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儿子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吗?
清歌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那小子憋了几个月,早就憋坏了吧。
只是辛苦了儿媳妇了。
转念又一想,依着霍建亭这样的能力,只怕没多久就又要抱孙子了吧。
孙子已经有两个了,要是能再添个孙女儿就好了。
心里越想越觉得美,本想骂霍建亭一顿的,看那臭小子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的小孙女儿,也懒得理他了。
霍建亭穿梭在人群中,一向冷漠的他,淡淡的与人交谈,寒暄,打着招呼。
人有问起清歌,他只说“老婆今天有点累,睡下了。”
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到是雷辰希,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霍建亭就往没人的地方走。
两人步出房间,来到室外,远离喧嚣。
四下无人,雷辰希这才松开了霍建亭。
“霍建亭,你究竟还要不要命了?”雷辰希气得直捏杯子。
好在那杯子结实,要不然,真不知道被他捏碎多少个了。
霍建亭一点儿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要不要命不都得死吗?”
雷辰希浓长的眉毛拧起来,大约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的语调高出来不少,“霍建亭,你不用自暴自弃,我说过,只要有合适的心脏,我一定替你手术,只要换重新换过一颗心脏,你依然会是个健康的男人!”
霍建亭嗤之以鼻,“合适的心脏?你到是给我找到啊,你找到了吗?”
。
雷辰希接不上话来。
两人安静了半天,雷辰希才又道:“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时间那么短,当然找不到合适的啦,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有的!”
霍建亭倚在窗边的木制扶手上,歪着头望着他冷笑,“再过一段时间?”
“多久?”
“一年?”
“两年?”
“三年?”
霍建亭的话说完以后,雷辰希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出声。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以后,霍建亭打破了沉默,“辰希,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所以,我很放纵现在的自己,哪怕是明天就要死了,我也要跟我太太做爱做的事。”
“你知道的,我爱她。”
“也许直到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在天上久久不肯散去,因为我想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雷辰希眉心紧皱,“建亭,我不想你死的那么快,如果你还想多看她几眼的话,就听我的,躺下来,安心休息,不要再做那些剧烈运动,这样,你至少可以撑两年时间。”
“也就是说,你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看到她。”
“可是,如果你再这样贪欢,只会让你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霍建亭突然就摁住了雷辰希的手,“有人来了。”
两个人便很快恢复平时的动作,一个放浪不羁,一个冷漠如霜,两个如画一般的男人站在那里,举目远眺,手中捏着红酒杯,一样的动作,不同的眉眼,皆是风情。
来人是季盛东,他要进门,罗欢欢却吩咐了保卫,只要季盛东来了,就不给他进来。
虽然请柬是清歌下的,可是,罗欢欢是霍家的大小姐,保卫站在那里,拿着请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会儿,霍建亭看到避开保卫翻墙而入的季盛东,当然没有好脸色。
“没想到,堂堂季氏的名门公子,竟然喜欢翻墙。”
季盛东这是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翻墙而入,好巧不巧,又遇上了霍建亭,他原本就已经湿透了衣裳,这会儿,还沾了不少灰尘,整个一灰头土脸。
看着霍建亭嘲笑的眼神儿,他丝毫没有慌乱,依旧我行我素掸着身上的灰尘,“霍建亭,是清歌给我送的请柬,你不欢迎我,她可是很欢迎我的,不如。我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
季盛东这话一出口,霍建亭立刻就变了脸色。
也不跟季盛东斗气了,指了指入口大门,“大门在那里,自己进去,记住,如果你敢惊动清歌,我会把你从这个门里扔出去!”
季盛东笑笑,大摇大摆的朝着宴会厅走去。
就知道报清歌的名号有用,霍建亭这个妻奴,谁不知道他怕老婆啊!
