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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采药童子深山搭救铁面神(上)

(一)

和往常一样,二黑子吃过早饭就又背着竹篓上山采药了。

二黑子人如其名,皮肤黝黑,比常人要瘦小一些,一件蓝色土布衣衫都泛白了,补丁也打了好几个,着一条黑色裤子,同样是补丁盖补丁,裤子相当的小了,小腿一大截都露在外面,显是穿了些年头,打着一双赤脚,比之讨饭的叫花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二黑子从小是个孤儿,只有一破土茅房栖身,且家徒四壁,算是吃百家饭长大。

二黑子八岁时就自立更生,虽不识字,但却能认识很多山里的草药了,平日里就靠去山里采药换吃的维持生计,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二黑子如今已十三岁了,虽然看着瘦小,但身体一直都很好,好像就没生过病,而且行动异常敏捷,或是经常在山里跑的缘故。

二黑子哼着小曲儿在山林子里钻来穿去,仿佛幽灵一般,竹篓子里的草药也是越采越多,看来收获不小。二黑子不知不觉间在山里已走了很远,村子估计回不去了,反正也习惯了,他也常常在山里过夜,很多时候这大山就是他的家,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毕竟是在大山里,还是得有个稳妥的栖息地才行,再说在山里行了这么久,二黑子口早就渴了,再没水喝嗓子都要冒烟了。二黑子知道再往前行两里地处就有一个山洞,关键是离山洞不远还有山泉,这一切都好似专为他特意安排的一般。

天色越来越暗了,山里的虫子早就在吱吱地鸣叫了,二黑子在山里是越走越快,比之常人在平坦的大道上走得还快,眼看就要到山洞了,就在这时,二黑子耳朵里传里异样的声音,心中着实吃惊,立即心生警惕,同时心跳加速,心想莫不是遇到什么野兽。二黑子驻足倾听,除了山风扫着山林的树叶声和昆虫的叫声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二黑子自认一双耳朵听力极好,难道自己听差了,自己吓自己了。二黑子正要走时,耳朵真真切切听到身旁草丛里有声音发出,那声音绝不是虫子在叫。二黑子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他想弄清楚那草丛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二黑子就地折下一根树枝,对着草丛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用树枝把草轻轻拨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灰白色的的大东西,其实他根本就没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已吓得一哆嗦,树枝都从手上抖掉了,毕竟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别说他只是个小孩子,就是一些大人恐怕早就吓跑了。

二黑子就是二黑子,只见他从竹篓里把平时挖药的小药锄握在手里,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但同时也做好了撒腿跑的架势,便对着草丛“哦噢——哦噢——哦噢——”连吼数声,眼睛却死死地紧盯着草丛。那草丛虽是一动也不动,但确又发出“嗯”的声音在回应。这回二黑子听清楚了,这声音像是从人口中发出来的,而且像是在极度痛苦中发出来的。

二黑子心想,难道在这草丛里真是一个人,这深山野岭的,这人怎么会躺在这里,会不会是生病了,生病了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也不容二黑子多想,当他判断刚才在草丛里看到的那个灰白色的东西是一个人时,胆气也大了不少,右手仍旧握着药锄,左手再次捡起树枝拨弄开草丛,这回二黑子也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个人,那人头发已经花白,穿一身皂白的锦锻,分明是一个上了年岁的人,俯躺在那里没有动静。

二黑子很小的时候就是受村子里的人照顾和恩惠,才能活到今天,所以他有着一颗纯朴感恩善良的心。二黑子没离开过大山,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见着草丛里的老伯就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村子人对自己的好,他不由分说很小心地把老伯的身子翻了过来。二黑子吓了一跳,老伯的身子很冷,就像触碰到冰块一般,再看老伯的脸,面色苍白,像死人似的,嘴唇红中泛紫,嘴角挂着已经干涸并且略微发黑血渍,还能嗅到淡淡的腥味儿,分明就是中毒了的样子。二黑子用小手探了探老伯的鼻息,很是微弱,要是不救,这老伯就真要死在这大山里了。

二黑子一时六神无主,他没救过像老伯这样的病人,也不知道怎么救,这里没有其他人,这里离村子少说也有三十里,此刻能救老伯的只有他了。二黑子不能见死不救,救虽不一定能救活,但要是不救,这老伯很有可能就死在这大山里了。二黑子知道山洞没有多远了,不管怎么说不能把老伯丢在这里,得先把他弄进山洞里。老伯此时人事不醒,根本无法走路,要把他弄进山洞也不容易。

