌要自己吃,他却坚持要喂,万般无奈之下,顾清歌这个小媳妇只好饭来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