满月酒办的很成功,虽然一直到宴会结束女主人都没有出现,可是霍建亭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再加上大家都是朋友,散场的时候,也没遇上什么事儿,各人回各人的家,各人烦各人的愁。
就在这个时候,保卫送进来一个红色的方盒子,交到霍建亭手里,“少爷,外面有个客人,说这是给两位小少爷的礼物。”
请柬上写着艾天齐的名字,霍建亭一看到那个名字,就急了,“他人呢?”
保卫道:“他把东西给我,让我送进来,人就走了。”
霍建亭举目望着霍家大门的方向,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来了。
果然还是来了。
只不过,他不肯进霍家的门,大约他自己也过不了这道坎儿吧。
霍天齐望着霍建亭手中的礼物,大约也猜到了来人是谁,眼神里有掩不住的失落和疲惫。
挥挥手,示意阿诚推他回房间。
客厅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送走了客人,大家也累得不轻,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霍建亭上了楼,见清歌睡的正香,不忍打扰他,走到电脑前,办了一会儿公。
心口一阵阵巨痛翻涌而上,他只好用桌子一角抵住胸口。
他不敢发生一丝声响,生怕惊动了霍太太。
小女人安静的睡着,月白的皮肤透着最原始的美,她睡的很沉,小脸儿上带着魇足后的微笑。
这样的面容,叫他怎么舍得放开?
可是,他又怎么能一直这样拖着她?
她才二十七岁,女儿家最好的年华,虽然不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她一样有她的美。
她是他的天使,她一笑,他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掉。
可是。
现在,他只能这样隔着空间静静的望着她,贪婪的望着她,再也不敢靠近她。
妞妞,别恨我,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你累。
妞妞,别爱我,因为我给不了你结果,我不想你伤心。
妞妞,试着忘记我,只有忘了我,你才会有新的幸福。
妞妞,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爱着你,如果他可以给你幸福,那么,我愿意让你跟他走。
二宝的满月酒过了很长一阵子,这段时间,霍建亭天天在家里陪着清歌,有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清歌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美丽的风光一般。
他的老婆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只可惜,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再出现在她面前,一定会穿帮的。
妞妞那么傻,一定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的,说好要给她的幸福,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于是,第一次,在夏楠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三个月以后,他又一次提起了夏楠的名字。
霍建亭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问佣人,“夏楠怎么样了?”
佣人不敢怠慢,急忙道:“夏小姐她伤口溃烂的厉害,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霍建亭直接砸了茶几上的杯子,“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伤口溃烂你们不知道替她叫医生吗?”
佣人战战兢兢,“可是。少爷不是说不让我们提起她的。”
霍建亭更加暴躁了,“好!你很听我的话是不是不?”
“那么好,现在,你。立刻马上去叫给我叫医生来,楠楠她要是有一点闪失,我饶不了你!”
霍建亭已经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今天却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清歌心里有些不安。
楠楠。
他还叫的真亲热。
还当自己是在和夏楠热恋的时候呢。
既然是这样,那她顾清歌又算什么呢?
正在哄孩子的清歌听到那个名字后,不禁多看了霍建亭一眼。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霍建亭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连平时的亲热劲儿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原来,人家对夏楠旧情难忘。
心里头泛起一股子酸涩,却还是硬生生忍着,让自己不要发脾气。
清歌哄好了孩子,这才来到霍建亭身边,慢慢坐下来,轻轻问了他一句,“建亭,夏楠的事,你还没有处理好吗?”
“还有,你不是说你很讨厌她的吗?为什么要叫她楠楠?”
清歌想不通。
自从二宝满月酒那天起,霍建亭现在碰自己的次数很少,有时候,哪怕是她做出一点暗示,他也装做不知道,或者是装睡,再不就说他很累。
一个男人,拒绝和老婆亲近,这是男人变心的先兆。
那么,是不是霍建亭变心了?
霍建亭朝着她笑,“我为什么不能叫她楠楠?”
“顾清歌,别再对我用这种颐使指气的态度说话!我不是你的奴隶!”
清歌一愣。
霍建亭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