二黑子没有衬手的工具,只有一把药锄,他就用药锄砍了些树枝树干,弄了些藤蔓缠缠绕绕做了一个可以在地上拖着走的阀子,并在阀子上铺了一些草,然后将老伯移到阀子上,又用藤蔓将他和阀子捆在一起以防止老伯在途中从阀子上滑落下来。在阀子上一端,二黑子事先就引出两根可以搭在双肩拉着走藤蔓,由此可见,这小子的头脑还是很灵活。

天上的圆月分外明,本是盛夏时节,但月光却显得那么的冷,山风吹过山林,沙沙作响的林声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泣苦的事情。二黑子拖着阀子一路走,其实走得哪里是什么路,根本就没有路,全是坡,虽说坡不陡,但他是拖着一个载着人的阀子在行走,小小年纪也真是够为难他的了。

二黑子拖着阀子总算到洞口,洞口不大,约摸宽三尺高五尺,山里树多,且洞口周边杂草丛生,山上又布满爬藤,有不少就从洞口上方垂掉了下来,将洞口封挡了不少,若不走到跟前近看甚是难以发现。这里人迹罕至,要不是二黑子两年前在山里采药发现,估计也没人知道这个山洞了。因二黑子采药已是这个山洞的常客了,俨然是这个山洞的主人,这也自然成了他的第二个家,这个山洞也是他在村子里唯一的秘密。

二黑子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进洞去点燃了柴禾,然后才将阀子拖进洞里,洞里没有斧凿的痕迹,看来是天然形成的,洞壁四周虽凸凹不平,但洞的底部却甚是平坦,洞口虽小,但洞内却足有一进房间大小了。洞里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说白了就是一个破罐子,一个破成两半儿的碗,一些干的柴禾,还有一个用干草铺的能睡觉的地儿,这些都是二黑子以前备下的不时之需。

二黑子将老伯从阀子解放下来,移至到草铺上后,把柴禾烧的更旺了一些,并把火堆向草铺移地更近了一些,因为老伯身上太冰冷了。正值夏天,二黑子只穿了一件单衣,将身上衣服脱将下来也给老伯盖上了,自己也就只好光着膀子了。此时方见二黑子的两肩已经大片燥红,两边都各留下了一道殷红色的条形印迹,那身体里的血像是要从那印迹处破皮而出似的,两只小手掌也是通红通红的,那是适才拖阀子时用手拽留下来的。

二黑子拿了瓦罐快步走出了山洞,果真离山洞不远就听到山泉的声音,水从山上直泻而下,水流不大,只有茶杯般大小,正因为如此,才不引人关注,也不知水源在何处,又流到哪里去了。二黑子用瓦罐接了一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起码半罐子,看来他也是渴到极至了。二黑子没做停留,接了差不多一罐水就又赶回山洞里。

二黑随身带有干粮,在他的腰间系有一白里发黄的布袋,在那布袋里面就有炒熟的麦子,这是他出门前的标配,平日在山里采药时感到饿了,就抓个一把半把的充饥,今天才出的门,此时布袋里还余有好些炒麦子,够他一个人在山里吃个三两日。二黑子从布袋里抓了几把炒麦子放入盛了水的瓦罐中,用青藤蔓穿过瓦罐上的耳洞,悬系在一个树干支的三脚架上,然后放在正烧着的火堆上,这是要为老伯熬制麦子粥了。

山洞里本是冬暖夏凉,此刻山洞里火堆之火熊熊燃烧着的,洞里已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二黑子希望这样可以缓解老伯的体寒之状,能让老伯有一些知觉,尽快疏醒过来。虽说二黑子常在山里采药,可他不是大夫,也不懂下药治病。二黑子端详着老伯,面容清硕而慈祥,两道长长的眉毛从眼角处下垂而出,有几分仙家的风貌,有一种让人无限亲近之感。

山洞里的温度一直在上升,二黑子身上的汗水也开始不停往外渗,从皮肤上滚流而下,简直就成了涓涓小溪。二黑子伸出手再去探了探老伯的鼻息,心中欢喜不已,他感觉到老伯呼吸有力不少,此时老伯身子也在发生变化,从身上不停地散发出一种似烟又似雾的东西,一直环绕在老伯周身,甚是奇观,二黑子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他在想这老伯是不是神仙。

这老伯当然不是什么神仙,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神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老伯分明身负上乘武功,此刻虽是在潜意识中,已能运功治伤,一般人运功疗伤都要盘膝而坐,但他躺在草铺上便能运功自治,这份修为实属罕见,当世之中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二黑子没习过武,他就是把老袋想破了也是想不明白的。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老伯就被散发出的白雾包裹住了,如同一个大大的蚕茧。

二黑子已经把这老伯当成神仙了,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听说过神仙是有不死之身的,那这老伯理所当然也是死不了的。

