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在能忍,听得刘氏这话,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阮清悠注意到吕氏的变化,伸手扶上吕氏,“母亲提醒的是,只是我跟娘亲在这逛了也有一时了。若说糟蹋,那这些开得正艳的挂花树怕是早都沾上了晦气,为了母亲的身子着想,母亲您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母亲染上了什么怪病,我跟娘亲可就罪过了。”
说着阮清悠还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副怕把晦气沾给刘氏的紧张模样。
这绵里藏针的话谁不会说,本来不屑与刘氏计较,可刘氏得寸进尺的辱骂自己的娘亲,阮清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刘氏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向这平日里胆怯不太说话的孩童,嘴角抽了抽。“妹妹你生了一个好女儿,这六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小嘴真是应了那句巧舌如簧。”
“姐姐哪里话,悠儿这孩子从小就贪玩,没什么才华。不像五小姐那般知书达理、懂事。让姐姐见笑了,回去妹妹定当管教一番。”
“悠儿?姐姐差点忘了,这六丫头已有了自己的名号。不知六丫头对母亲添的字可还满意?”
悠儿,还当是什么好字,这对母女真是扶不上的阿斗。
“谢谢母亲添字,悠儿很喜欢。”怎会不喜欢,这个字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是阮清悠,重生之后的阮清悠,前世被阮清乐踩在脚底玩弄的阮清悠。
“喜欢就好,不妄我想了那么久。”刘氏强笑着,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利嘴了。心里再恼,脸上却不表现出来。“那妹妹跟六丫头在这赏花,姐姐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说完,刘氏冷眼审视了一遍阮清悠,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原本还想在吕氏身上洒气,却不想倒打一耙。
她怕自己在呆下去,会连自己这身份都不顾跟她们对峙起来。
刘氏一走,除了吕氏,在场的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还笑,这次悠儿在口舌上抢了风惹恼了刘氏,又不知下回她又会用什么法子来整悠儿。”
阮清悠一心想着吕氏,吕氏又何尝不是一心念着阮清悠。虽知阮清悠这次是为自己出头,可是吕氏更希望忍忍,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得罪刘氏。
“娘亲,你也说不知,既然不知,那我们就不想。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出,刘氏也不会放过我们母女,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现下过得开心些。李嬷嬷,你觉得我说的可有理?”说完阮清悠回头对李嬷嬷眨了眨眼睛。
前世,她与母亲的想法一样,能忍的都忍了。可结果呢?如今,她不会在那么傻了。她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保护自己的身边人。
李嬷嬷笑着连连点头。“有理有理,六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被大太太欺压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般痛快。”
“你们……”
“娘亲。你看这桂花树开的这么好看,别人都怕沾上我们四房的“晦气”不敢来,我们就别浪费这如此美景了。”
阮清悠打断吕氏的话,说完吐了吐粉舌。
惹得身后的绿竹和李嬷嬷连连笑出声来。就连原本还担忧的吕氏都被自己这个女儿逗得哭笑不得。
回到雅栖苑的刘氏气得将院子里干活的丫鬟婆子骂了一个遍也不觉得解气。跟在她身后的贴身丫鬟燕儿头埋得低低的,小心翼翼的跟着。深怕一不小心就忍上了这座火山遭了殃。
燕儿与嫣儿同音,这也是当初刘氏为了气吕氏而帮她取的名号。
正在用早膳的阮清乐见得母亲回来,端着手上的玉碗凑了过去,“娘亲,你快尝尝祖母赏我的这个燕窝,比我们平时吃的那些好多了。就知道父亲偏心,把好的都留给了祖母。”
刘氏本来就在老太君那吃了瘪,现在看阮清乐这般开心,顿时更为火大,狠戾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燕儿“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手里端的燕窝倒出去喂狗。”
转而自己在桌子面前桌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看你现在哪儿有点嫡女的模样,那老太太赏你这一点燕窝就开心成这样,你还真以为得了她的便宜。也不看看是我们这大房花了多少银两换来的。”
“娘亲……”阮清乐颤颤的喊了一句,想到这两日欢儿说老太君没给大房银两筹备赏月宴的事才了然,“娘亲,你就莫为了银两的事生气了。我们何不这样想,往年府内有什么宴会都是祖母筹备。可今年却转手与你,会不会是祖母准备让你接手掌家,再说祖母膝下就父亲一个儿子。你是父亲的妻子又是唯一一个为我们阮家出了一个男儿的儿媳。以后阮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大房的,到时候母亲高兴怎么花银两就怎么花。莫为了这一点小事白白气坏了身子不是。”
刘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这样一说心里倒好受了些。
看自己的话有用,阮清乐讨好的凑到刘氏怀里。继续道,“如今祖母将这般重要的宴会交予母亲,我们应该把它做得更好才是,没准祖母正是想借这次宴会看看母亲的处事能力,转而就把阮家账房库房的钥匙交予你了。祖母毕竟年事已高,她不可能一直捏着,柳姨娘和林姨娘虽说也是清贵人家所出,但到了我们阮家她就是个姨娘。至于那吕姨娘……”
提到四房,阮清乐脸上不禁露出不屑的笑容,“至于那吕姨娘,不过就是个丫鬟出身,这么多年都被我们拿捏在手里玩,母亲还怕她们能翻天了不是。你就当这些银子是借出去的。以后我们再自己从账房要回来就是。”
刘氏一扫之前的怒气,伸出纤纤细手点了点女儿的鼻子。“就你小鬼灵精,不过你这样一说我还觉得真在理,只是吕氏那边……”
阮清乐娇笑着将头埋到刘氏的怀里,,“吕姨娘那边怎么了?”
“那吕氏倒是跟往日一样没用,就是那六丫头。你平日里不是喜欢拿她找乐子,可有发现那丫头有什么不同了?”刘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忧。