麦子粥的香味儿已经飘出,渐渐弥漫在整个山洞里。又过了一袋烟的时间,老伯周边的白雾开始散去,脸色虽依旧惨白,却已经有了几分红**色。二黑子轻声叫道:“老伯伯,老伯伯。”老伯还真的有了知觉,微微睁开双眼,眼睛虽不是很有神,但却很是清澈明亮,说道:“孩子,是你救了我!谢谢!谢谢!”二黑子呵呵一笑,说道:“老伯伯,不用那么客气,您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就知道神仙是死不了的。您还觉得冷吗?饿不饿?我熬了麦子粥。”还没等老伯回复,二黑子已经用其中半块碗盛满端于老伯跟前,并用嘴不停地吹气,一边吹气一边说道:“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这麦子粥了,这粥刚熬好,我再给您凉凉就可以喝了。”老伯眼里露出一副赞许的眼神,嘴角挂出一丝欣慰的微笑,问道:“孩子,我这是在哪里?”二黑子回道:“哦,还在山上呢,这是一个山洞,告诉您我的一个秘密,这个山洞以前就只有我知道,但是现在您也知道了,您可不能把这秘密告诉别人了。”老伯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孩子,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二黑子回道:“老伯伯,您怎么连日子也不记得了,今天是六月十八啊。”老伯听罢不胜唏嘘,自从山顶掉落到山间后,为躲开恶徒追击,忍住疼痛翻了数座山,想不到伤势和身上的毒竟一起发作,一下不支就倒下去了,竟然昏睡了三天,要不是有这孩子搭救,他这条老命就交到这里了,此番大难不死,也是苍天开眼,只是适才为了保住性命,这一身的功夫也终究化为乌有,再也无望恢复了,也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报仇除恶,但上天既然要留下他这残身,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安排,相信来日定能除去那祸害。

想想老伯已昏睡三天了,适才又运功疗伤,此刻却已精疲力竭,饥肠咕噜了。二黑子还在给麦子粥吹气冷却,说道:“老伯伯,这粥应该可以喝了,您尝尝。”老伯试着想坐起来,二黑子赶紧说道:“哎哟,老伯伯,您就躺别动了,我来喂您就好!”二黑子发现这个山洞后,没有做过饭,那瓦罐也只是天冷时可以打水来烧热了喝,山里确实有什么野兔、野鸡一类的山味儿,但他一只也没抓到过。

去年这个时候,他见到过一只野鸡,而且是很大的一只,差不多有村子里养的鹅一样大,那时他比现在还要低一头,力气也要比现在小的多。野鸡天性警惕,他小心翼翼的向野鸡走去,本来想来个突然袭击,可离那野鸡还有丈余远,就被野鸡发现了。那野鸡竟是一只好斗的野鸡,见是一个孩童,也不飞走,趾高气昂地跺着步子,双翅大张,一副挑衅的姿态,完全没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二黑子二话不说,立即扑将上去,那野鸡展翅一跃,轻松就从他的头顶过去,他是完全扑了一个空。二黑子转身再扑上去,那野鸡仍旧只是一跃,当然他还是扑空了。二黑子三次扑上,当然结果还是一样。二黑子来火了,就在那和野鸡耗上了,你来我往,扑来飞去,把他折腾个半死,那野鸡也不轻松,身上也扑腾掉了几片羽毛。二黑子虽小,野鸡却是不敢被他捉住了,若是被他捉住了还是会丢了性命变成他的盘中餐。野鸡玩够了,玩累了,终究是飞走了,二黑子和那野鸡斗了足有半个时辰,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野兔,二黑子见得多了,但只是远远的看到了,山里的兔子见人就跑,根本近不了身,又哪里抓得到。

二黑子在山洞里没有准备勺子一类的物件,因为他用不着,此时想用时方恨没有准备,当下也只能端着那小船似的半片碗凑到老伯嘴边。二黑子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撒将了一些出来,老伯一点儿也没介意,而且喝得津津有味儿,如饮琼浆玉露,好似他这一辈子吃到的最美的食物,足足喝了四碗。二黑子见老伯喝了这么多粥,也是满心欢喜,毕竟自己的辛劳都没有白费。

老伯喝了粥后,神色又好了些许,他看出这个救他的孩子一身疲态,估计累坏了,便假装着睡着了。二黑子知道老伯真的没事了,整个身心完全放松了,才觉得浑身都有些疼痛,尤其是两个肩部和手掌都火辣辣的生疼,身上的骨头也像要散架了一般,这已经到了大半夜色了,眼睛也打起架来,混混噩噩地就睡着了。

老伯已经不困了,他睡了好几天,力气也开始一点点地恢复了,但此刻他还无力爬起来,但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想起近日的遭遇,他有些痛恨自己,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会对他痛下毒手,非要致他于死命。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弑师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何以要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老伯仍想不到是为了什么。这个徒弟,平日里对他恭敬有加,在他的悉心栽培下,也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人称“玉面诸葛”。

这老伯又是谁?当然是“玉面诸葛”梅宏星的师傅了。说起梅宏星的师傅,那可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叱咤江湖三十载,未曾败过。赵无双虽未曾败过,但也有过几次交手没有胜。十年前他与“江南义丐”云中雀大战了一天一夜,竟是胜负未分,这是私下进行的秘密比武,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五年前他与“武痴”慕容空交过手,双方交手百余合未有高下。赵无双虽对名利看得很淡,但却嫉恶如仇,对于那些伤天害理、打家劫舍、渔肉百姓的江湖人物从不手软,故而在他手上丢了性命的人着实不少,也有一些寻****报仇血恨的,无不被他高深的武功震摄地落慌而逃,再也不敢提****了报仇的事了,也由此得了一个“铁面神”的称号。赵无双一生真正的其实是有一败的,就是前几日败给了他徒弟梅宏星,而且一败涂地。

(二)

六月十五日,正是“铁面神”赵无双五十大寿,赵无双素来不过寿,半年前他就闭关了,而且那一日还在闭关修练无相功。赵无双虽淡薄名利,但却是一个好武之人,他的无相功只练到第五重就再也不能精进,这无相功共有九重境界,他只练到第五重是不会也不愿放弃的,总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赵无双原本修习的是寒冰功,这无相功是他三年前在恩师的墓中发现的,这也成了他最心爱之物。他的师傅生前就选好了墓地,自知时日无多时便自行进了墓地,并封闭了墓门,这无相功他的师傅从未传与他,相必他师傅不传他自有其中的道理,当然他也没有将这功夫传与自己的爱女赵香儿和徒弟梅宏星。再说这无相功是学武之人的宝典,要是消息外露只怕会引起一场武林纷争,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那一日赵无双运功行了两个周天,欲冲破第五重时,忽觉耳鸣目眩,头痛欲裂,大有生不如死之感,如再行强冲只怕会走火如魔了。为达到第六重,赵无双已如此反复数不清的次数了强冲,数度生死了,他知道他今生要将无相功练到第九重已属奢望了,只怕第六重也上不去,他定下心里运行自己的寒冰功。这寒冰功却甚有奇效,很快就缓解了他身上的痛楚,恢复如常。

就在此时,就听到徒弟梅宏星在闭关密室口说道:“师傅,徒儿来看您了,您老人家可还安好?”赵无双回道:“徒儿,为师还死不了,你怎么来了?为师不是说过闭关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吗?”梅宏星回道:“徒儿不敢,只是徒儿不得不来。”赵无双说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就说吧。”梅宏星说道:“是,师傅,您老人家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赵无双回道:“我在闭关,哪知道外面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又与我何干?”梅宏星说道:“今天是六月十五了,正是您老人家的五十大寿,徒儿知道您老人家不喜这个排场,没有广邀宾客,只带了三个随从前来,请师傅看在徒儿对您的一片孝心上,还望您老人家不要怪罪!”梅宏星见师傅没有厉声叱喝,心中暗喜,接着说道:“师傅,徒儿知道错了,若是师傅不愿出关过寿,徒儿就此拜别。”双膝一跪,“碰碰碰”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徒儿祝师傅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那梅宏星还未起身,就见密室的暗门“吱”的一声打开,赵无双抬步跨出暗门,伸手就去搭扶还跪在地上的。就在此时,梅宏星身后的三个随从同时发出细丝般的暗器,全部打入赵无双的体内,而在此同时,梅宏星的左右掌也先后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口,便如风般飘然滑开。赵无双冷不卒防间,哪曾想到自己的徒儿会加害于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梅宏星收起了昔日谦卑人神态,露出一副狰狞的神情,说道:“师傅,请恕徒儿大不孝了,今天徒儿既是来为您老人家贺寿,也是来为您老人家送衷的,我想您老人家也该寿终正寝了!”赵无双虽然受伤极重,但梅宏星还是很惧怕的,他知道他师傅的能耐,一时半会儿难以要得了师傅的命。他虽然见到师傅中了冰蚕丝毒,又中了自己十成功力的两掌,但他若不亲眼见到师傅死去,总是不放心,要是师傅死不了,只怕他日就会要了他的命。

赵无双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宛如汹涌波涛,心中绞痛,有如万箭刺心,实是痛苦不堪,他知道冰蚕丝毒已开始在上窜了,若是此刻有个静室,以自己当前的功力,料也能够保得万全。那梅宏星既是来取他性命,又怎会给他这样的好机会,如今只能提起真气,一边护住心脉,一边想着怎样离开这里。赵无双神色冷竣,说道:“梅宏星,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儿,您何以要伙同外人来加害为师?”梅宏星见师傅似乎没什么大碍,心中吃惊不已,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来暗算师傅了,但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说道:“师傅,徒儿真是该死,但此刻徒儿还不能告诉您老人家,等您到了九泉之下,徒儿定会给您老人捎去书信,把原委一五一十地细禀与您。”赵无双一步一步跨向梅宏星,他看出了梅宏星此刻内心的恐惧,每走一步,地上的青砖就会“啪”的一声碎裂而开。这时其中一个随丛说道:“大哥,这赵老儿中了冰蚕丝毒,又中了寒冰掌,此刻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已不足惧,此刻是强打精神,我们也不要等了,一起上,速战速决。”就在梅宏星惊疑之间,赵无双已从他身前穿出,冲出了四人的包围阵势,赵无双展开轻功向山里而去。梅宏星方如梦初醒,知道师傅此时已没了往日之威,说道:“二弟、三弟、四弟,我们快追,莫要叫这老匹夫跑了”。“玉面诸葛”梅宏星是“铁面神”赵无双唯一的徒弟,虽然他练武的资质并不甚佳,但这十多年在赵无双严厉的调教下,也成了江湖中出类拔翠的人物,想不到他那三个弟弟也不惶多让,只这轻身功夫就不在他之下。

赵无双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要不是此刻身上同时遭受毒和伤,是用不着跑的。那冰蚕丝奇毒无比,冰蚕丝细入毛发,晶莹剔透,仿如一根根银针,进入人体后便与血液融化为一体,找不到踪迹,极难医治。冰蚕丝毒能快速直达心脏,影响体内血流速,同时能把人的心一点点腐蚀并穿透,中了此毒的人如坠冰窟,行动迟缓,一般中了此毒的人能立即得到神医梁冠群的医治,或能保命。但神医梁冠群天下只有一人,又哪有那么巧的事,中了此毒能够遇上他,遇上了他还能得到他愿意医治,是也千难万难,死在冰蚕丝下的江湖人物已不计其数了。加之受了梅宏星的寒冰掌,寒冰掌亦是一门奇寒无比的功夫,虽不如冰蚕丝毒能立即取人性命,但若是功力高的人施在没功夫或功夫差的人身上,却也能要了人的性命,即便活下来的也落下病根,终生畏冷。赵无双今天是不会遇到梁冠群,因为梁冠群两年前就去了塞外,但赵无双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铁面神”,在江湖中已成了传奇神话般的人物。此刻赵无双只有平时的六成功力,而且三成功力要护住自己的心脉,仅有三成功力施展轻功,那追他的梅宏星等四人却是全力施为,就这样飞驰了好几个时辰也无法完全摆脱掉追他的人。

赵无双知道,在平地里视野开阔,只能借物阻挡视线或能甩掉这些人,他感觉到自己的伤毒越来越重了,急需全力运功治疗。前面就是川属之地的大巴山山区,那里崇山竣岭,山中树林正值枝繁叶茂时,容易躲避的开,到的夜暮降临时,终于进入了大巴山山林。未料到跟随梅宏星的三个兄弟中一个生就了夜视眼,而这三兄弟应是师出同门,都善用暗器,耳力极佳,已是非常人所能及,是以一直未被赵无双甩掉。大巴山好不险竣,自古为兵家北方据敌之天然屏障,素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称。大巴山自西向东,崇山峻岭,延绵几百里。赵无双只想尽快脱身,已不知翻过了几座山头,但此刻他已陷入绝境,到达的山顶没有路了,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往下看去,竟是见不到底,梅宏星等四人在身后紧追不舍,此刻也就只有几十丈了,若是返回定要撞个正着,无异于自掘坟墓。赵无双已无暇多想,此时只能险中求存,纵身一跃,竟直从山顶来路相反的方向跳将下去。这四兄弟来得好快,赵无双刚跳平去他们就到了。他们到达山顶后发现是一绝境之地,但却没有赵无双的影子,只听那个生就夜视眼的人说道:“奇怪了,那老匹夫分明就是上了这里,我可是看的是真真切切,你们看,这山上已没了路,他这人能到哪儿去?”通过每处悬崖向下望去,即便是他的视力,也只能见到底部黑漆漆的一片。其实都在山路上时,那山路一直斜着往上,那夜视眼人确能见到赵无双的人影,山坡是斜线,山顶却是平线,由斜线突然转变为平线,就一瞬之间,刚好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这眼睛虽目力极远,却没有透物的功能,当然也就看不到赵无双跳下山崖情形了,但是他深信赵无双上到了这山顶之上。只听梅宏星说道:“四弟,你该不会看错吧?现如今怎么办?见不到他的尸体,我实在放心不下!”原来那透视眼的人是梅宏星的四弟。只听那四弟说道:“万万错不了,他就是上了这山顶,定是从哪个地方跳下去了。”又一人说道:“这老儿还果真是了得,中了我们的冰蚕丝还能坚持如此之久,武功内力确实高深。但大哥也不必担心,只怕他不是跳下去的,而是到了这山顶上发现无路可去,引发毒气攻心,跌落到山下去了。再说这山如此之高,此刻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说他也是血肉之躯,即便是从此处跳下去了也是难以保命。”梅宏星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一切都怪我,明知他受了你们的冰蚕丝毒,又挨了我两掌,要是我没在堡内分心,那老匹夫也不至于从我们的四象阵里逃出来,你们是没有真正见识到他的厉害,若是他没有受伤,只怕十个梅宏星加在一起在他手上也走不过五十招。为兄实在愚饨,虽受他十年教导,功夫却还不及他的十之一二。”又一人说道:“那又如何,我看还是大哥更了不起,那老匹夫如今还不是栽在我们手里了。”梅宏星仍旧愁眉不展,说道:“若是找不到尸体,我们以后就只能隐姓埋名了,并改头换面。我就不多说了,化成灰他也会认得,你们几个今天他也是朝了面的,他定是不会忘了你们的样子的。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他一生未曾败过,今日之败会成为他的奇耻大辱,而且我们筹谋了十年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他若不死,我们今生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夜视眼四弟说道:“在这里多说无用,我们赶紧搜山吧,我可不想过那日日悬心的日子。”梅宏星再长叹一声,说道:“这山如此之大,又不知他从何处迭落,只怕没个三两天,搜不完这座山。”其中一人说道:“大哥,有我在,用不了那么久,半日即可。”

再说赵无双从山崖上跳下后,说那是万丈悬崖是一点儿也不为过,若是他在身体无伤,全力施展轻身功夫,是可以凭借峭壁之力,顺势而下的,倒也有三五分把握。只是他毒伤至此,那真需要奇迹。赵无双在跳崖时,已是打定把自己置之死地而谋求后生了。他不能直接跳下去,因为不知道悬崖的深浅,还得借峭壁之力减缓下落的速度,他只能把把有功力都用到轻身功夫上,不幸中的万幸,半山腰间竟盘根横生着一棵树,树不大,正是最有柔任性时的大小,而他不偏不倚落在了这棵横树枝叶最茂密之处,宛如在这里织了一个弹**,借着这树的弹力缓冲,几个回合他已稳稳站在枝头上,放眼向下看去,虽还不能见到山的底部,但依希看得出再有个二十余丈的处就又变成了斜坡之状了。赵无双观察好后,再次如蜻蜓点水般借着峭壁之力继续向下落去,只有区区的二十来丈,但对他来说如同有二百丈,落到山坡上时几乎都站立不稳,同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血色已经有了腥味儿,血里已充满冰蚕丝的毒,心脏刺痛,同时心跳速度在急剧衰减,周身开始发冷。一日的连续奔波,加上这次下崖,耗去了他差不多两成功力,现身上余下的不足平时五成功力了,好在他此刻已完全摆脱了梅宏星等四人,性命一时半会儿还保的住。赵无双在山坡上找了一处略平之处,盘膝运功一个周天,这寒冰功出自本家,知道该如何运气调理,那冰蚕丝的寒气也逼出了一些,适才为了下崖,将护心脉之功全都收了,此刻寒毒已经进入了心脏。好在他的无相功已到第五重境界了,确实玄妙无比,竟还能让他继续支撑不倒,此刻又将无相功运行了一个周天。赵无双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梅宏星等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这里来,他不得不远离这个山头,找一个安全场所好好疗伤。

赵无双此刻不得不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也只有忍这一条路,他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除了在崖下吐的血,这一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里山峰众多,纵横交错,而此地离那断崖之山已很远了,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寻不到这里来了,等他们寻到这里来时自己也该大好了。此时天际已经发白,天就要亮了,赵无双此时已坚持到极限了,加之这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全凭意志和毅力才走了这么远,而他小看了身上的伤和冰蚕丝之毒,却高看了自己的本事。这一口气没提住,就倒在地上,在山坡中连翻了两个滚儿,才被一堆杂草兜住,之后便晕死过去。赵无双晕过去后,身体就渐渐开始发冷,以至二黑子发现时身子已冷如冰,要不是他有无相功周而复始的护体,只怕是等不到二黑子发现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三)

赵无双在昏睡中去到了极寒之地,那里全是漫无边际的冰山雪川,凛冽的寒风刮得忽忽作响,天空中一直都飘着鹅毛般的雪花,荒芜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很饿,想找吃的,但他发现什么也没有,又饿又冷,绝望到了极点,感觉自己要死了,突然他在冰山冒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人,但他看不清楚那是谁,那人离他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那张脸了,那是一张他忘不了的脸,是梅宏星,梅宏星拿着一柄弯月似的刀向他刺来,他明明躲开了,可那刀却像生了眼睛一般,还是扎进了自己的胸口,并发出痛苦的声音。刹那间,弯刀变成了一只烤羊腿,梅宏星拿着羊腿对他冷嘲热讽:“老不死的,你还是人见人畏的‘铁面神’吗?现在怎么成了一只死狗?快看,小爷手里是什么?这是羊腿肉,饿了吧?想吃吗?给小爷爬过来,小爷就让你闻闻。”并轻蔑地大笑不止。赵无双恨不得上前去掐死他,但发觉自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浑身都冻僵了。

梅宏星忽得凭空消失了,雪地里冒出两个幽灵,一个身材短硕,头带黑色尖帽,哭丧着脸,身着黑色长袍,手持黑色哭丧棒,时不时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另一个身材瘦长,头带白色尖帽,长脸尖腮,着白色长袍,手持白色哭丧棒,也时不时吐出一根长舌来。他见到了是黑白无常,这黑白无常并驾一晃一飘地就来到他跟前,不由分说就套着链子把他拉走了。黑白无常把他索拿到一个大殿内,殿内正端坐一高大红脸的人,两道粗横眉,双目如炬,不怒自威,头顶红色方官帽,身着红色袍子,这是到了阎罗殿了。阎罗殿内透着一股恐怖阴森的气氛,但殿内外四处明火通至,有几分暖意,身上的冰寒之气反倒消减了一些。白无常道:“阎王,这是赵无双,是送往奈何桥让他转世为人还是滚刀山、下油锅,打入地狱?”阎王翻开案前的生死簿看了看,说到:“这生死簿上写着,赵无双阳寿未尽,把他送回去人间去吧。”黑白无常同声应道:“是!”拉着赵无双就要返回人间了,只听阎王说道:“赵无双,你命不该绝,此番遭劫乃是定数,你此刻之痛苦乃你昔日种下之因果,回到人间就自行运功化解你身上的伤,切记切记,好自为之,去吧!”赵无双终于回到了人间,他遵从了阎王之意,发动了全身功力与之体力寒毒搏斗,此时也就是赵无双躺在山洞草铺上发生的一切。

赵无双昏睡中的梦境其实是他身体上的所感,梅宏星用弯刀刺他,那是冰蚕丝之毒在心脏作祟,引起的疼痛发出声来,而此时遇到采药的二黑子就听到了他的声音,那黑白无常拿链索套他正是二黑子用藤蔓在把他往阀子上绑,到了那阎王殿其实是来到了山洞。这梦境与现实配合的严丝合缝,这还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吗?

山洞中火苗还在呼呼地燃烧着,山洞里的温度却非常非常高了,在这酷暑之际常人是不愿多待的,二黑子实在困乏不堪了,竟然还睡得着,这二黑子也是一个异与常人之人了。而洞内热气对赵无双的寒毒之体却是大有益处,虽说现在寒毒解了,但身体还没完全暖过来。

天又亮了,火堆上的柴禾也已烧尽,已经没了火苗,灰堆中还偶有几个发红的亮点儿。赵无双此刻已没了昔日神采,比常人要弱的多,莫说是梅宏星那些人,就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孩童他也对付不了,只怕没个三五日的静养还起不了身。二黑子醒来赵无双还没有醒,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二黑子有些吃力地爬起来,身上还是感觉很是疼痛,双肩的大片於红已经消退,但双肩受力处两条藤蔓勒过的印迹还烙在上面,一双小手遭多处磨破,让人看着都有些心疼。二黑子来到赵无双跟前,他已经能感觉到赵无双呼吸时胸口在上下起伏,很均匀,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了赵无双的身子,身上已经有了热度。

二黑子将竹篓的草药倒在地上,拎着背带就出了山洞,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只见竹篓里装了好些果子,全是杏子,估计他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杏树,那每粒杏子都长得圆润饱满,水嫩嫩的,黄橙橙的,显示经挑细选出来的,而且杏子已经洗干净了,让人见着就忍不住想吃的样子。赵无双已经睁开了双眼,二黑子抓了几颗杏子走到草铺前,说道:“老伯伯,您醒了?我刚在山里摘了些杏儿回来,您就将就着吃些吧。”正要去给赵无双喂食,赵无双伸出手自己捏了一个,放在嘴边吃了起来,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二黑子说道:“二黑子。”赵无双说道:“哦,二黑子。这应该是你的荤名儿,你的本名姓什么,叫什么?”二黑子挠了挠头,说道:“我就只知道我叫二黑子,村子里人的从小就这么叫我的,姓什么,没听说过,也从没有人给我说过。”赵无双也听着也好生诧异,说道:“那你爸爸妈妈叫什么?”二黑子笑了笑,说道:“我有七个爸爸妈妈,大爹杨清风,大娘柳宝月,二爹杨清雷,二娘柳惠儿,三爹柳耕耘,三娘杨采桑,四爹杨满仓,四娘柳开心,五爹柳大力,五娘杨青花,六爹柳传家,六娘宋寇珠,七爹宋烟袋,七娘杨美凤。”赵无双听完后已从二黑子手里拿起了第二颗杏子,接着问道:“你昨夜在山里一宿未归,你的爸爸妈妈们不着急担心啊?”二黑子回道:“哦,我现在是自己当家。八岁那年,大爹大娘把我带到村子西头的一个荒芜了的屋子里,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那就是我的家了,刚开始时七个爸爸妈妈们会不时给我送些粮食和鲜肉,要我自己做了吃,村子里其他叔伯和姨娘也会时不时的给我送些饭菜来,也就在那年我自己就学会了做饭做菜。那个时候我经常去找宋玉明玩儿,他爹就是我的七爹,七爹是村中的郎中,开始教我认识了一些山里的草药,在那一年里我识得了山里的一些草药,七爹说以后我可以采草药回来到他那里换吃穿用的东西。九岁以后,爸爸妈妈和叔伯姨娘们就很少给我送吃穿用的东西了,我已经能采药到宋伯父那里换我想要的东西了。为了采到更多的草药,七爹又教我认识了更多的草药,现在我已识得十多种了,同时也为了换到更多的粮食,天冷了不会饿肚子,我离家越来越远,诺——,自我发现这个山洞后,我就常在这里过夜,有时会一两天都不回去。”赵无双已听出他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如今自己也是孤寡老人,虽有一女,早已外嫁,这三年为了修习无相功达废寝忘食之境,与女儿已是极少见面,现在女儿只怕还不知他如今已出了变故,不禁对这孩子多了几分亲近之感。此时天已大亮,虽然洞口有许多藤蔓把光线挡住了,洞内却也能看清物体了,但见这孩子生就一对浓浓的黑眉,两只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稍带鹰钩,一对招风大耳微微向外扩,红唇白牙,脸形端正,就是有点儿黑,想必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这肤色了,身材略显消瘦,却掩不住一身的精气神儿,吸收了这山里的灵气,长得也甚是英俊。赵无双说道:“这杏儿很甘甜,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吃。”二黑子说道:“老伯伯,你喜欢吃就好,我采摘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您多吃点儿!”用手指了指竹篓,“还有很多呢,要是您喜欢,吃完了我再去给您摘,只盼您能快点儿好起来!”二黑子心里有疑惑,几次想问赵无双,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还是等老伯身体好了再问吧。赵无双是个老江湖了,又怎会看不出来,说道:“孩子,你有话想问老伯吧?”二黑子“嗯”了一声,他的手小,洗过带回来的都是些大杏子,一把也就只抓了三颗,这第三颗已经在赵无双的手上了,二黑子摆了摆手说道:“老伯伯,没事没事!您还是少说话,好好休息吧!”跑到一旁捡起半片碗,把竹篓里剩下的七八颗杏子装进碗里端放到赵无双跟前,方便他拿着吃。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赵无双中得可是冰蚕丝毒,梅宏星那两掌也是不轻的,再说他上了年纪,此刻武功尽失,休息了一夜,手臂也只能简单动动,力却还是使不上来。冰蚕丝的毒是解了,但那寒冷之气早已深入骨髓,此刻洞内没有升火,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二黑子虽然觉凉爽宜人,但那他却觉得像是身处寒冬,于是他便对二黑子说道:“孩子,再升堆火吧,感觉又有些冷了。”洞内的干柴还有不少,也不用去外面拾掇,二黑子立刻在原火堆上把火又点了起来,心里已有了些主意,便说道:“老伯伯,我想把这些草药带回去,晚上就能再回到这里来,只是您现在行动不便,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您了,有些放心不下。”赵无双说道:“嗯,好孩子,你去吧,老伯伯在这里不会有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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